謝謹瑤麵色慘白:“救我。”


    哪裏還有方才對付謝謹畫時候的狠辣和胸有成竹。


    就算謝謹瑤做了再多敗壞謝家聲名的事情,那也還是謝家的嫡女,也是要嫁給齊王做側妃的女人。


    沒有哪個護衛這個時候敢放箭,若是傷了她的性命,到時候也要跟著倒黴。


    這些謝府侍衛麵麵相覷,眼睛最後都不由的落在謝謹畫和秦錚身上,這個時候,顯然大家需要一個能夠做主的人。


    隻是被這些護衛期待主事的人顯然不是那麽在意謝謹瑤,謝謹畫現在連出聲都不成,而秦錚的注意力全在謝謹畫身上。


    秦錚皺眉望著謝謹畫:“你怎麽了?”


    他察覺出了謝謹畫的不對,自己懷中的人渾身軟綿綿的,若是往日,他自然會喜歡她這種依賴一般緊靠著他的感覺,可是謝謹畫現在的樣子明顯就是不對。


    謝謹畫勉強抬起自己發軟的手,指了指咽喉,又指了指那邊的謝謹瑤,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陰溝裏翻船。


    秦錚眼底一瞬間全是殺氣,他伸手按住謝謹畫的脈門。


    那邊本來挾持了謝謹瑤的男人眼看著秦錚和謝謹畫對謝謹瑤的處境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變了變臉色,下一刻,他冷笑一聲,又收緊了些自己的手,謝謹瑤痛苦的嗚咽出聲。


    “難道兩位就眼看著謝三小姐死在我手中,見死不救嗎?”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陰狠。


    秦錚轉頭望向他:“閣下武藝高強,三小姐在你手中,在下無能為力。”


    秦錚這話說的客氣,實則卻是管謝謹瑤去死。


    他沒有想到,謝謹瑤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居然還敢對謝謹畫下手,謝謹畫顯然是中了類似麻藥的東西,若是今日自己沒有過來的話,現在謝謹畫是個什麽結果,他根本不敢想象。


    那婢女打扮的男人沒有想到秦錚連個救人的樣子也不願意做,噎了一下,麵色陰沉的厲害:“誰說我要對謝三小姐不利,我今日來此隻為了二小姐,二小姐身為姐姐,想來替換了自己的妹妹不算什麽難事吧?”


    男人僵硬的笑了笑:“謝二小姐,在下保證不會對你不利,此來尋你,也是有事相求,不會害了你性命,當然,若是你不願意的話,謝三小姐的安全,在下便不敢保證了。”


    秦錚冷了麵容。


    同時間,男人掐著謝謹瑤的手一鬆,謝謹瑤變了調子的尖叫聲刺耳:“二姐,都是你惹的禍害我如此,二姐你不能夠不管我,我馬上要嫁去瑞王府的。二姐,這位也說了不會傷你性命的,求你救救我。”


    謝謹瑤眼中全是對謝謹畫的恨意。


    她的心中正如同她所說一般,認定了是謝謹畫害她陷入此般境地。


    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沒有謝謹畫的存在該有多好。


    秦錚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送入謝謹畫口中。


    他的態度明確的很,就算那個劫持著謝謹瑤的男人說的再是天花亂墜,也不會讓謝謹畫去冒險。


    謝謹畫張口吞下送到唇邊的藥丸,絲毫不懷疑秦錚會害她。


    秦錚的指尖被謝謹畫的唇齒輕輕碰觸了下,他的手頓了下,不動聲色的收迴。


    那些謝府的侍衛被謝謹瑤和男人的話語動了心思,手中持著的弓箭刀劍都微微下垂,眼睛有意無意的往謝謹畫的身上掃。


    秦錚攬緊了謝謹畫的身子:“京中近來多有西元奸細搗亂,許多賊匪趁機鬧事,對於京城治安危害極大,陛下有諭,任何危害京城治安的賊匪奸細,任何人不得姑息包庇,若有所犯,與賊匪奸細同罪論處。”


    秦錚沒有大聲喊,可是他的聲音中蘊含著內力,每一個人都聽到了耳中。


    “來人,將賊匪拿下,謝三小姐若是傷到一根毫毛,賊匪當場射殺。”


    秦錚抱著謝謹畫往後退,很顯然,是真的不想要救謝謹瑤了。


    謝謹畫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阿錚。”


    聲音虛弱,裏麵是不讚同。


    秦錚的藥很有效,這麽一時半會兒的,她就恢複了大半力氣。


    謝謹畫對謝謹瑤沒有絲毫的同情,她若是在旁的時候別的地方,就是死一百次,謝謹畫也不會在意,可是此時此刻,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謝謹瑤出事,那秦錚就惹上麻煩了。


    秦錚將謝謹畫的腦袋往自己懷中緊了緊:“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謝謹畫說不出話來了,少年的身上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血氣,即便他每次看謝謹畫的時候都努力清洗身上的血腥氣,可是殺的人多了,有些氣息,如同跗骨之毒,無論如何也消解不了了。


    謝謹畫心中有些發疼。


    謝府的侍衛已經與那男人打了起來,秦錚的話語讓他們也發了狠,若是現在不動手,秦錚身為朱雀衛副統領立馬就能夠給他們按一個通匪的罪名,誰都不想要進宣撫司。


    動手了,就算謝謹瑤出事情了,謝函再是怪罪,也有秦錚頂在前麵。


    誰心中都有盤算,在想定了之後,謝府的侍衛便毫不遲疑的向那個男人走去。


    對方自然不會束手就擒,隻是這麽幾息功夫,雙方便打了起來。


    謝府的侍衛不是吃幹飯的,人人都有一手厲害功夫,是謝謹畫專門讓丫鬟找二夫人派來的。


    那男人便是輕功無雙,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的一隻手被秦錚砍掉,連雙拳都沒有。


    手中以為很有用處的謝謹瑤此刻不再是很好的擋箭牌,而是成為了礙事的累贅。


    謝謹瑤的尖叫聲,怒罵聲開始還想起,過了一會兒,便再無聲息。


    謝府的侍衛有好幾個已經受傷了,甚至出現了死亡,那男人眼看著自己不能夠全身而退,現在完全是在以命搏命了。


    秦錚將謝謹畫帶到安全的遠離了戰場的地方:“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話音落下,秦錚腰間的長刀出鞘,身形如同一道閃電般躍入了戰場中央。


    兩個人打在了一起,那婢女打扮的男人先被秦錚出奇不意砍了一隻手,又被謝府侍衛消耗了大半體力,此刻完全不是秦錚的對手。


    謝謹畫看著那邊估計隻要一會兒就要分出勝負,安下了心。


    心中忍不住開始想究竟是誰要劫持自己,又有什麽目的。


    身後有隱約的風掠過。


    謝謹畫下意識的往前一躲,可是她到底沒有完全恢複力氣,動作比意識慢了太多,下一刻,她感覺到了脖頸一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謝謹畫是在軲轆軲轆的車輪轉動聲中醒來的。


    脖頸疼的厲害,皺眉,下意識想要伸手去碰觸脖頸,手腕一陣刺疼。


    謝謹畫清醒了過來。


    她的手腕被綁起來了。


    眼前也是一片黑暗,應該是被蒙起來了。


    謝謹畫心中苦笑一下,真是,沒有想到,來謝府綁人的不止一個。


    更加沒有想到,對方為了綁走自己,居然這般費心。


    她今日還真的是大意了不止一次。


    一陣微風拂過,應該是馬車車簾子被掀開了。


    謝謹畫的頭向著風的方向側去。


    她的麵上沒有絲毫的慌亂,鎮定的不像是突然被擄劫的女子,反而像是占據上風的那個。


    “謝二小姐,謝縣主,又見麵了。”


    一道陰沉至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些耳熟。


    謝謹畫心底開始努力迴想自己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說實話,謝小姐比之上次相見,更加美麗了一些。”


    那人說著話,手指摸向謝謹畫的下巴。


    謝謹畫一側頭,避開了對方的碰觸:“原禹辰。”


    她嘴巴裏吐出了這個名字,冷笑一聲:“世子倒是比我想象的還有臉皮,剛剛被西元贖迴去,便敢在此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京城,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這次再被抓住,要你們西元人費心費力的再次贖人?”


    謝謹畫聲音中全是諷刺。


    原禹辰被謝謹畫這幾句話氣的麵色一陣青一陣紅。


    他順風順水慣了,在西元身為二皇子的世子被多少人追捧,來了大慶後也是手下聽命之人眾多。


    多少人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間,他高傲慣了,誰都不曾放在眼中,他的未來本該光輝璀璨。


    可是就因為謝謹畫,因為謝謹畫的劫持,在徐州城頭丟盡了顏麵。


    謝謹畫後來更是找人扮作他,大張旗鼓送到了京城,讓他在父王,在父王那些手下和西元朝野中的聲明大損,他對謝謹畫恨到了骨子裏。


    “賤人,到了現在還敢逞口舌之利,你以為自己能夠得了好?你現在可是被人劫走,先不說你落在本世子手上是個什麽結局,你便是再迴去,也是名聲盡毀,從此無顏見人。”


    “京城中的人現在可都知道謝家的二小姐,陛下親封的縣主被賊匪劫走,都在猜測謝家的二姑娘已經被人壞了清白。”


    原禹辰陰測測的開口。


    眼中全是幸災樂禍。


    謝謹畫沒有吭聲,麵色不變,對著原禹辰的方向,唇角微勾:“原世子身為男子,卻是學盡了無知婦人口舌之利,小女歎服。”


    “你!”


    原禹辰被謝謹畫諷刺如同婦人多舌,再也不想忍耐,他本便不是個有忍性的好脾氣之人,伸手對著謝謹畫的脖頸抓去。


    謝謹畫的脖頸落在了原禹辰的掌心中,唿吸有些苦難,腦袋被迫抬起。


    “你現在是落在我的手中,我要你為你所做所說付出代價,謝小姐,你信不信我能夠讓你生不如死?”


    原禹辰的聲音中全是陰狠。


    謝謹畫的脖頸骨頭都發出咯吱之聲。


    可是她的麵上還是嘲笑諷刺之色,艱難的開口:“你不敢,要我的命。”


    原禹辰氣的咬牙。


    就像是謝謹畫所說,他現在不能夠要她的命,也不能夠對她做的過火。


    “謝謹畫,你最好期待你身邊的那條狗對你真的在意,否則的話,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原禹辰重重的甩開了謝謹畫,轉身下了馬車。


    ——


    “還沒有找到嗎?”


    秦錚的聲音很冷,他沒有想到,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謝謹畫無聲無息的帶走。


    秦錚現在的樣子很可怕,麵色冰冷,身上像是冰凍一般,散發著無盡寒氣,眼中全是凜冽的殺機與隱隱的瘋狂,身邊的手下甚至不敢離著他太近。


    “大人,城門四處都已經封鎖了,各處民宅客棧都搜查過了,隻要人還在京城,就一定能夠尋到縣主。”


    身後的人啞著聲音道。


    朱雀衛所有人已經連著尋了謝謹畫三日不曾合眼,可是結果卻是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人。


    說是人在京城就沒有問題,就能夠尋到。


    可是大多數的人其實都猜測著謝謹畫應該是被帶出城了。


    否則的話,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尋到人。


    “大人,陛下召你入宮。”


    另外一個屬下過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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