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畫提議帶著謝謹瑤一起去齊王府幫著齊王妃提前打理小郡主壽辰的事情,黃氏是有些遲疑不願的,她當時不好直接拒絕謝謹畫,畢竟大女兒堅持要謝謹畫過去。


    黃氏隱約有些猜測,以著女人的心思,自覺大女兒不會是真的要和謝謹畫兩相交好,齊王府中定然有些端倪,因此她就想著過後讓謝謹瑤直接來個風寒病重,讓謝謹畫自己去齊王府。


    黃氏打算的好,可是謝謹瑤不願意。


    “娘,我要過去,我一定要跟著謝謹畫一起過去齊王府中!”


    謝謹瑤的麵色難看之極,對著黃氏大聲喊道。


    她本來以為找來黃氏能夠壓著謝謹瑤一下,將她囂張的氣焰壓下去,謝謹瑤就算封了縣主又如何?


    黃氏是她的母親,隻要有一點兒不孝頂撞的傳聞出去,比以前效果還好。


    哪裏想到黃氏不止沒有教訓刺激謝謹瑤,甚至還讓她去齊王府暫住,已經將自己當做齊王府中未來女主人的謝謹瑤如何願意?


    “瑤兒,你前段時日鬧著去伺候齊王病中,已經壞了些名聲,也幸虧你大姐在王府中得王爺敬重,還有你父親是戶部尚書的位子,王爺鬆口也就是遲早的事情,隻要你風風光光正大光明的入了齊王府,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就那麽過去了,隻要你現在好好的收斂了性子,在家中乖乖的呆著,娘不會誤了你的前程。”


    黃氏皺眉,忍耐著心中的煩悶勸說謝謹瑤。


    謝謹瑤的態度讓她不滿意,最近這段時間,謝謹瑤一次次的讓她不斷丟臉,黃氏對小女兒是真的有不滿的,可是這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有不愛父母的孩子,卻沒有不愛親生孩子的母親。


    自小嬌養的女兒,如何真的舍得看著她步步錯下去。


    謝謹瑤沒有看出黃氏的忍耐,甚至在聽到黃氏勸說的話之後,生氣的直接將麵前桌上的東西一把掃落:“我不管,你是我親娘,是我親娘就應該知道我到底要的什麽!”


    “我是要嫁入齊王府,我是喜歡齊王殿下,他那麽優秀那麽好,可是我不止要名分,我還要他的心,現如今娘你就這麽讓謝謹畫入了齊王府中十幾日的和姐夫相處,您想過我嗎?”


    “本來姐夫就比較喜歡她那張臉了,本來就對她比對我在意,再這麽下去,我是能夠嫁入齊王府,可是我永遠也追不上她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娘你自己沒有辦法抓住爹的心,可是我有本事,隻要沒有謝謹畫,隻要給我足夠的機會,我就一定能夠抓住姐夫的心!”


    謝謹瑤眼中滿是堅定,她這份堅定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可惜這份勇氣用錯了地方。


    她看著黃氏,像是看著阻礙自己前程的仇人一般。


    黃氏猛的一巴掌打在了謝謹瑤的臉上,她愣愣的望著自己的女兒,一字一頓:“好,好,好,你既然真的認定了,那位娘的也不阻你的前程了,你想去,那就隨著你二姐一起去吧,隻是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別再找你這個沒用的,連你父親的心都抓不住的無能娘親!”


    黃氏一輩子最恨的就是自己沒有得到謝函的心,說是相敬如賓,可是對方和她是同床異夢,心中始終懷著別的女人,這幾乎是她心中拔不掉的一根刺。


    她平日裏告訴自己,自己是謝函的夫人,是他明媒正娶,唯一為他生育女兒的夫人,她應該滿足了。


    謝謹瑤倒是好,幾句話,就將黃氏自己給自己製造的那些假象盡數打破。


    黃氏如何不怒。


    謝謹瑤聽著黃氏的怒聲,慢慢的迴過了神。


    “娘,娘我不是故意的,娘我錯了,我就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我自小最親近的就是娘你了,娘你聽我說。”


    謝謹瑤想要追上黃氏和她解釋幾句。


    黃氏的步子很快,一下子就將謝謹瑤落在了後麵,謝謹瑤堪堪要追上黃氏跟前的時候,幾個仆婦擋住了她。


    謝謹瑤能夠聽到黃氏吩咐身邊婦人的話:“給三小姐收拾收拾,她要和二小姐一起去齊王府中住上個十幾日,這段時間我要去佛堂靜思,有任何事情都別打擾我。”


    ——


    謝謹畫和二夫人有聯絡,所以不到第二天,她就知曉了這一出母女相爭的好戲。


    二夫人唇邊的笑是怎麽看怎麽帶著些幸災樂禍。


    謝謹畫幫著對方斟了一杯茶水:“看來二嬸現如今在家中地位更穩了。”


    否則的話哪裏能夠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將謝謹瑤房中的事情打聽的清楚。


    謝謹瑤和黃氏房中的一言一句,二夫人方才是學的活靈活現的,宛若親見。


    二夫人也不客氣的端起謝謹畫遞過來的茶水喝下,拿著帕子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唇角,笑容沒有褪去:“我也就是在這一畝三分地裏撲棱一下,哪裏有畫兒你的本事,可是憑借自己的能力被陛下親封的縣主,現如今,京城中的那些個貴女,哪個及的上畫兒的本事名聲,也怨不得我們家的三小姐心裏不痛快呢。”


    二夫人帕子掩住唇角,笑出了聲。


    謝謹畫但笑不語,得到的迴報是好,可是這個縣主的位子,卻是拿命拚迴來的。


    笑完了,二夫人和謝謹畫說正事:“畫兒,二嬸和你說正經的,二嬸以前以為你是個傻的,所以和你不親近,畢竟說多了,也得不著好,還讓人以為挑撥離間。現如今才知曉你事事通透,二嬸也便和你說句知心話,三小姐和夫人對你的態度你也看到了,至於在齊王府中當王妃的大小姐,她從前對你是比較照顧,是不錯,可是那時候,你們之間差了歲數,沒有什麽利益糾葛,她對你親近,還能夠得個姐妹情深的名聲,但是現如今,卻不一定了。”


    二夫人眼中帶著些深沉的色彩,那是了然:“不論是齊王對你的親近,還是三小姐急於想要入齊王府,將你看做眼中釘肉中刺,大小姐都不會給你好過,你若是去了齊王府,一定要小心為上,寧願不出頭,也別鑽了旁人的套子。大小姐的心思,遠不是大夫人和三小姐能及的。”


    二夫人這話出口,謝謹畫愣了下,然後,她唇角勾起的笑染上了些溫暖:“多謝二嬸提醒,我知曉了。”


    不論先前和對方是因為什麽交好,二夫人能夠將話提點到這個時候,已經足夠了。


    二夫人本來有些不安,她這話真的是有些交淺言深了,但是聽到謝謹畫的迴應,她徹底放心了:“你明白就好,這人呀,隻要能夠分得清楚好壞,知曉誰能夠交好,誰要防備,心裏透亮點兒,那就算是再厲害的套子,也不是那麽容易鑽進去的。”


    說著話,二夫人眼底閃過絲悵然,她又想到了一些早應該忘掉的東西。


    當年,她和大夫人其實是交好的,大夫人雖然看起來嚴肅,對她卻是噓寒問暖,照料有加,可是到了最後,也是大夫人,生生害了她的兒子,成形的男胎。


    二夫人的手悄悄的握緊。


    她恨了大夫人十幾年,可是她到現在也沒有讓那個女人真的如何,最多就是偶爾給她找點兒麻煩,根本不能夠讓那個女人真正的體會一番自己這痛徹心扉的感受。


    她抬起頭望著謝謹畫,今日的話本來就該到此了,可是二夫人突然就不願意就這麽結束了。


    “畫兒,天下的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尤其是母親,更是對自己的兒女看的如同心上之肉,你看大夫人對三小姐就知曉了,從來都是嬌寵的很,三小姐惹出什麽麻煩,她都不舍得真正的責罰她,弄的三小姐到現在還是那麽個混不吝的性子。”


    謝謹畫似有所覺,站起身子,走到門口,房門外守著百合和二夫人帶來的婢女:“百合,你們去院子外守著,誰也別讓他們接近這裏,我和二嬸有些話要說。”


    百合和那個婢女沒有多問,遠離了房門。


    謝謹畫左右看了眼,然後將房門帶緊了,沉默的走到了二夫人麵前,坐下,擺出一副傾聽的姿態。


    她心中有過許多的揣測,可是這些都不及知情人的真正紅口白牙的告知。


    二夫人沒有對謝謹畫的行為多做什麽表述,而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手中,雙手合握,像是那樣能夠暖一些,半晌,繼續方才的話語:“一個母親若是對自己的女兒不好,而且還時時刻刻的想著讓小女兒踩著二女兒攢名聲,除非是那個孩子不是自己所出,甚至,是自己厭惡的人所出。”


    這句話,二夫人的聲音不大,謝謹畫卻聽的清楚。


    二夫人的話語還在繼續,既然已經開了頭,那就說個清楚:“我是十六年前嫁入謝家的,那時候二老爺還沒有外放,大夫人已經有了大小姐,卻是多年沒有懷孕生下兒子,家中的目光都放在我的肚皮上......”


    二夫人笑了下,那笑莫名的有些諷刺:“次年我就懷孕了,大夫人恰好也懷了孕,我是滿心的歡喜,大夫人那段時間,卻是鬱鬱寡歡,我還多方勸慰她,後來隱約間知曉,老夫人那邊藏了個女人,一個懷孕的女人。”


    “大夫人是假孕。”


    二夫人突然前言不搭後語的迸出這麽一句話,宛若石破天驚。


    謝謹畫的手顫了一下,手中的茶杯一歪,水跡灑落。


    隻是這麽一句話,其實已經說明了太多太多,謝謹畫今年的歲數,可不就和二夫人口中的年份對的上嗎?


    謝謹畫忍不住的想要問,問那個藏在老夫人那裏的女人是誰。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微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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