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姐名滿京城,我曾經有幸見過。今日幸虧小姐相救,讓小妹僥幸,不勝感激。”


    百裏峰收起了麵上的一點詫異,對著謝謹畫滿麵善意真誠。


    百裏峰真沒有想到再次見到謝謹畫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隻是此刻他麵對謝謹畫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戲謔,隻有感激,在聽到百裏繡仔細將方才發生的一切訴說之後,尤其如此。


    方才真真險惡,隻差一點兒,也許小妹就完了。


    “方才之事,身為女子碰到了,總不會見死不救。”


    謝謹畫這話說的沒有絲毫虛假。


    她再是重生幾迴,也是一個女子,她做不到眼看著一個無辜女子在自己麵前被人白白毀了清白:“更何況方才遇到那些賊匪,也多得我身邊的護衛,若隻是我一人的話,恐怕就要掂量掂量了。”


    謝謹畫唇角微微勾起,輕風拂過,帶起眼中波光瀲灩,聲音中帶著些輕鬆,將周圍的血腥氣仿佛都消散了些。


    百裏峰忍不住失笑,對方這般倒是讓他心頭也輕鬆了些:“不論如何都是謝小姐有心了,日後若是謝家小姐有任何差遣,百裏峰義不容辭。”


    謝謹畫說的輕巧,有心加上身邊有足夠的侍衛便能夠救下百裏繡,可是這一條京城和千佛寺之間的必經之路上平日裏來往的內眷護衛無數,何止謝家的人碰到了百裏繡被追擊,真正出手的,卻隻有謝謹畫一人。


    百裏峰隻是將這份恩情重重記在了心裏。


    又客氣了幾句,百裏家的侍衛也趕了過來,百裏峰和謝謹畫又互相客套了幾句,其後便和謝謹畫告辭,要帶著百裏繡迴京了,這裏畢竟不是久留之地。


    至於那個被活捉的異族賊匪還有那十幾具屍體,自然也被百裏峰那些侍衛壓下去了,看百裏峰看著那些賊匪的冷凝樣子,想來不會讓那活著的賊匪好過。


    “謝姐姐,你迴京之後一定要去找我呀,不對,我去找你也成。”


    百裏繡不斷的和謝謹畫強調,她從小性子弱,沒有什麽朋友,這是她第一次想要和一個人交朋友。


    謝謹畫看著她那帶著點兒羞怯溫柔的笑容,眼中也染上了笑意:“好,等到我迴京之後,定然會去尋你。”


    這個前世命途坎坷的女子,此刻隻是一個嬌弱溫柔的小姑娘,謝謹畫望著她純淨善意的眸子,忍不住也迴了一個善意的笑。


    “謝家姐姐一定不要忘記,我等著你呀。”


    百裏繡看著嬌嬌弱弱的,倒是不愧將門之女,翻身便上了馬,看那架勢便知道熟悉的很。


    百裏繡頻頻迴頭和謝謹畫招手再見,那格外不舍的樣子讓百裏峰忍不住搖頭:“再迴頭的話小心從馬上掉下去跌斷了脖子。”


    一邊說著話,一邊伸出手幫著百裏繡牽住了她的馬韁繩。


    百裏繡直到身後望不見人了,才依依不舍的迴了頭,側首對著自家大哥鄭重其事的開口:“大哥,你娶謝家姐姐好嗎?”


    百裏峰被自家妹子的突然提議嚇了一跳,差點兒從馬上掉下來。


    “繡兒,你也沒發燒,怎麽突然就說胡話了。”


    百裏峰失笑。


    “大哥,我沒發燒也沒說胡話,我是認真的!”


    百裏繡因為百裏峰不在意的樣子生氣的噘起了唇,她很認真的望著百裏峰:“謝家姐姐是個好人,我想要謝家姐姐做我的嫂子。”


    說著話,她眼中又帶上了一份崇拜灼熱:“而且謝家姐姐那般厲害,比之男子還要厲害,你是沒有看到她方才一箭一個將那些壞蛋殺了的樣子,可威風了,她若是嫁到我們家,我就能夠和她學習箭術了呢。”


    方才在謝謹畫身邊百裏繡可是努力克製了半天的情緒呢,此刻隻有百裏峰當麵,她再也不忍耐,將自己對謝謹畫的熱切全部展現了出來。


    “小丫頭,謝二小姐的箭法也許在女子中算是厲害,可是我就不厲害了?我可是鎮北軍中有名的神箭手,我想要教你的時候你不用心學,現在倒是要找旁的人學了,你可真是......”


    真是如何百裏峰沒有說,卻是無奈搖頭。


    “那不一樣。”


    百裏繡有些羞惱的樣子,瞪了百裏峰一眼,再不和他說話了。


    百裏峰心底卻有了些許波瀾。


    想到方才謝謹畫立足鮮血之間從容鎮定的樣子,想到她那在陽光下閃爍著瀲灩波光的眸子,想到那張絕世的姿容,心髒不受控製的跳動了兩下。


    其實百裏繡的提議,也不是那般的難以接受。


    ——


    謝家的侍衛大多都沒有事,有幾個受傷的也沒有生命危險,大多都是輕傷,謝謹畫在百裏家的人走了之後,讓人將那幾個受傷比較重的移到馬車上,自己則是翻身上了馬。


    “小姐,剛剛好險,你有沒有受傷。”


    百合跟著謝謹畫多少學了點兒騎術,上馬還是沒有問題的,她沒有受傷,隻是衣服上多有髒汙,是方才躲避刀兵造成的,看著有些狼狽。


    百合沒有顧得上自己的樣子,而是打眼看起謝謹畫身上有沒有傷口,一邊卻是有些自責:“我若是也像是小姐一般會些騎射功夫或者秦少爺那般有功夫在身就好了,方才也不至於什麽忙都幫不上。”


    百合眼底滿是懊惱。


    謝謹畫聽到百合提起秦錚,有些晃神:“也不知道他在宮中如何了。”


    ——


    小郡王倒是醒了,他說不清楚究竟是誰將他帶到棲鳳宮外水池邊的,隻知道是個陌生的宮女說要帶他去摘好看的花,後來他感覺也是被人推下去的,那宮女並不是皇後宮中的人。


    小郡王年紀小,也說不清楚,但是起碼證明了秦錚確實是救他的人,元安公主到底沒有堅持要審問秦錚了。


    長公主駙馬則是借機贈給了秦錚不少的東西,說是感激他的。


    又有了官職,又有了長公主駙馬的感激,又在皇帝麵前露臉。


    一時間,宮中不少人都知曉了這個幸運救下小郡王一步登天的家夥。


    隻是這份一步登天卻也惹來了不少人的不滿。


    秦錚年紀尚小,僥幸得了個朱雀衛的六品官職,沒有什麽人將他放在眼中,更有許多人覺得這個家夥完全走了狗屎運。


    尤其朱雀衛中人。


    朱雀衛是隸屬皇帝的勢力,選拔嚴格,其間升職更是困難,許多人做了多少年普通衛士,卻始終得不到上升的機會。


    前段時日因為一個任務損失了不少的朱雀衛,那空出來的三個職位不知道有多少朱雀衛士盯著,哪裏想到皇帝一句話,秦錚一個少年就這麽得了其中的一個職位,不少人摩拳擦掌的準備教訓他一番,讓他知曉朱雀衛不是那些公子哥鍍金的禁衛軍,是實打實憑借真本事才能夠立足的。


    秦錚剛剛踏入校場,便有一支弩箭向著麵門而來。


    那弩箭來勢洶洶,鋒芒畢露,絲毫沒有顧忌的樣子。


    眉心甚至感覺到了一陣冰冷刺痛。


    在不少人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少數人有些憂慮不忍的目光注視下,少年伸出了手。


    食指中指豎起在眉心位置,弩箭正正的被夾在兩指之間,弩箭箭鋒離著眉心隻有不到一寸的距離,險惡到了極點。


    秦錚麵上冷凝,沒有絲毫懼怕,望著那些看呆了的人,手指狠狠的向著邊上一橫,哢嚓一聲,弩箭直接斷為兩截,箭杆一頭落在地上,箭頭一邊卻還在指間。


    “還給你!”


    箭頭比來時更快,向著那校場中央還保持著舉箭姿勢的健壯男子狠狠甩去。


    那銳利的鋒芒劃破了空氣,咻的一聲響,耳邊還聽到響聲,鋒利的箭頭已經近在咫尺。


    那持弓男子麵上一驚,卻也是身手不弱反應不慢,手中弓一橫,弓身直接對準了那箭頭。


    火花四濺,哢嚓一聲,弓身斷為了兩截。


    那男子扔掉斷裂的弓箭,身子狠狠向後一彎,堪堪躲避開了那已經減弱了許多來勢卻不曾被徹底阻止的箭頭。


    箭頭劃過他的額頭,留下一道血痕。


    “怎麽......可能!”


    踉蹌著站好,那男子麵上滿是驚愕不信,他狠狠的望著秦錚,伸手拔出旁邊武器架子上的長槍:“我們再來!”


    秦錚的反應是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雙腳不丁不八,穩穩站立在原地,明明是個少年,卻是氣勢如虹,帶著凜冽之氣。


    拔刀之時,便是見血之時。


    不需要任何話語,他的反應已經將自己的答案說出。


    奉陪到底。


    那對麵手中持槍的男子,莫名覺得自己被鎖定了。


    他額頭上有汗珠冒出。


    不少本來隻是看熱鬧的人眼中多了認真,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秦錚方才接箭還箭到了現在的迎戰姿勢,都在在的顯示著他不止不是個眾人想象的一無是處的家夥,更是深藏不漏。


    眼看著校場中便要來上一場見血的爭鬥。


    “好了,尺羅,退下!”


    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秦錚和那健壯男子之間,他的手正正的握住秦錚的刀背。


    不知道何時秦錚的樸刀已經出鞘,而對麵那名為尺羅的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勝負已分,秦錚是嗎?歡迎你加入朱雀衛。”


    那健壯男子拍了拍秦錚的肩膀,眼中帶了些讚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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