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當謝謹畫趴伏在岸邊,撕心裂肺的咳嗽著的時候,本來在對岸的眾人也圍了上來,一件帶著些許檀香氣息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給她冰冷的身體帶來些溫暖,齊王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畫兒你怎麽樣,快去準備熱水幹衣!還有請府中醫者前來!”


    說著話,齊王伸手便要將謝謹畫半扶起來。


    謝謹畫現在已經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畢竟眼前所見太過真實,感受到的痛苦也太真實,她伸手擋住了齊王攙扶的手:“多謝姐夫,咳咳,男女授受不親,見諒。”


    她的眼中全是拒絕。


    周圍本來覺得她有些不識好人心一再拒絕齊王好意的人,此刻聽著她的解釋,卻是對謝謹畫眼中帶了讚賞。


    盛京貴女雖然比起民間的女子多了許多自由,在婚前可以與男子相見相談,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崇尚女子貞節的。


    想到謝謹畫方才寧願沉入湖底也不願意被那些小廝還有齊王碰觸,便是後麵她接受相救的人也隻是個身量不足的小廝,若是旁的女子活命要緊,哪裏會這麽堅持。


    這一比較,倒是讓不少男子覺得她性情貞烈了。


    若是被謝謹畫聽到這些人的心聲,估計要大笑三聲,前世的她即便貴為齊王妃,可也沒有和貞烈二字扯上一點兒邊。


    從最初便是她仗著美貌勾引姐夫,故意落水引得齊王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後來更有一係列的事情發生,她的名聲當年壞到了一定程度,也不知道齊王怎麽那麽‘好心’還是願意接手她,還給了她一個齊王繼妃的名分。


    即便她隻做了十幾年的齊王繼妃。


    不過謝謹畫現在沒有什麽心思去看去想周圍那些無幹之人,她的眼睛望向四周,尋找著什麽。


    “秦.......他呢?”


    周圍一雙雙看似關切的眼睛,惟獨沒有那雙陰鬱的有些冷淡的眼。


    秦錚悄悄的從另外一邊爬出水麵,遠遠的望著被眾人圍住關心的謝謹畫,摩挲了下自己方才拉住謝謹畫的手,眼眸中神色極淡,他看著她張目找尋著什麽一般,轉身悄悄的離開了。


    謝家二小姐從來不缺乏關心的人,他救她,就隻是為了還那一日對方為自己說了一句話給了他一瓶傷藥的情分罷了。


    秦錚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而謝謹畫這邊自然是找不到人了。


    “謝二小姐是說的方才救你的奴仆吧,也不知道是哪個這麽長心,救了姐姐是他身為瑞王府下人應該做的事情,說起來若不是他看起來不大,碰觸了謝家二小姐,我定然會將他打殺了以保二小姐清白。”


    安樂郡主出聲道,對著身邊的丫鬟指了指:“還不扶著謝二小姐去換洗一番?今日幸虧謝二小姐沒有在瑞王府出事,否則的話,我還真的是難辭其咎,這生辰宴不擺也罷。”


    安樂郡主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意有所指,指責謝謹畫差點兒壞了她的宴會。


    “郡主勿要怪責二姐,都是小妹不好,是我沒有看住二姐,才讓二姐差點兒出事兒,都是我的錯。”


    謝謹瑤咬著唇,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瑤兒,怎麽能夠怪你,謝二小姐比你大,卻不知曉這別人的府邸最好不要亂轉,結果出了此事。”


    謝謹瑤相交甚好的許家千金斜著眼睛望了謝謹畫一眼,如此道。


    謝謹畫收迴了望向四周的視線,轉首望著那邊泫然欲泣的謝謹瑤。


    “三妹,咳咳,你不是讓我和你一起找耳飾嗎?這是耳飾,失足落入水中倒是意外找到了。”


    謝謹畫始終半握著的一隻手張開,上麵一個銀色蓮花狀的耳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精致無比。


    有人下意識的望向謝謹瑤。


    “哎,瑤兒你左邊的耳飾呢......”


    謝謹瑤那一副蓮花耳飾精致無比,可是讓許家千金偷偷注意了好久呢。


    謝謹瑤下意識的捂住自己左邊空蕩蕩的耳朵,在察覺到周圍視線有異之後故作自然的放下,一臉愧疚:“二姐,我方才是拜托你幫我一起找耳飾,百合和百沫也去找了,隻是沒有想到二姐居然找到這邊,結果累的二姐失足落入水中,這耳飾我不要也罷!。”


    說著話,謝謹瑤抖著手將自己右邊耳朵上的墜子扯下,向著草叢中狠狠一扔。


    謝謹瑤辯解起來看似自然,實則終究有不少錯漏,畢竟方才她在眾人麵前可是說了不少謝謹畫的‘好話’,偏偏沒有一句提到謝謹畫是為了去給她找墜子。


    她垂落的目光底下是恨恨的光,恨謝謹畫一點兒麵子不給她留下,當眾揭穿她。


    看著謝謹瑤的作態,謝謹畫覺得惡心,麵上卻是苦澀:“這終究是母親專門為你打造的,你一向喜歡的,倒是我累的你丟棄心愛之物了。”


    “可以扶我去梳洗一下嗎!”


    謝謹畫沒有再多說什麽,可是也已經不需要她再多說了,在場沒有傻子。


    不少公子望著她嫋嫋婷婷消失的身影,眼中都忍不住露出憐惜之色,看著謝謹瑤的目光有了些不喜,連幾位小姐也是悄悄的離著謝謹瑤遠了些。


    “我記得方才瑤兒你好像也去過湖邊吧。”


    許家千金狀似無意的道。


    謝謹瑤握緊了手,帕子被攥成了一團,她感覺格外的孤立無援,忍不住的望向了那邊有些出神的齊王:“大姐夫。”


    她喊著他,眼中帶著隱隱求救的光芒。


    齊王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往日裏覺得謝謹瑤還算伶俐可愛,今日卻是如此莽撞,想到謝謹畫慘白的唇,他看著謝謹瑤的眼中閃過些不喜......


    “方才我確實看到瑤兒在湖邊走過,想著這邊危險,便勸她離開了,想來她的墜子就是在那時候丟的吧。”


    齊王都開了口,作了證,便是心有疑慮,也要做出一副信服的樣子,卻也隻是一幅樣子罷了。


    ——


    謝謹畫泡在熱水中,被冰湖浸泡過後僵硬的身子一點一滴的緩和了過來,隻是極致的冷乍然遇到熱,卻是刺刺麻麻的,不舒服的很。


    謝謹畫感受著全身每一寸肌膚的難受,想到方才謝謹瑤的難堪,她唇角便露出了一抹滿足的微笑。


    謝謹畫伸出瑩瑩如玉的指尖,帶著水汽的指尖上撚著那一枚銀色的蓮花墜子,輕輕的晃動著,那精致的蓮花紋路映入眼簾,可不是她親手設計的紋樣嗎?


    指尖輕輕的揚起,蓮花墜子直接被扔到了地上,沒有絲毫可惜。


    前世與今生唯一的區別,隻在於前世經曆這般她願意維護謝謹瑤,而現在,她不願意了。


    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房門被猛的推開,一向穩重的百合麵上滿滿的焦慮,衝入了房中:“小姐,小姐你怎麽樣。我聽說你落水了,你怎麽會落水,你不是和三小姐一起過去那邊的嗎?三小姐難道還不迴當場喊人嗎?”


    百合話語中對謝謹瑤全是不滿。


    百合前世的時候便一直對謝謹瑤有疑慮,可惜謝謹畫一心將謝謹瑤當做最重要的小妹,明明有那麽多疑點破綻,她也從來不去看不去想。


    謝謹畫伸手拍了拍百合的手臂,在對方恨恨的眼神中,笑著道:“我以後會小心的。”


    “小姐,嗚嗚,幸虧你沒事,你如果有事的話,我們可怎麽辦,百合你快別說些有的沒的了,三小姐我看著她在外麵等著說是想要來給小姐你道歉,估計她也是一時被嚇到了。”


    哭哭啼啼跟著進來的是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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