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正好,陽光明媚燦爛,白雲悠閑的從天空飄過,和煦的微風慵懶拂過,柔柔的,清晨的空氣中彌漫些許濕濕的霧氣,微涼,吸入鼻間能感覺到一種特別的味道,薄薄的輕紗籠罩大地,陽光很燦爛,但這個時候的陽光溫度並不灼熱,大地還沒有吸收積累足夠的熱量令霧水完全蒸發。盡管霧氣一定會在陽光的照耀下完全消失,露出喧嘩的城市,但薄薄的晨霧毫不認命,不依不饒的在較勁。


    莫邪坐在輪椅上,長發打理的整整齊齊,整齊的劉海筆直柔順,幾縷長發繞到胸前垂下,墨一般,黑色的眼睛深邃晶瑩,睫毛小扇子似得濃密,皮膚是病態的蒼白,一身淺色的連衣裙,頸項間掛著一條項鏈,墜子是一塊質地細膩的玉牌,下麵垂著流蘇。雙手規矩優雅的放在膝蓋上,氣質如月光下的女神一樣寧靜優雅,隱隱流露的威嚴與她纖細單薄的身體形成強烈的反差。身後一位女仆打扮的女人緩緩的推著輪椅,栗色長發末梢微微曲卷,茶色的美眸盈盈如水,眸光溫婉柔和的動人,即使隻是被靜靜的注視也會產生被關愛的幸福感,天生充滿令人眷戀的味道。


    推著輪椅,安靜的在湖邊散步,沿著湖岸種了一排的柳樹,細細長長的枝條柔柔的垂下,微風吹拂羞澀的擺動,湖中種了許多的荷花,圓圓的荷葉探出水麵,婷婷玉立,荷葉表麵碧綠的好像打了一層薄薄的蠟,緊密相挨的荷葉中零星的開著荷花,婀娜多姿,更多的是羞澀的打著朵兒的花苞,偶爾有蜻蜓安靜的立在上麵,花苞被風吹的左右搖擺,它依舊一動不動。


    美好的清晨出來散步的人不少,尤其是這片景色優美的湖邊,享受微風拂過的慵懶,享受柳絮落下的寧靜,享受荷花婷婷玉立的姿態。


    視線漫不經心的逗留在湖中的荷花上,一片柳絮從上麵落下,粘在莫邪墨一樣的頭發上,後麵伸過來的纖細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撚起柳絮。


    “殿下,今天的天氣也很好,湖裏荷花開的更多了,長了那麽多花苞,相信很快就到荷花開的最燦爛的時候。”女仆打扮的美麗女人輕聲細語,柔和溫婉的似春風一樣,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連心都會醉。


    “雖然不能自己下地慢慢走,體會清晨散步的樂趣,坐在輪椅上讓珀瑚推著觀看沿路的風景也不錯。荷花還是遠遠看的好,摘下來插在花瓶裏就沒那種味道了,可惜這邊的荷花太少,也沒有少女乘小舟采摘蓮子的習俗,湖裏的荷花純粹是觀賞用,否則……少女出沒蓮漾中,輕歌互答,采摘蓮子,會不會很有古典江南的感覺?”莫邪輕聲說,眼睛看著荷花卻沒有焦距,腦海裏幻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湖邊風景優美寧靜,充滿大自然的美,一條公路緊挨著湖邊的人行道,車子開過的聲音很煞風景。莫邪輕輕歎氣,“到底是城市,氣氛喧嘩浮躁,就算有少女穿梭蓮漾也還原不出江南水鄉的氣氛,是我多想了。”


    珀瑚不知道“江南”是什麽地方,靜靜的沒有出聲,因為莫邪並非真的希望有人迴答或者附和她的話。


    時光流逝,曾經的瑟利塔帝國已經滅亡,消失在曆史的濤濤大河中,隻留下一個遠去的身影,古典殘破的曆史遺跡供後人瞻仰。莫邪為何會這副模樣,無法自己走路隻能坐在輪椅上,說來話長。


    在皇宮大鬧一場後,莫邪便收起了鬧騰的心思,大仇已報,沒興趣再攪合,但其他人不這麽想,尤其是新王,莫邪名義上血緣上的那個弟弟,根本是恨不得喝她的血啃她的肉。麵子裏子都被扒了他能不恨嗎,更重要的是,他的王位來得其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位子坐的不太穩不太舒服,傳位詔書上寫的可不是他的名字,不論是為了鞏固王位為了握緊權力還是為了維護尊嚴,他都不能坐視不理。


    一聲令下,真的找來不少奇人異士,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而且蟻多咬死大象,莫邪的智慧還沒上升到堪比計算機的程度可以不眠不休的負荷多方麵的計算。慘遭圍毆,一顆大腦應付多顆自由發揮的大腦,拉鋸了幾年後終於因為自身因素露出破綻被趁機封印。


    莫邪的力量不穩定,這是非常致命的一個弱點,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把自己跟周圍的人炸的粉身碎骨神魂俱滅。


    每個時代總會有那麽幾個拔尖的人才,對從地獄迴來的莫邪殺死活人的辦法不管用,就奇思妙想設計出一種封印,犧牲很大,代價是五個施術者的命。內在因素加上外在因素,莫邪被封印起來,力量被完全鎮壓不能動彈卻也間接幫了她一個大忙,□狂躁的力量從失控邊緣折了迴來,陷入平靜。


    醒過來,瑟利塔帝國已經化為曆史的塵埃,而莫邪得到了升華,更上一層樓,犧牲了五個當時最優秀的能力者的封印,某個方麵來看對莫邪算是強製性的閉關吧。


    無論因禍得福得到什麽益處,初衷是封印這一點不會改變。本該長眠陵墓的屍體被挖出來,防腐工作做得到位,一點都沒腐爛,這具聯係莫邪跟彌娜的身體成了最好的禁錮容器。釘魂針將靈魂牢牢的釘在裏麵,憑借這種神秘的聯係禁錮住莫邪的靈魂,即使破除了施加在外麵的封印也無法自由活動。


    三根釘魂針已經拔出,隻有雙腳上的兩根還在頑固而已。


    珀瑚推著輪椅沿著湖邊慢慢走,清晨的空氣清新,彌漫著植物的芬芳,莫邪作息規律,每天都會早早的起來,清晨散步是必定的環節。她喜歡安靜,但不喜歡一成不變的宅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這會勾起不好的迴憶,她不喜歡關緊窗戶拉上窗簾,這樣光就照不進來,比起人造的燈光更喜歡自然的光線,但也不喜歡將自己房間暴露在窗外。


    陽光灼熱起來也就那麽一會兒的時間,朦朧的霧氣最終在喧嘩的城市中消失。


    感覺照射到身上的陽光逐漸灼熱起來,不用莫邪吩咐,珀瑚就知道今天的散步到此為止了。推動輪椅往樹蔭下走,幾縷金色的陽光穿過樹冠落到地上,風中搖晃。


    “時代變遷的真快,一眨眼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孤該感謝一下孤那個可愛的弟弟,用心良苦了。”無知無覺中時代變遷,發展成了她所熟悉的科技社會,可是,為什麽會有那麽一點別扭的感覺?莫邪漫不經心的想。


    “瑟利塔滅亡了,殿下才是笑到最後的勝利者。”珀瑚輕聲細語道,柔和的聲音似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麵,激起淡淡的漣漪。


    “對,不是看誰最春風得意,而是看誰能笑到最後,不過,死了那麽久的人還放在心上時不時拖出來鞭撻一下未免太看得起他們,失敗者化為塵埃消失在曆史中就好。最後的兩根釘魂針拔出後,就算是徹底斬斷了那場延續到現在的爭鬥。”莫邪唇邊勾起清淺的笑,皮膚病態的蒼白,陽光照耀在上麵更是襯托出那種虛弱,風一吹就會倒的蒲柳似得,嬌小單薄的可憐。


    “是,是珀瑚執著了。”珀瑚微怔,隨即溫柔的說。


    皮膚感覺到光照的灼熱,真的很不可思議,雖然不可思議的莫邪已經見多了,還是要感歎一下。原本是一具死去二十年的屍體,作為封印的容器陪伴她至今,竟不知不覺發生詭譎的變化,重新得到了生命,看來借屍還魂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雖然這具身體她有二分之一的所有權。孤魂野鬼能借助別人的身體複活,困在自己的身體裏感覺到生命重新眷顧自己,心裏真的很難形容。


    生死的界限似乎一下子模糊起來,抓不住點,不過這樣的錯覺沒有持續太久,生與死本來就是一個循環的輪迴,千絲萬縷的關係理不清,若死就是死,生就是生,涇渭分明,轉世投胎這連接生死構成循環的重要橋梁還有必要嗎,法則這麽好琢磨她早飛升了。


    剛從地獄迴來,彌娜還是清醒的,有意識的,但是現在一點聲息都沒有,似乎還在沉睡,看來釘魂針的影響對她要大很多。睡著也好,醒過來不知道還要鬧成那樣,戀母情結的孩子傷不起啊。


    莫邪無意識的把玩一下掛在胸前的玉牌。


    這塊玉不簡單,不是指它的質地或者是有什麽重要作用,電視劇裏放爛了的藏寶圖還是隱藏皇室秘辛,而是背後隱含的意義。瑟利塔皇室的葬禮有一個習俗,死後脖子上都要掛一塊玉牌護身符,上麵刻著祝福保佑的銘文,亡者出生死亡的時間以及名字。玉牌展示了主人生前的地位,瑟利塔皇室相信,玉牌有神明的庇佑,會保佑亡者的靈魂平平安安進入冥界,在祝福的力量下得到永生,在那個世界繼續享受權力,享受富貴,享受殉葬的仆人的伺候,而不用再去承受輪迴之苦。


    恰巧,莫邪無意之間得來的這塊玉牌就是那種意義的冥器,她自己沒有這種玉牌,無論是王太後還是新王都不會那麽好心,但不妨礙她知道玉牌的存在。上麵雕刻的名字絕對觸目驚心,赫然是彌娜難產死的母後的名字。帶到棺材裏的冥器竟然流落出來,其背後的含義絕對能令戀母的彌娜雷霆大怒,然後馬力全開不顧一切的追查。


    莫邪漫不經心的把玩玉牌,她才蘇醒不久,一個完善的情報網不是那麽快就能建立的,縱使有販賣情報為生的組織可以提供她想知道的東西,釘魂針尚未完全清除的情況下她還不想淌混水,隻能一定程度上盡力而為,慢慢追查緣由,抽絲剝繭找出元兇。


    別墅院子前的門自動打開,珀瑚推動輪椅緩緩進入,身後門自己關上。進入客廳,珀瑚溫柔的抱起莫邪,輕輕放到柔軟的沙發上,細心的給她調整一下姿勢坐的更舒服。


    莫邪慵懶的抱住一個抱枕,舒服的眯起眼睛,她的雙腿是麻痹的,沒有感覺。


    一個陰影中悄無聲息的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肩膀上扛著一個人,規矩恭敬的單膝跪下,低啞的聲音很是陰鬱,這個善於潛伏暗中的使仆渾身上下都陰沉沉的。渾身穿的黑漆漆,包裹的密不透風,緊身的服飾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手上帶著手套,腳上穿著靴子,連臉都被麵罩遮得嚴嚴實實,頭發一根都沒露出來,隻露出一雙金色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話,他大概連眼睛都想遮住。


    科洛卓爾雖是向前看,但眼神沒有直視莫邪,沙發的質地似乎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主人,線索斷了,將玉牌賣給珠寶店的人三個月以前就失蹤了。據調查,這個人是個賭鬼,交際圈混亂,賭術不錯,經常會從別人手中贏來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曆不明的占少數,偶爾欠下賭債就會把贏來的東西賣掉換錢。”


    “失蹤了?”莫邪一挑眉,三個月以前不就是她剛得到這塊玉牌的時間嗎,竟然這麽巧合。將思緒壓下,視線掠過科洛卓爾肩膀扛著的人,血腥味不加掩飾,滴答落到幹淨的地板上,“這是什麽?”


    “雖然線索斷了一條,但是有新的收獲,這個人似乎是一個情報販子,在下剛好遇見他被追殺就順手救下來,對主人或許有用。”科洛卓爾將扛著的人放到地麵,或許是碰到傷口了,那人無意識痛苦□一聲。


    情報販子知道的多,如果沒點自保能力就容易出事。


    “哦。”莫邪不置可否,毫不憐憫的命令,“把他弄醒。”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編輯說最好一次性把要修改的文文換掉,嚐試了一下,有點難度,隻好一章一章慢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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