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之所以能夠成為白銀帝國,是因為總有三個靠海的港口存在,那就是漳州月港,廈門和廣州港。


    盡管朝野上下對開放港口分歧較大,但廣州港還是在開放了。葡萄牙人租居的澳門和,廈門,漳州月港一同承載了明朝最後近100年貿易的繁盛以及對白銀病態般仰仗的曆史。


    京城太監秉承聖意,監臨地方,強化海禁和朝貢貿易政策執行能在更大程度上保證這兩大政策得到徹底的貫徹,以達到朝廷“通夷情,抑奸商,俾法禁有的目的。所施,因以消其釁隙”


    市舶太監權勢惡性膨脹,肆意插手地方事務,淩駕於廣東當局之上,貪贓枉法,虐官剝民,甚至執法犯法,公然參與走私,不僅嚴重扼製廣東海外貿易的發展,而且破壞了正常的市舶管理體製,市舶事務的管理更加混亂。


    崇禎皇帝把廣州港這一重要口岸給了他的太監管轄,既可以為皇室搜求珍寶,以滿足其奢侈需要,又能抽取商稅,增加財政收入,並在更大程度上保證利益所得大多入天子南庫及上繳中央,公私兩利。


    喜樂少監自從領了差事之後,攫取走私暴利外,還橫征暴斂,肆意貪汙受賄,瘋狂斂財。攫取了商舶的抽分權。崇幀十三年(1640),始對商舶抽分十分之三,要不怎麽能二年一百二十萬兩銀子。


    前一年,京城的給事中楊自正上疏痛陳:喜樂自領差事,商舶抽分十分之三入己者至三十七萬五千有餘。珍寶如貓睛、祖母綠、夜明珠、青盤珠,與夫異石、異杯、異樂、異器,亦複稱是,總之不下百萬……


    崇禎皇帝還裝作震驚,下旨訓問了喜樂撤職查辦,當然三個月以後喜樂又官複原職,還從監丞升是少監。


    喜樂少監對鎮守太監吳普照是不感冒,但是天子腳下的紅人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卻是獻媚的可以,當即答應到大倉在說。


    他們三個出了市舶府,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騎馬,那兩個太監坐馬車,還是上川島牌四輪馬車,帶了避震彈簧,舒服著呢!


    指揮使駱養性調集廣州府的錦衣衛,鎮守太監吳普照的皂隸們打起四塊迴避、肅靜牌,兩麵開道鑼在前,一水的金色飛魚服錦衣衛護佑左右,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騎馬走在中間。


    後麵跟著二輛馬車坐著鎮守太監吳普照和市舶少監喜樂,一百多號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廣州府巡撫沈猶龍的兩廣總督府。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騎著馬,馬停了,這時威嚴的兩廣總督府的大門前,飛快的跑來一個巡撫親兵,他認得鎮守太監吳普馬車。


    那巡撫親兵頭目給鎮守太監吳普照單膝跪下道:“小的不知幾位大人駕到,恕罪恕罪,小的給巡撫大人通報去,大人裏邊請。”


    ”大倉在哪裏,叫巡撫沈大人到大倉,“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下馬對巡撫親兵頭目說。


    巡撫親兵頭目認得指揮使駱養性的衣服,這絕對是錦衣衛裏的高官,巡撫親兵頭目立馬叫一個親兵通知巡撫沈大人,然後爬起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在旁邊好生伺候著。


    兩廣總督府衙到府庫大倉實在也沒幾步路,出了府衙大門轉到邊上一條街便是了。


    庫吏也是官,正經八百的戶部九品典簿,見著巡撫親兵頭目帶人圍了府庫不敢怠慢趕忙出來迎接,指揮使駱養性跟著個九品小吏也沒啥多說。


    駱養性的直接吩咐鎮守太監吳普照和市舶少監喜樂道:”大倉的規矩,巡撫沈大人沒來,咱們換衣服,等會要進大倉。“


    鎮守太監吳普照愣了一下道:“更衣?更什麽衣,灑家來大倉的還要更衣?”


    一旁的喜樂少監下了馬車,對鎮守太監吳普照呲之以鼻,小聲,”鄉巴佬,蠢貨,不學無術的家夥。“喜樂少監10歲的時候在皇宮裏的內書堂讀書,不像鎮守太監吳普照野路子出身。


    明朝太監讀書是有嚴格規定的,當時,凡是進入皇宮裏的太監,選出年齡在10歲上下者二三百人,到皇宮裏的內書堂讀書。太監在讀書之前,要擇吉日拜孔子,然後請朝廷裏的飽學之士進行訓示。


    朝廷大臣遇到讀書的太監排隊放學時,是要拱手端立讓過的,即使是皇宮裏管事的司禮老太監遇到,也是如此。


    因此皇宮裏的內書堂出來的宦官,打心眼裏瞧不起那些野路子出身的宦官。


    身旁庫吏趕忙走到鎮守太監吳普照身邊陪笑道:“鎮守大人有所不知,凡入庫著皆須更換府庫自備號衣以防夾帶官銀出庫。這是太祖立下地規矩,不管是誰都是如此哪怕是皇上來了也一樣。”


    “原來如此,既然都要換那就換吧,連皇爺來了都要換灑家不敢不換啊!”


    這時廣東巡撫沈猶龍帶著一堆親兵慢條斯理的來了,其實對於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的到來,巡撫沈猶龍從駱養性在黃埔碼頭一上岸,他就知道了。


    他也艱懼,崇禎皇帝近幾年經常把文官撤職,查辦,不通想撤我的職,巡撫沈猶龍細心苦想一直摸不到頭腦。


    最終,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去了大倉,巡撫沈猶龍才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這是為了廣州府庫的銀子,廣州府庫的銀子在崇禎十五年是獨一份得。


    崇禎十五年,大明的經濟狀況是病態發展的,尤其是南方,江浙和廣東一帶有一種無序的發展。有的地方大明的控製力蕩然無存。


    崇禎的命令是出不了北京城的。


    廣東巡撫沈猶龍在京城還跟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打過交道,所以來到大倉的門前,對著駱養性抱了一下拳,說:“都督怎麽下來廣州府了,這大倉沒有聖上的旨意,是不能動得。”


    “廣東巡撫沈猶龍接旨,”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從懷裏拿出聖旨。


    沈猶龍趕緊跪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廣州府番庫解銀……”


    巡撫沈猶龍是越聽越納悶,著不是聖旨,倒像是崇禎皇帝的中旨。


    內閣大學士處理奏章的主要方式是“票擬”,有些人望文生義,認為是指幾位閣員針對某個意見來投票。你這不罵人家是王莽麽?票擬是指閣員收到奏章或準備發出的草詔後,在麵上貼一張紙,寫上自己的意見呈送給皇帝,由皇帝批紅正式生效,其實和唐宋中書舍人(中書省的幾名中層幹部)“五花判事”很類似。而各部門在收到內閣發出的文件時,就以票擬上的批紅為生效的依據。按說這不是法定工作程序,但正由於明朝沒有明確法定工作程序,人們自然而然就要去尋找,就找到了票擬批紅這個程序。某天誰接到一份詔書,沒有票擬,皇上直接批紅。那對不起,這就隻能算是皇上您的私人書信,不能算政府公文。其實這也有個學名:中旨。


    封還聖旨這種事,明朝內閣做的多了,巡撫沈猶龍聽完中旨,然後爬了起來,兩雙手拍了拍膝蓋,“封還吧,這聖旨,沈某人恕不奉旨。“


    巡撫沈猶龍知道,大明內閣不草擬,那這聖旨就等於少了效力,畢竟皇帝就是再大,他說的話也得有人施行才成,若隻是尋常的冊封聖旨,直接繞過內閣也就罷了。


    可是像把廣州府的番庫搬光這樣的大事想要繞過內閣卻是不可能的。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臉色變得難看,崇禎皇帝交代的事給了這份中旨,駱養性就心裏埋怨看來。在船上時駱養性就發狠了,到了廣州府要是巡撫沈猶龍不開倉就要硬來。


    駱養性剛要想硬來,就聽到巡撫沈猶龍說:“廣州府的番庫總的放點銀子,那喜樂少監的一百二十萬兩銀子是聖上的金花銀,分文不少全部給聖上的南庫,至於戶部要怎麽分那就不管本府的事,本府還從大倉裏提三十萬兩銀子,湊齊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你看如何!”


    駱養性有點喜出望外,他以為今天得事出了奇的順利,一百五十萬兩銀子駱養性覺得崇禎會這麽犒賞他。


    巡撫沈猶龍同駱養性,還有兩個太監全都換好了專用的號卦,這褂子絕對的單薄連袖子都沒有,靴子也不能穿都換上草鞋。


    為首的那個庫吏對著庫門跪下磕了個頭道:“天地神奇、天理國法具在有敢取國庫一文錢者。天誅地滅國法不容。開庫門……”四個庫吏依次而上輪流開鎖把庫門上地幾把所打開讓開到一邊。


    再上來四個粗大雄壯地庫丁,二人推一扇門隻聽得“咯吱吱吱吱……”一陣酸倒壓得摩擦聲庫門慢慢打開了。


    從外麵看庫內一片漆黑。


    “點火把,”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望了一望。那個為首的庫吏小聲的提示,“大倉裏有鯨油燈,我出把它點著。”說著為首的庫吏走進大倉,不一會大倉裏麵燈火通明。


    巡撫沈猶龍同駱養性,還有兩個太監全都進來大倉,走到了二道門,說是二道門實際沒有門。隻是一道比腰還要高一點地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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