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白鳳見狀忙快步走了過去。


    眾人迴到屋中,紛紛脫下蓑衣放在一旁,東方軒細心的拿來錦帕遞給時雅,時雅接過擦了擦頭上的雨水,好在她待在外麵的時間短,否則就真的要變成落湯雞了。


    時雅依舊抓著霍雲兮的手不放,似是有些不安的皺著眉頭,霍雲兮瞧出異樣,便看著時雅問道:“你是怎麽了小雅?”


    眾人聞言,皆將視線放在了時雅身上,時雅明顯有些焦慮,她抓著霍雲兮的手緊了緊,歎了口氣,說了這麽一句話,道:“林林如今身陷牢獄,我真怕,你在出現什麽意外。”


    “……”霍雲兮聞言心中五味雜陳的抿了抿嘴,旋即抱了抱時雅,低聲安慰道:“沒事兒!我這不是還在嘛!”


    “幸好你在”時雅鼻子一酸,拍了拍霍雲兮的背,旋即看著她問道:“你們二人不是去打探消息,又為何,與白鳳在一處?”時雅說罷轉頭看向白青,在那一瞬間,她赫然心中明了,旋即,緩緩轉頭看向了霍雲兮,試探著開口問道:“是你,叫兄長勸我離開南州?”


    霍雲兮與時雅四目相對,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其實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正色的對她說道:“白青能帶人出山,你要跟他一起走,才能安全的離開這裏。”


    “………”時雅就這麽注視著霍雲兮,眼神中有些許的難以置信流露,旋即擲地有聲的問道:“你是在說我,貪生怕死?”時雅有些生氣了,二人之間相處已久,那可是實打實,過命的交情,如今天元宮有難,霍雲兮總想著如何推開她們,叫時雅等人不受牽連,如何才能在這次風波中,保住她們的性命與名聲,可陷入其中而無法自拔的霍雲兮,卻想不到,她們早已是異體同心了。


    霍雲兮聞聽時雅所說,有些慌亂,生怕她會誤會了去,忙道:“你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我隻是不想你…”


    “別說了”時雅抬手製止霍雲兮繼續說下去,旋即低沉著聲音,表態道:“自此,天元宮在,家在,天元宮亡,則人亡!”


    此話一出,不僅霍雲兮愣了,就連白青東方軒等人,都不曉得時雅對天元宮的執念如此之深,她與霍雲兮不一樣,可又一樣,二人同樣要完成師父的意願,為琴師一脈正名,霍雲兮卻背負著勾塵覆滅之仇,時雅則隻有這一個目的,倘若,膽敢以琴為宗旨建立門派的霍雲兮都放棄了天元宮,那時雅她,又要如何去完成師父,臨終時的願望。


    是啊,自己太讓她失望了。


    霍雲兮想到此低眸苦笑一聲,時雅她本就是個局外人,卻比她這個局中人,對此事更加上心,怎能叫她不覺慚愧。


    “我知道了。”霍雲兮說罷,白青怒的赫然上前,一把推開了霍雲兮旋即將時雅的手腕攥在手裏,問道:“你覺得自己很英勇對嗎?!嗯?”


    時雅也不反抗,就這麽冷著一張臉抬眼看著白青,想看他能將自己如何。


    “我不會允許你走上不歸路的!”白青強硬的說罷,一把將時雅推向了千鳥祠門人,命道:“抓起來!”


    千鳥祠門人紛紛應是,將時雅抓在手裏。


    “放開我!鬆開!”


    東方軒見時雅極不情願,便冷著一張臉,咬牙對白青說道:“白公子,好心提醒你,這裏是東方道場,請你多注意言行!”


    “注意言行?”白青聞言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東方軒,問道:“我管教自家師妹,何時輪到外人來指手畫腳了?!”


    一個外人,這句話,聽在東方軒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他乃是時雅的親傳弟子,為時雅擋刀擋劍,共同經曆過生死,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就變成一個外人了!


    “來人!”氣的東方軒咬牙切齒命道來人,官兵聞聽傳喚,頓時一擁而入,人數之多,瞬間將千鳥祠的門人圍在其中,更有甚者已然抽出了腰間長劍,警惕的環顧四周。


    東方軒一見千鳥祠的門人都拔劍相向了,好嘛,正愁找不到由頭拿下白青,這迴來吧,擅闖東方道場與主家揮劍相向,東方家怎麽說怎麽在理!


    “動手,抓人!”東方軒不說二話便命手下抓人,也根本不給白青開口的機會。


    “等等!”霍雲兮剛要開口喊停,身後的高山卻先她一步,勸道:“二位也不必如此大動幹戈,以我所見,不如一切請等風雨停歇過後,再行討論。”


    這麽多人,在這一畝三分地裏動手,誰也討不到好處,霍雲兮也不願見二人兩敗俱傷,忙揮手勸道:“有什麽事,說開了不就好了!”


    “你閉嘴!”霍雲兮一席話,徹底激怒了白青,他看著霍雲兮怒道:“說到底,一切皆因你而起!你卻反過來當起了好好先生,就不覺得心中慚愧嗎?!”


    周圍的氣氛中,火藥味兒十足,兩軍對壘,霍雲兮夾在中間,她不希望東方軒以及白青中的任何一人受到傷害,因為大家都是自己人,根本就沒必要打起來。


    聞聽白青將矛頭指向了霍雲兮,高山便緩緩的皺起了眉頭,事前,白青推了霍雲兮那一把,還未清算,如今又用言語鞭撻她,實在可惡!


    慚愧,不僅隻有慚愧,還有自責,經過這一係列的事後,霍雲兮不由得心中有些迷茫,自己所選擇的這條路真的是對的嗎?


    霍雲兮,終究不是一個,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呐。


    “兄長,別說了”從未見過霍雲兮掉眼淚的時雅,不忍的低下了頭,她心中明白,倘若要托起一個門派,是有多麽的不容易,霍雲兮隻不過是一介女流,麵對,如此般的滅門浩劫,也會表現出弱小,以及無助的一麵:“別逼她”時雅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緊,旋即眼淚奪眶而出劃過眼角,有些憤怒的沉聲說道:“她隻不過是個女人,卻隻身一人承擔起了所有所有,你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她?嗯?”說罷,時雅便抬眼看向了白青。


    時雅此言,話裏有話,在場眾人之中,唯獨白青心知肚明。


    霍雲兮是琴師,做了白青最不敢去做的一件事,在時雅心裏,霍雲兮的地位是比白青他,還要高出一頭的。


    “我是你師兄!”白青怒睜雙眼,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時雅,他是有多麽希望這一切從來就沒發生過,自己不必迴到山門去繼承千鳥祠的宗旨,繼續與時雅一同,走遍九州,逍遙自在,嚐遍世間美好。


    可這一切,也隻不過是大夢一場,夢醒了,歸於現實,二人各奔東西,終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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