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隨自己離去,她竟寧願受斷臂之痛……


    時雅之所以要卸掉大腿,是因為她根本不想離開東方道場,她要等霍雲兮迴來,倘若走不了路,白青是絕對不會強求自己的。


    可暫且不論時雅此舉,對自己的身體傷害有多大,單論這堂屋中還有這麽多男人,各個都盯著她的腿看,簡直毫無廉恥之心,特別是那個東方軒,尤為下流!


    “那個…師父,卸胳膊卸腿兒這事兒,咱以後就別幹了,太嚇人”東方軒自己或許並未意識到,他的行為舉止,似是在遇見時雅之時,就變了樣了,有些…語無倫次不說,甚至有很多時候說話,都未曾經過大腦。


    “你還看!”白青瞪了一眼東方軒,可東方軒他真的無辜,他真的沒有白青所想的那麽,下流,他隻是有些…欣賞,對,欣賞。


    堂屋外的雨一直在下,從未停歇,東方軒命後廚做了一桌的山珍海味,來款待自己這來自遠方的大師伯。


    飯桌上,東方軒坐在時雅左側,白青坐在她的右側,二人之間隔著時雅,相對舉杯笑著一飲而盡。


    見二人如此和諧,時雅嘴角微微上揚,旋即便要探手夾菜,可這手剛探出去,便有東西夾到了自己碗裏,時雅低頭一看,是雞翅,好吃的紅燒雞翅。


    時雅見狀,便收迴了筷子夾起雞翅吃了起來,旋即對白青微微一笑,口齒不清的說道:“謝,謝謝兄長!”


    時雅說罷轉頭一看,自己碗裏,竟又多了一根雞翅…奇怪…時雅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雞翅,怎麽憑空又多出來一個?


    管他呢,吃了!


    時雅用手拿起雞翅啃了起來,低頭扔骨頭的空隙旋即再看…媽呀鬧鬼了,她的瓷碗裏,上尖兒一整碗的,全是肉…有紅燒肉,魚肉燉牛肉雞肉…


    時雅瞥了一眼白青,旋即側頭看了一眼東方軒,二人笑著,不知為何時雅總覺得氣氛有些格外詭異…


    還是啃雞翅吧。


    時雅將瓷碗推了出去,旋即便自顧自的啃著雞翅,啃著啃著,啃著啃著…便發覺有些不太對了,自己貌似一直被人,盯著看。


    時雅試探著抬頭看去,旋即便瞧見,東方軒與白青四目相對,似是在用眼神傳遞著某種,不知名的訊息。


    “算了…不吃了”時雅說罷扔下雞翅擦了擦手,旋即起身,揉著胳膊撐傘,走出了堂屋,望著外麵的風雨她暗自歎了口氣,心道,雲兮二人,怎得還不迴來?


    “少主,我們跟在姑娘身邊的人,已然有多日未取得聯係了”千鳥祠門人此時開口說道。


    “嗯…我知道,可能已然兇多吉少了”白青說罷抿了一口茶水。


    “你跟蹤她?為什麽?”東方軒皺眉問道。


    千鳥祠門人,陰陽怪氣兒的迴道:“東方公子可莫要大驚小怪的,時雅姑娘對此知情,我們家少主是要保護她的安全,你懂什麽!”


    “噯,你!”東方軒不滿的瞪了一眼門人,旋即側目看向白青,說道:“師父她在我這裏很安全。”


    “你有什麽能力可以保護她,嗯?”白青冷著一張臉說罷,抿了一口茶水。


    千鳥祠門人緊接著說道:“小姐還在廟中,我們是否也將她,接過來?”


    白青根本不放心將時雅交給東方軒去照顧,便應了一聲,道:“去辦吧。”^


    “是”門人應聲拱手,便穿著鬥笠蓑衣離去了。


    眼見白青這麽不待見自己,東方軒忍不住心中火起,總是很在意他剛才,對自己所說那話,白青竟懷疑自己的能力,覺得自己沒有本事去保護師父嗎?


    還真是越發令人覺得火大了。


    “不吃了!白公子請便吧!”東方軒說罷起身,拿著油傘走進了雨幕。


    獨留下白青一人在堂屋中坐著,他把玩著手裏的茶盅,暗自心道,這天元宮一日不除,她便多危險一分,是要順水推舟,還是要幫她一把?


    時雅迴到東方軒的別院,她扔下油傘,揉了揉自己肩膀,迴憶起白青在餐桌上的神情,她嘟囔著說道:“看來,兄長是真的生氣了。”


    時雅坐在圓凳上,探手倒了杯茶,抬眼便瞧見東方軒手中拿著一遝宣紙,走了進來,他將宣紙放在了時雅眼前,旋即坐了下去,笑著說道:“書都抄好了,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麽呀?”


    “看書”時雅說著拿過一本書簡看了起來。


    “看書?”東方軒有些乏味的撇了撇嘴,道:“那也太無趣了!”


    “你若覺得乏味,便去陪兄長下棋。”


    陪白青下棋,那還不如陪師父看書呢!師父養眼,白青…他能幹嘛呀?


    “看書,我看書”東方軒說著拿過一本書來,象征意義的瞄了兩眼,旋即眼神便一直若有若無的看向時雅,心中好奇,時雅身為時家的人,卻拜在了旁人門下。


    “書拿倒了”時雅頭也不抬的開口提醒,東方軒意識到尷尬,忙正了正手裏的書,朗聲讀道:“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你去那邊看行不行!”時雅不耐的說罷,東方軒便灰溜溜的坐在了床榻上。


    這雨下的人心煩意亂,時雅本想用看書來平複心情,可卻仍舊是無法靜下心來。


    她扔下書簡起身,來到房門前覆手而立,看向天際邊的烏雲,緩緩的皺起了眉頭。


    霍雲兮二人此番前去涼州城至今未歸,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時雅站在長廊中,長廊外的風雨,有一些吹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卻渾然不知,直到一把被人拽迴房中,她方才側目看去,便瞧見白青,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問道:“濕氣重,你站在這裏是要作甚?”


    “等人”時雅憂心忡忡的望著道場,白青雖心中有數,但還是問道:“等什麽人?”


    時雅聞言,深吸了一口氣旋即轉身迴屋,並未迴答白青。


    白青見不得時雅如此般的心事重重,剛想與她說明霍雲兮一切都好,便隻聞聽景牆外,雨水中,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以及細語聲。


    “就是這兒了!”


    “小姐,您多小心。”


    “少主他就在裏麵!”


    時雅聞聲迴頭,便瞧見此時景牆處,正有一渾身泥濘的女子,身披鬥笠蓑衣緩步前來,在雨中顯得很是狼狽。


    但等瞧見那女子身後之人時,時雅肩上掛著的長袍滑落下來,她忙幾步上前迎了出去。


    被人扶著走在最前的白鳳,一見時雅冒著大雨前來相迎,臉上便浮出了笑意,道:“小雅姐姐!”


    “這麽大的雨,你出來幹嘛?”霍雲兮問道。


    時雅徑直掠過白鳳,緊張的抓住了霍雲兮,霍雲兮見時雅的頭發都濕了,忙用蓑衣護著她,二人旋即快步跑迴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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