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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笑風聞言,順著狄雅的手指的方向看著這一桌子的狼藉。


    這時他才發現,雖然狄雅點了很多東西,但是桌子上的菜品,每一樣她都隻動了一半。


    正當淩笑風看著這些被吃了一半的菜品的時候,狄雅已經拎著酒瓶子離開自己的座位,來到淩笑風身邊,為他倒了一杯紅酒,又順手將筷子遞給他。


    她就這樣舉著筷子,忽閃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淩笑風。


    淩笑風眼睛一轉,將目光投向身邊的狄雅,終究沒有辦法地一笑,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揀著自己愛吃的東西吃了幾口,邊吃邊問道:“你在等我?有事嗎?”


    “沒有啊,”狄雅有些扭捏地動了動,“這不是羽霓被迫去照顧那個姓秦的了嘛,我猜你心裏一定不高興,所以……這不是我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嗎?”


    趁虛而入???


    淩笑風聽了狄雅的措辭,夾菜的筷子在空中生生地停了兩秒,辛苦地忍住差點溢出嘴角的笑意,才又伸向那盤清蒸魚:“誰告訴你我不高興?我挺高興的啊。”


    “你得了吧!總這麽演戲,你不累啊?”狄雅一臉嫌棄,繼而又感歎道,“我懂你的,你要相信我。你在外人麵前裝裝也就算了,咱們自己人,不用裝啦!”


    淩笑風實在是忍不了了,嘴角不受控製地往上翹了翹,放下筷子拿起酒杯湊到唇邊抿了一口,逗狄雅道:“咱們什麽時候成自己人了?還有,什麽叫你懂我?你怎麽懂我?”


    “你還別不承認,”狄雅信誓旦旦地麵朝淩笑風坐著:“我跟你說,當初如果羽霓病了,華端的眼睛都跟長在羽霓身上了一樣,那個時候,我心裏的酸啊,嘖嘖嘖,現在想想,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可憐!”


    “……”


    此時的淩笑風看著狄雅一臉認真的樣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隻見狄雅拍了拍淩笑風的肩膀,老成地說道:“心裏難受就難受唄,不丟人,我懂。”


    “嗬嗬……”淩笑風實在忍不了了,輕笑了幾聲,又為狄雅倒了些酒,問道:“好,就算我心情不好,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我可以陪你啊,”狄雅脖子一梗,“我可以逗你開心,給你解悶兒,我能讓你心情好啊!”


    淩笑風啞然失笑:“你怎麽讓我心情好?我的經理跟我說,你打算吃霸王餐,難道你覺得……這樣我心情會好嗎?”


    一聽這話,狄雅頓時一愣,繼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答道:“哎呦,你不要這麽小氣嘛,再說了,咱們這麽熟,就算我肯給錢,你好意思要麽?”


    “我好意思啊,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吃飯給錢,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淩笑風一挑眉,為難狄雅道。


    狄雅一看撒潑打諢不好用了,一下子蔫了下來,憋了好幾秒,才又嘟著嘴認慫道:“算啦,是我不對,飯錢我肯定是給不起了,不過我請你看電影怎麽樣?當做補償?”


    “……”淩笑風眨了眨眼睛,凝視著狄雅一臉撒嬌的樣子,不由得又一彎嘴角。


    “我就當你默許了啊,嘻嘻。”狄雅說著,拿起自己的酒杯,跟淩笑風輕輕相碰,“幹了這杯酒,我們就走吧。”


    緊接著,她絲毫沒有給淩笑風拒絕的機會,硬拉著淩笑風的胳膊,將他往門口拽去。


    淩笑風看著前麵風風火火的姑娘,不知為什麽,心裏居然升起一股暖流。


    雖然他知道,自己對狄雅的感覺,並不是男女之情,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心裏溢出一點感動。他不討厭狄雅圍在自己身邊,又或者說,他喜歡狄雅圍在自己身邊,時不常地給自己出一些不痛不癢的小狀況。


    就像今天,淩笑風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他的心情,確實如狄雅所料,有些沉重。


    如今想想,被狄雅這麽一鬧,心情竟然真的就好受了很多。


    想到這裏,淩笑風便任由狄雅一路拖著自己走出了酒店,縱容她逼著自己開車朝電影院駛去。


    可是在這兩個人走出酒店之前的這段短暫的路上,如果淩笑風不甘於跟在狄雅身後,而是忽然繞到狄雅前麵的話,也許他會發現,狄雅看似沒心沒肺的臉上,藏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她寧願給淩笑風一個開開心心的背影,也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的卑微。


    她不是一個整天隻會裝瘋賣傻的傻姑娘,但是……但是如果這樣裝瘋賣傻,能夠讓淩笑風開心一點,能夠讓自己離淩笑風更近一點的話,她願意!她願意!!!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喜歡淩笑風喜歡到這樣的地步,甚至於喜歡到要這樣去討好淩笑風。


    她甚至有一點討厭這樣的自己。


    可是一想到過去的事情,她就暗暗地對自己說:喜歡,就要用盡全力地去喜歡,不要留遺憾,千萬不能留遺憾,她要不遺餘力地讓淩笑風看到她,注意到她,感受到她。


    她想,隻有接近淩笑風,才能讓淩笑風有了解她的機會,如果淩笑風了解了她,他會喜歡她的吧。如果她足夠好,他,會喜歡她的吧。


    桃夭心不甘情不願地喂秦慕川吃完了飯,然後自己到樓下隨便吃了幾口,又忙著將廚房收拾幹淨,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就表示,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擺在了眼前——今天晚上她睡哪?


    桃夭一邊洗碗,一邊思索著這個難題。


    如果說按照照顧病人的需要,她是應該住在秦慕川的屋子裏的。


    但是……鑒於病人是秦慕川,那麽睡在他的屋子裏,多多少少是有些風險,尤其是他今天不知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會跟自己表白了,這就更加加大了風險的程度。


    不過……如果不住在秦慕川的屋子裏,那麽一旦秦慕川晚上想喝個水什麽的,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幫他啊,那秦慕川一定又會賤兮兮地數落桃夭說她忘恩負義吧。


    想到這兒,桃夭苦著臉深深歎了口氣,擦幹了手上的水,又迴到秦慕川的房間裏。


    她上下左右地打量了秦慕川的房間一番,又走到櫃子前將櫃門打開。


    還好還好,櫃子裏果然有備用的被褥什麽的。


    得救了!!!


    桃夭麵露喜色,手腳麻利地將被褥從櫃子裏抱出來,鋪在秦慕川的床邊的地板上。


    “哎,你幹嘛呢?”秦慕川的目光一直好奇地跟著桃夭忙碌的身影,直到她打地鋪,他才明白她要幹嘛,所以不滿地發問道,“這床這麽大,你上來跟我一起睡不就行了?”


    “不用了,”桃夭一邊鋪被褥一邊心虛地迴答道:“那個……你是病人,我睡覺又不太老實,我怕我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


    “胡扯!”秦慕川酸酸地反駁道,“哎,你不會是害羞吧?有什麽好害羞的?咱倆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


    一聽這話,桃夭的臉頓時像火燒一樣,一直紅到脖子,低著頭假裝整理被褥,連抬眼的勇氣都沒有。


    “桃夭,你……不會是怕我非禮你吧?”秦慕川濃眉一挑,試探地問道。


    “……”


    桃夭依然不說話,但是心裏卻暗暗地說,知道還問?


    “我不會啦!!!”秦慕川語氣誠懇地說道,“再說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就算有那個賊心,我也沒那個能力啊,你別睡地上了,很涼的!”


    “不會,”桃夭坐在褥子上,抬頭看向秦慕川,“畢竟我們是孤男寡女,睡在一間屋子裏就已經很不方便了,何況是睡一張床,我睡地上就好。”


    說完,便起身去衛生間洗臉,準備休息。


    看著桃夭起身的背影,秦慕川一臉的失落。


    他無奈地輕歎一聲,不甘心的又躺迴到床上。


    等到桃夭從衛生間迴來的時候,手裏還端著一盆幹淨的水,拿著一塊幹淨的毛巾。


    隻見她將毛巾放在水盆裏弄濕,又撈出來擰了擰,對秦慕川說道:“那個……醫生說你的傷口不能沾水,我給你擦一下臉吧,這幾天挺累的,擦一下再睡會舒服一點。”


    “好啊。”秦慕川的眼神裏都要流出蜜來了。


    他貪婪地享受著桃夭用毛巾輕柔地拂過自己的臉頰和脖子,仔仔細細地擦拭了兩遍,然後又將毛巾重新按迴水盆裏,就要端著走。


    “哎,等一下,”秦慕川一見桃夭要走,連忙叫住她,眼珠一轉,又擺出一副祈求的小眼神兒看著桃夭,“這幾天我都出了多少身汗了?身上特別不舒服,你幫人幫到底,都幫我擦一下唄?”


    “啊?”桃夭一愣,不知該如何迴答,沉默了半晌才推脫道:“那個……醫生說你傷口不能沾水。”


    “我知道啊,所以讓你幫我擦嘛!”秦慕川忍著笑答道,“你看啊,我這身上髒兮兮的,萬一感染了,不是更麻煩麽?你就多受點累,幫我擦一下,好不好?”


    秦慕川說完,還不忘柔情地衝桃夭一笑,笑得無比真誠。


    桃夭猶豫了又猶豫,實在是找不出推脫的理由了。


    經過了激烈的心裏掙紮,才扭捏地坐在秦慕川麵前,伸手去解秦慕川睡衣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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