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感謝一直在支持這部小說的朋友們,當我斷更那麽久之後迴來,看到還有朋友在等更新的時候,你們懂嗎?我的心都要化了!!!請收下我的膝蓋和額頭!!!)


    昔日的情懷一點一滴地擠進大腦,占據著冷峻的視線。


    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忘記了當年冥夜第一次帶他去見母親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局促不安,緊張地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兒好。


    他以為他忘記了,忘記了冥夜的母親為他親手包的三鮮餡兒餃子的味道,還有老人那慈祥的笑容。


    他以為他忘記了,忘記了那些建立在謊言基礎上的,所謂的家的感覺,這種感覺曾經讓從小就沒有家的他,那麽的迷戀。


    “可畢竟當年是你騙冥夜在先,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愧疚嗎?”桃夭帶著怒氣問道。


    冷峻麵無表情地冷笑一聲,然後不耐煩地問道:“是又怎麽樣?更何況,估計你還記得我是為了什麽才騙她。桃夭,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麽?”


    話說道這個份兒上,桃夭也不好再指責冷峻。


    於是她冷冷地說道:“我希望你去醫院看看伯母,就算演場戲也好。”


    “不可能。”冷峻毫不猶豫地說道,“如果我睡過的所有女人都有個病危的媽,那我下半輩子可能得住在醫院了。”


    “你……”桃夭氣的肩膀直抖,可是旁邊的秦慕川微皺著眉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這麽衝動。


    桃夭迴身看了一眼秦慕川,才費力地將怒氣壓了下去,拿出她所有的耐心再次開口道:“冥夜跟你身邊那些鶯鶯燕燕不一樣,這一點,你比我清楚吧,更可況我就不相信所有女人的母親都拿你當姑爺一樣疼著,冷峻,做人要有最起碼的良心。”


    “嗬嗬,良心?良心多少錢一斤?”冷峻冷笑著反駁道,“桃夭,你以為你是誰啊?別以為你在大上海風光了幾天就了不得了,告訴你,還輪不到你教我怎麽做人!”


    “啪!”


    桃夭實在氣不過冷峻那一副混蛋樣,雙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


    她瞬間在腦子裏準備了一堆大道理要跟冷峻吼,可是旁邊的秦慕川不費吹灰之力拽著她的手腕,重新把她固定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任憑桃夭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


    隻見秦慕川一邊禁錮住桃夭,一邊恨鐵不成鋼地對桃夭說道:“哎哎哎,你要幹什麽?求人還用這種態度啊?懂不懂事?別丟人現眼!”


    “可是他……”桃夭剛想反駁,卻被秦慕川直接打斷。


    “可是什麽可是?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愛多管閑事嗎?”秦慕川不耐煩地說道,“今兒這事,你已經夠丟人的了,能不能別這麽鬧騰?”


    “我……”桃夭憋得滿臉通紅,“可是冥夜她……”


    “你好歹是俏佳人的老板,難道你還真相信‘一夜夫妻半日恩’這種鬼話嗎?”秦慕川斜了桃夭一眼,繼續說道,“更何況你以為誰都把冥夜當迴事兒啊?她一個風月場的交際花,有哪個男人會在意?”


    冷峻立著眼睛聽著秦慕川刺耳的話,頓時感覺心裏像被人查了一把刀一樣。


    時至今日,他依然聽不得別人說冥夜半句不好。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雙手慢慢握成了拳頭,一股濃濃的殺意漫出眼角,直逼秦慕川。


    邊城動了動眼珠,用餘光觀察著身邊的冷峻,知道他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於是,他淡笑著開口問秦慕川:“那……依你的意思,冷峻應該去嗎?”


    秦慕川不屑地一笑,不以為意地答道:“城哥,坦白講,這件事情跟你我都沒有關係,所以我們誰也沒資格說冷峻該去還是不該去,畢竟你我又沒被老太太當姑爺疼過。”


    秦慕川頓了一下,鬆開拽著桃夭的手,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飄向冷峻:“不過,像我們這樣的人,早已不拿自己的命當迴事兒了,卻比誰都懂得死者為大的道理,城哥你說對嗎?”


    邊城沒有迴答,隻是冷哼一聲,沒有讚同,也不反駁。秦慕川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了,他還有什麽好說的?


    一句“這件事情跟你我都沒有關係,所以我們誰也沒資格說冷峻該去還是不該去”,基本就把邊城阻止冷峻去的路堵死了。


    秦慕川的言外之意根本就是咱倆都把嘴閉上,讓冷峻自己選擇。


    邊城的眼睛上下掃描了一遍秦慕川,不由自主地暗暗對他讚賞了一番。秦慕川表麵張揚霸氣,實則心思縝密。


    其實看一個人的水平,也許並不用多大的事,一個人真正的高度,往往就體現在別人都注意不到的細節上。


    在大上海,這樣的對手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對手,這樣玩兒起來才有意思。相比之下,觀豪商會那幫酒囊飯袋簡直是太不夠看了。


    想到這兒,邊城一挑眉,掃了一眼旁邊還在冷冷地咬著後槽牙的冷峻,心說不愧是秦慕川,冷峻跟他比,果然還是差一截的。


    秦慕川的心思,邊城已經看明白了,但是沒有做聲。


    隻聽秦慕川淡然一笑,對冷峻說:“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對於你來講,去與不去都在理,我們也不是來逼你做什麽的,隻是桃夭這丫頭重感情,覺得相識一場,該告訴你一聲,再說了,她跟冥夜親如手足,所以也不希望老太太帶著遺憾走。話,我們帶到了,以後的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兩位慢用,我們先告辭了。”


    說完,也沒給桃夭說話的機會,便生拉硬拽地將桃夭拽出了包間,一路拖下來扔進車裏,打火揚長而去,留下冷峻和邊城兩個人靜靜地坐在包間裏,望著那扇已經關上的門,久久不語。


    就在冷峻還在糾結著秦慕川的話的時候,邊城平靜地拿起筷子,開始逐一品嚐桌子上已經稍微涼了的佳肴,不時地抿一口酒,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冷峻麵無表情地看著邊城,苦笑著說道:“城哥,我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邊城看都不看冷峻一眼,悠悠地答道:“秦慕川不是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你的事,我們都無權幹涉。”


    冷峻偷偷翻了個白眼,抱怨道:“城哥,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我真的……”


    冷峻“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麽,索性停了下來,淡淡地歎了口氣。


    邊城輕笑一聲,拿起酒瓶為冷峻添了一杯酒:“你自己不是已經有判斷了嗎?何必還要問我?”


    “……我……我沒有啊!”冷峻強硬地反駁道。


    邊城聞言,無所謂地笑笑,也不跟他爭論,隻是自顧自地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跟那個女人分開的時候,自己是什麽熊樣?”


    “……”冷峻聞言,沉默著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當年,雖然他佯裝著對冥夜不屑一顧,但是他知道,他騙不了自己。


    冥夜,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他的心裏。


    真是陰溝裏翻船啊,沒想到縱橫風月場的冷峻竟然會栽在一個舞女的手中,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他還怎麽混?


    更何況,冥夜還是遠江商會的人!


    他覺得全世界都不準許他對冥夜有感情,所以,他是忍痛將冥夜從自己心裏剜出去的。


    而這一切,他相信,邊城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邊城都明白。


    此時此刻,隻聽邊城不緊不慢的聲音緩緩傳來:“早就跟你說過,女人都是禍水。”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嘛!”冷峻自嘲地說道。


    邊城微笑著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遞給冷峻一根,自己叼了一根,然後拿出打火機幫冷峻將煙點燃,又將自己的點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揚下巴,將肺裏的煙重重地吐了出去,濃濃的白煙飄向秦慕川剛剛坐過的地方:“人非草木,沒什麽可丟臉的,更何況你還年輕。”


    冷峻也吸了一口煙,感受著濃濃的尼古丁味兒充斥在血液裏,卻無法平複自己的心情。


    邊城迴過頭來看著冷峻皺在一起的眉頭,嘴角一彎,說道:“跟著你自己的想法做吧,我隻提醒你一句,把尾巴藏好,別讓商會裏的老東西抓住你的把柄。”


    “城哥,我……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當年,冥夜的母親……”


    “不用跟我解釋,我沒興趣也沒必要知道,”邊城打斷了冷峻的話,又吸了一口煙,然後將剩下的一截煙掐滅在自己眼前的碟子裏,“其實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冷峻聞言,目光一滯,心說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隻見邊城頗有深意地感歎道:“一物降一物啊,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一個小小的柳冥夜竟然是堂堂風月高手的克星,如果我猜到是這樣,當年我就不會派你去釣她了,說到底是我失算。”


    冷峻無奈地看著邊城在那毫無人性地分析利害得失,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隻聽邊城微笑著繼續說道:“不過,好在你釣著冥夜的時候,我們也確實得到了我們想得到的東西,不然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


    “城哥,你能不這麽冷血麽?”冷峻一撇嘴,小聲抱怨道:“兄弟我現在一肚子委屈,你竟然還有閑心在那拿我尋開心?”


    邊城忍不住微微一笑,拿起酒杯朝冷峻舉了舉:“我還是那句話,玩玩兒可以,別陷得太深,不然你會自討苦吃的。”


    冷峻怔怔地看著邊城一副看熱鬧的神態,無奈地一翻白眼,也拿起自己的酒杯與邊城相碰,一飲而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灼灼其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幽山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幽山月並收藏灼灼其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