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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夭靜靜地被秦慕川抱在懷裏,仿佛忘了反抗,隻是像布偶一樣微張著雙臂,沒有推開秦慕川,也沒有抱他,隻是愣在那裏。


    這時,隨後而來的淩笑風和薑薇朵也已經走了進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薑薇朵的目光從桃夭有些詫異的臉龐轉移到站在床邊的花郎臉上。


    隻見花郎注視了床上的兩個人一會兒,然後扭頭望向了別處,他落寞的側臉讓薑薇朵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半晌,秦慕川才緩緩放開桃夭,坐在床邊,神色擔心地問:“傷在哪了?怎麽迴事?是不是那個牢頭閑自己命長,又開始找你麻煩了?你怎麽出來的?”


    桃夭看著秦慕川語無倫次的樣子,不由得一笑:“什麽傷?我沒受傷啊。”


    “沒受傷?那小新說你是被橫著抱迴來的?”


    “嗬嗬,可能是因為我沒太休息好,剛一出監獄的門就暈倒了,所以花郎隻能抱我迴來。”桃夭淡然一笑。


    聽了桃夭的話,秦慕川緊皺的眉頭一動,舒展開來,繼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沒好氣兒地說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怎麽能暈倒呢?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這一路上笑風開車,差點撞死人。”


    淩笑風一聽這話趕忙插嘴:“哎,你有良心嗎?要是讓你開車,估計路人得被你撞死一多半兒。”


    秦慕川迴頭白了秦慕川一眼,又繼續數落桃夭:“你以後再有什麽事能不能提前知會一聲?總這麽耍我們很有意思嗎?”


    桃夭本來今天心情就欠佳,被花郎扛迴來之後睡了一覺剛剛醒過來,覺得好了一些,結果睜眼就被秦慕川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通,心裏頓時覺得堵得慌。


    於是是臉色也僵了下來:“秦慕川,你還能講點理嗎?我一個犯人,連最起碼的人身自由都沒有,我怎麽知會你們?”


    “犯人就應該好好在牢裏帶著,你跑出來幹嘛?還弄得這麽嚇人!還被橫著抱出來,我以為你死了呢!”秦慕川提高了聲調,仿佛審犯人一樣問道。


    “也不是我要這樣的,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我被人保出來了!”桃夭一聽秦慕川的口氣,自己的聲調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蒼白的臉頰因為生氣居然顯得紅潤了一些。


    桃夭的話聲一落,屋子裏的人全都愣住了。


    其實大家都很好奇桃夭到底是怎麽出來的,花郎今天早上接到電話,說桃夭今天出獄,讓派人來接,還沒等他多問,電話就被掛掉了。


    其實他心裏甚至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以為誰在拿他尋開心。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帶著冥夜和薑薇朵去了監獄。


    幾個人在監獄門口等了大約一個小時,也不見有人出來。結果正當他們都覺得上當受騙,準備離開的時候,監獄的大門忽然就打開了,桃夭瘦弱的身影從大門裏走了出來。


    花郎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互相問:“這……是桃夭姐嗎?”


    “是……是吧?!”


    “好好看看,真是她?”


    “恩,真的是!!!”


    在確定從門裏走出來的的確是桃夭的時候,三個人才興高采烈地下了車,跟見到金子了一樣。


    可是正當他們想走上前去接桃夭的時候,沒想到桃夭竟然莫名其妙地暈了過去。


    三個人手忙腳亂地將桃夭塞進車裏,還以為她的身體出了什麽大事,所以馬上送到最近的醫院檢查。


    結果大夫說隻是由於身體太虛了,沒什麽大事。


    花郎便和薑薇朵一起迴家照顧桃夭,冥夜迴到俏佳人打點生意。


    整個過程幾乎亂成了一團麻,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問桃夭她到底為什麽能出來。


    所以當桃夭剛剛說自己是被人保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大腦裏都擠滿了問號。


    愣了片刻後,淩笑風才追問道:“你是說,有人把你保出來了?知道是誰嗎?”


    桃夭剛剛還被秦慕川氣得義憤填膺的,結果一聽淩笑風的話,桃夭的眸色頓時一暗,麵色凝重地點點頭:“我知道。”


    “誰啊?這麽神通廣大?”秦慕川好奇地問道,“你還有這麽有本事的關係呐?”


    “……”桃夭聽著秦慕川在自己耳邊聒噪,卻皺著眉頭沒有迴答,心裏煩的很。


    她寧願自己永遠也不要有這種關係。


    “問你話呢,怎麽了?”秦慕川不耐煩地催促著。


    桃夭感覺男人要是刨根問底兒的怎麽這麽招人煩呢?隻見她大眼睛一瞪,狠狠地瞪向秦慕川,一臉的嫌棄。


    秦慕川一看桃夭快要冒煙的樣子,隻能盡可能壓製著自己的好奇心,雙手一擺:“得得得,我不問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嗎,反正你遲早會說的。”


    桃夭一看秦慕川服了軟,才又收迴自己如刀子一樣的目光。


    這時,一直站在門口的淩笑風開口道:“身體好一些了嗎?如果能行的話,去見見九叔吧,你進監獄的這段時間,他很擔心你。”


    “我明白,我也是這麽想的,”桃夭望向淩笑風,“你們一會兒有空嗎?陪我走一趟吧。”


    “好啊。”淩笑風淡淡地笑著,讓人覺得溫暖。


    秦慕川一聽要去見九叔,頓時來了精神,大聲對桃夭說:“那就別裝死了,趕緊起來換衣服吧,我們在樓下等你啊。”


    說著,不顧桃夭的反應,直接站了起來,拉著淩笑風下了樓去打電話。


    其實在秦慕川他們對話的過程中,薑薇朵一直默默地注視一句話都沒說的花郎。


    他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那種表情,仿佛蘊含著說不出的隱忍。


    秦慕川和淩笑風離開後,花郎才重新坐到桃夭身邊,擔憂地問道;“姐,要去也不急在這一天,要不明天吧,你現在身子太虛了,醫生讓你好好休息。”


    薑薇朵安靜地望著花郎,心裏竟不受控製地泛起一絲酸氣。花郎看向桃夭的時候,眼底有說不盡的柔情和擔憂,但他看向自己的時候,隻有戲謔,全然沒有這樣的神色。


    雖然每次花郎都喜歡說些輕佻的話逗自己,但是說話歸說話,花郎對她,一直沒有任何輕薄。這讓她感激,但同時,也有些淡淡的失望。


    桃夭輕輕拍了拍花郎的肩膀,笑著說:“沒事,我迴來了之後,一定要好好睡個三天三夜。”


    “嗬嗬,好,那我在家等你。”


    “恩。”


    花郎這才起身離開,與薑薇朵一起下了樓。


    晉西海趕到歐陽九霄的公館的時候,歐陽九霄正在客廳裏聽著音樂。


    隨著悠揚的音樂,老爺子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手指不自覺地隨著拍子而動,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晉西海坐在歐陽九霄身邊,好奇地問道:“剛才接到慕川的電話,讓我過來,說有個重要的客人要來。”


    “恩,我也接到電話了。”歐陽九霄沒有睜眼,依然搖頭晃腦地聽著音樂。


    “誰啊?”晉西海皺著眉頭問道。


    “不知道啊。”歐陽九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晉西海不耐煩地狠狠拍了歐陽九霄大腿一下:“哎,你能不能正經點兒?我這麽晚出來,是冒著生命危險的,要是被你們涮了,阿音非收拾我不可啊!”


    歐陽九霄頓時吃痛地睜開眼睛,一邊揉著大腿一邊無辜地說:“我真不知道!這倆臭小子就告訴我說是個驚喜,真沒告訴我誰要來啊。”


    “……”


    晉西海濃眉一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良久,他才鬱悶地低下頭,恨得咬牙切齒:“這兩個臭小子,最近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太舒坦了,竟然還玩兒起神秘來了。”


    “得了,來都來了,既來之則安之,懂不懂?”歐陽九霄白了晉西海一眼,然後又自顧自地聽音樂。


    不一會兒,便有保鏢進來說道:“九爺,秦少爺他們來了。”


    “恩,讓他們進來吧。”歐陽九霄隨意地迴答。


    歐陽九霄閉著眼睛沒有看見,但是晉西海看得真真切切。這個保鏢的表情,仿佛有些不自然,好像滿腦袋都是問號。這讓他更加好奇,到底是誰來了。


    晉西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門口,就等著秦慕川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了。


    首先進來的是秦慕川,隨後進來的是淩笑風,然後……???


    桃夭???


    晉西海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使勁眨了眨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人。


    歐陽九霄仿佛感覺到了晉西海的變化,也睜開眼睛順著晉西海的目光朝門口看去。


    這一看,也頓時愣在當場。


    “九叔,海叔,你們看誰迴來了?”秦慕川興奮地朝歐陽九霄和晉西海的方向喊道。


    此時此刻的歐陽九霄,感覺自己什麽都聽不見了,他的所有感官隻剩下了兩隻眼睛。


    一時間,高興、憤怒、擔心、吃驚等等好多的情緒一股腦地湧進大腦裏,讓他無法思考。


    桃夭就站在那裏,站在自己的麵前。


    她還是那樣暖暖地笑著。


    歐陽九霄快步走到桃夭的麵前,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他覺得隻有這樣,他才會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這一抱不要緊,身邊的秦慕川和淩笑風有些詫異地看著歐陽九霄一些過激的舉動。


    桃夭迴來了,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歐陽九霄也不至於高興到失態的地步吧。


    他們甚至隱隱看到歐陽九霄的眼角,竟然閃著淚花。


    隻有晉西海明白,那不是歐陽九霄看見桃夭的興奮,那是一個父親看見自己心愛的女兒的激動。


    一年多的擔驚受怕,一年多的隱忍,終於在這一刻,統統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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