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敖通微一沉思,道:“除較諸武林一流高手尤高一籌的十數人和將近八十多名的二流好手外,其餘的便都是隻能跑跑腿的角色了!”


    東方毅注目的問道:“這十數人中包括符兄和那夏侯穀主在內?”


    符敖通搖頭道:“穀主和老朽與歐陽總護法三個都不在內。”


    穆乘風心中忽然一動。接口問道:“歐陽總護法可是雙名德齊?”


    符敖通點點頭,詫異問道:“主上認識他?”


    穆乘風星目,異采倏閃,淡笑了笑。問道:“你曾在途中和他相遇,是麽?”


    符敖通:“正是。”


    穆乘風道:“那麽你此來也是他指點的了,是不?”


    符敖通點點頭道:“是的。”


    穆乘風又道:“他對你是怎麽說的?”


    符敖通微一猶豫,答道:“他說此間似有詭異行蹤的武林人物,要臣來此窺探察看究竟。”


    穆乘風淡然一笑,道:“他沒有說別的了麽?”


    符敖通神色恭謹地搖搖頭道:“沒有。”


    穆乘風星目倏射寒電,威儀攝人的逼視著符敖通,冷凝地道:“當真沒有了麽?”


    符敖通心神不禁一震!離坐起立躬身道:“臣不敢謊言欺瞞土上。”


    穆乘風道:“既是不敢,為何還要說謊!”


    符敖通驚慌地道:“臣委實……”穆乘風冷然截口道:“他明明要你就便下手,為武林除害,你為何隱瞞不說?”


    符敖通不禁身軀激靈冷顫。躬身垂手道:“主上明見。他雖然這麽說過。但是臣到此之後,因發現姚老化子和東方老弟兩位,立即知道可能是個誤會。所以……”


    穆乘風接道:“所以你便打消就便下手之意。對麽?”


    符敖通點頭道:“正是如此。”


    穆乘風威態稍斂地道:“如今更因為當麵對我。心中有所顧忌,不便直言歐陽德齊對你所說之意,遂即幹脆抹煞隱瞞不說,是麽?”


    符敖通聽得心頭不禁駭然,直打寒顫,神色恭謹地答道:“主上睿智明察,臣心中確是此事,尚祈主上原諒恕罪!”


    穆乘風話鋒忽地一轉,又問道.“你知那歐陽德齊的另一個身份麽?”


    符敖通點頭答道:“他臉上終年戴著人皮麵具,從不肯以真麵目示人,臣以認出他是那‘千麵書生’談明通。”


    姚天造忽然哈哈一聲大笑道:“如此說來,我老化子真未料錯人呢!”


    符敖通道:“老化子,若是連你也認不出他來,那‘幻影神丐’的招牌便該自己把它砸破了!”


    “天煞”東方毅忽然目視符敖通道:“符兄,你這答複雖然解開了我們歐陽德齊果然就是”千麵書生,談明通之謎,但是,和令主所問的本意卻有了差錯呢!”


    符敖通不由愕然一怔!目光轉向穆乘風。


    穆乘風含笑頷首道:“東方護法說得不錯,我問的乃是歐陽德劑那‘總護法’以外的另一個身份,你知道不?”


    符敖通詫異地道:“總護法以外的另一個身份?”


    東方毅道:“不錯,他正是另外還有一個身份。”


    符敖通眉鋒深皺,搖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


    穆乘風忽然輕聲一歎,道:“看來姚護法說得不錯,你這二十多年的都總管,果真是白做了,有關穀中真正機密大事,一切均被蒙在鼓裏,一點也不知道的了。”


    符敖通心裏不禁暗道:“我這‘都總管’,難道真是個有名無實的‘傀儡’麽?……”


    東方毅陡又注目地望著他,正容說道:“符兄,事情已經至為明顯,那夏侯克武果真隻是淡泊名利,傲嘯山林的隱士,生活自是愈平淡愈清靜愈好的了,若無什麽異誌野心,又為何蓄意養這麽多的武林高手呢?……”


    聲音微微一頓,接道:“再說三百多人每日飲食用度消耗,所費該是何等之巨,豈是一位淡泊名利的隱士所能負擔得起的,這筆錢財又從何處而來呢?”


    符敖通聽得白眉不由一陣軒動,十分動容的暗忖道:”是啊!


    三百多人的生活日支消耗,這的確不是個小問題,這多年來,我怎地從未想到的呢?


    突然,一陣衣袂飄風臘臘聲響,人影電射地投落敞廳門。是“左丞相”藍立恆,“護駕二將軍”黃偉光黃瑞仁,“鐵劍神龍”申無畏,“病書生”公孫飄萍和十二位藍衫佩劍的“正義使者”。


    藍立恆立在廳門口躬身稟道:“稟主上,二僧三道已全都帶到。”


    穆乘風微一頷首,朗聲道:“二僧三道帶進,‘護駕二將軍’守護廳門,十二使者分守廳外四周戒備,丞相和申旗主孫統領入廳就坐。”


    藍立恆躬身應道:“老臣遵旨。”


    話落,和申無畏公孫飄萍二人,分自五名使者手中接過那封閉著昏穴的二僧三道入廳放在地上,分別落坐。‘護駕二將軍’分立廳門兩側,十二名使者身形飛掠,分往敞廳四周戒備。


    穆乘風星目電掃了躺在地上的二僧三道一眼。目視符敖通問道:“這五人中,有認識的麽?”


    符敖通點頭直指其中三人道:“他三人名叫居秋暉,高永,吳致祥、都是‘金龍穀’的一流高手。”


    穆乘風微點點頭,抬手出指,隔空解開了那個少林和尚的穴道,然後指著符敖通,朝那少林和尚說道:“大和尚。認識他麽?”


    少林和尚站起身子,望了望符敖通,搖頭道:“不認識。”


    穆乘風含笑道:“他姓符名敖通,外號‘追魂惡判’。現‘金龍穀’任都總管之職,大和尚,你明白了麽?”


    少林和尚中中陡現異采地注視著符敖通,問道:“你真是符都總管?”


    敖敖通冷哼一聲,沉聲道:“你是少林弟子麽?”


    少林和尚點首恭敬地道:“屬下法空,正是少林弟子。”


    符敖通雙目陡地一瞪,威態嚇人地喝問道:“法空,你是何時進入本穀的?”


    法空一低頭,道:“屬下並未進入過穀內。”


    符敖通道:“那你對老夫為何自稱屬下?”


    法空心中不禁十分詫異的地暗忖道:“這是怎麽迴事。我自稱屬下,難道還錯了?……”


    穆乘風忽然朗聲一笑,道:“大和尚心裏覺得詫異,是麽?”


    法空目光倏然轉向穆乘風問道:“施主可是姓水?”


    穆乘風頷首道:“不錯,我正是穆乘風,大和尚,我告訴你樁事情,你信不信?”


    法空道:“什麽事情?”


    穆乘風道:“符都總管他根本不承認你們是他“金龍穀”的屬下。”


    法空望了望符敖通,微一遲疑,道:“貧僧不信。”


    穆乘風淡淡一笑,道:“不信,你當麵問他好了。”


    法空轉朝符敖通躬身恭敬地道:“都總管……”


    符敖通倏然截口道:“老夫從未見過你們,如何承認?”


    法空道:“但是屬下等都有金龍腰牌證明身份。”


    符敖通道:“在哪裏,拿來老夫看看。”


    法空探手腰間一摸,臉色不禁勃然大變。


    符敖通一聲冷笑道:“為何不拿出來?”


    法空頭一垂,道:“被他們搜去了。”


    穆乘風—揚手,“當”的一聲,一塊銀牌丟在法空的腳前,法空俯身伸手抬起,一看之後,立即搖頭道:“這—塊不是貧僧的。”


    穆乘風揚揚手裏其餘的四塊銀牌道:“哪一塊是你大和尚的?”


    法空道:“背麵‘令’字底下有個小‘木’字的就是。”


    穆乘風道:“那‘木’字代表什麽?”


    法空道:“少林。”


    穆乘風星目異采倏閃,道:“你手裏的那塊上是個‘田’字,那該是代表武當派的了!”


    法空點點頭道:“不錯,‘田’字正代表武當派。”


    符敖通忽地哈哈一聲大笑,道:“法空,你有金龍腰牌也沒有用,老夫一樣的無法承認你們是本穀屬下。”


    法空愕然地道:“為什麽?”


    符敖通雙目陡地一瞪,威淩逼人地喝道:“法空,你是責問老夫理由麽?”


    法空心神一震躬身道:“屬下不敢!”


    符敖通威態稍斂,道:“那你就不必問為什麽了。”


    法空目光瞥視了地上的屠、高、吳三人一眼,心念電轉道:“都總管連他們三人也不承認麽?”不等符敖通開口,穆乘風已飛快地朗聲一笑道:“不!他們三人符都總管已經承認了,我也已經答應讓他帶他們三個按穀規處置,但是……”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對你大和尚和那位武當道長,我可就感到為難了!”


    法空問道:“怎麽為難了?”


    穆乘風道:“放又不便放,殺又有點不忍,這還不為難麽?”


    法空道:“何以不便放?”


    穆乘風淡淡地道:“大和尚。你怎地不問何以不忍殺?”


    法空臉孔不由微微一紅,道:“貧僧以為這並沒有兩樣。”


    穆乘風搖頭道:“大和尚,這可差了十萬八千裏,大大的不同呢!”


    法空自然明白穆乘風所言“大大的不同”之意,但他不便點頭表示明白,隻好佯裝不懂地問道:“怎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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