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立恆答道:“共有三麵。”


    穆乘風道:“帶在身邊沒有?”


    藍立恆道:“現在老臣身上。”


    說著伸手懷內取出三麵金光燦燦,一麵雕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一麵刻著“旨令”的“金牌”,站起身來,雙手捧著送到穆乘風的麵前,躬身說道:“恭請主上收起。”


    穆乘風伸手取了一麵“金牌旨令”,道:“其餘兩麵,仍由你保管好了。”


    藍立恆恭敬地應了聲是,將兩麵“金牌旨令”收入懷內,退迴原位坐下。


    穆乘風目光轉望著“都總督”黃應昌,“大將軍”藍守信肅容說道:“黃都總督,藍大將軍聽令。”


    黃應昌藍守信齊地立跨前一步,躬身應道:“老臣恭聽主上令諭。”


    穆乘風沉聲說道:“請二位和三位姑娘於明晨動身前往青海,以‘金牌旨令’傳諭‘參機先生’命其立刻隨同你們趕來此地,共商要事……”


    語聲微頓目射威淩的接道:“倘‘參機先生’膽敢不聽令諭,或借他故推托不來,即以抗令諭,可請由施姑娘出手將他生擒來此。”


    藍守信黃應昌齊聲恭敬地答道:“老臣遵旨。”


    穆乘風把“金牌旨令”愛給黃應昌道:“這麵‘金牌旨令’交與你,此去青海望你能保持它的威信。”


    黃應昌神色凜然地道:“主上請放寬心,老臣縱是台卻性“命,也必保住這‘金牌旨令’的威信。”


    雙手接過“金牌旨令”,收入懷內放好。


    穆乘風頷首含笑道:“你清楚施姑娘的出身和我的關係不?”


    黃應昌答道:“老臣已聽得藍都侍衛說過。”


    穆乘風點了點頭,目光轉望著項年壽道:“你去吩咐準備‘九駒香車’,於天亮之前出發。”


    項天壽起立躬身答道:“屬下遵諭。”


    轉身退下樓去吩咐準備去了。


    穆乘風目光轉望著藍立恆道:“今夜偵察之事,可改令‘護駕二將軍’抵充黃都總督和藍大將軍之缺,一切由你分派指揮。”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今夜當在偵察群雄來此的意圖目的,最好盡量避免和任何一方的人動手,免得無故多結仇怨樹敵,萬一實在無法避免時,手下也要盡量克製點,不可輕妄傷人!”


    藍立恆起立恭敬地答道:“老臣遵旨。”


    穆乘風含笑說道:“好了,你們去吧。”


    黃應昌,藍守信站起身來,和藍立恆齊朝穆乘風躬身一禮,轉身邁步下樓而去。


    是夜,寅未時分。


    天空剛透現出魚肚白的時候,一輛九匹健馬拉著的豪華香車,駛出了“悅賓樓”的後門,駕車的是兩個胡須灰白,年約六旬開外,貌相威武的老者,蹄聲“得得”,撲奔西城,出城而去。


    這輛豪華香車內坐的是什麽人?不用說,當然是施佳佳,常婷婷和慕容儀芳三位姑娘,駕車的兩名老者,正是“都總管”


    黃應昌,“大將軍”藍守信。


    是朝陽初升的辰光。


    銀字樓上,穆乘風居中而坐,左右兩旁分坐左丞相藍立恆,右丞相黃成槐,二“護駕將軍”黃偉光,黃瑞仁,五“侍衛’’藍貞祥,黃意能,黃意良,藍世奇,藍世進。


    由藍立恆開始,依次稟說他們各人夜來的偵查所見所得。


    穆乘風靜靜地聽完八人的稟說之後,劍眉雙蹙的微一沉吟,道:“照這等情形看來,事情倒真是非常的辣手了。”


    右丞相黃成槐道:“主上說得是,事情的確非常辣手,不過……”


    穆乘風接道:“黃丞相有何高見,請說好了。”


    黃成槐“咳”了一聲道:“依老臣之見,‘世間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不知主上以為如何?”


    穆乘風含笑說道:“黃丞相之意,可是暗派人手分往各處監視彼等的行動?”


    黃成槐道:“主上明見,這雖然是一個‘守株待兔’的笨方法,但也唯有此笨辦法,才能偵查出彼輩的用意目的所在。”


    穆乘風轉望著藍立恆問道:“藍丞相以為如何?”


    藍立恆答道:“老臣認為這辦法可行。……”


    語聲一頓,接道:“但是老臣心中也另有一種推想。”


    穆乘風問道:“什麽推想?”


    藍立恆道:“老臣推想,各方高手來此的目的是什麽,除了他們的首腦人物之外,到目前為止,隻怕尚還無人知道。”


    穆乘風頷首道:“不錯,我也有這種想法,否則人多口雜,消息絕不會封得這麽嚴緊的……”語聲一頓,目光望著“護駕將軍”黃瑞仁問道:“你確定那陳家花園內住的都是道士麽?”


    黃瑞仁道:“以老臣看來,十有八九不會差錯。”


    穆乘風道:“大概有多少人?”


    黃瑞仁道:“老臣因恐泄露身形,不敢過分逼近,以致無法估計有多少人……”語聲一頓,接道:“不過,人數可能不少。”


    穆乘風道:“可曾看出是哪派人物?”


    黃瑞仁答道:“老臣私心忖想,不是‘武當’就是‘青城’道土。”


    穆乘風點了頭,轉向“隨駕侍衛”藍世奇問道:“你所道的確是‘長白派’掌門嗎?”


    藍世奇道:“是的,臣下雖然從未見過‘青衫秀士’尚君恆,但卻曾聽說過他的形貌長相,白臉長髯,一襲青衫,儒雅中帶有一種神威淩人的氣度,言語神情之間,處處顯示出一派掌門之尊的風華……”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想來他定是那長白掌門不會有錯的了。”


    穆乘風沉吟稍頃,緩緩說道:“長白派離此遙遙數千裏,竟池率領派中大批高手趕來此地,事情更顯得不尋常,不簡單了……”語聲略頓,接道:“群雄苔集,這黃岡城中看來定必難免要有一場鬼哭神號的大血戰,不知道將有多少人枉送性命了……”


    說到這裏,忽然輕聲一歎,又道:“但是,這關鍵究竟何在?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藍立恆道:“主上心懷仁厚,悲天憫人,但事情的關鍵是什麽?隻有等到偵查出真象之後再作打算!”


    穆乘風微微頷首道:“這黃岡地方雖非是我故鄉,也是我生長十年之處,無論如何,我也得要盡力阻止這場血戰殺劫……”目光注視了八人一眼,話鋒一轉,接道:“夜來諸位多辛苦了,請去休息吧。”


    藍立恆問道:“要不要派人分往各處監視彼等的行動?”


    穆乘風微一沉吟,道:“今夜我要親往陳家花園和長白派人住處查探一番,這派人監視之事,且待明天再說吧。”


    藍立恆道:“這種小事,何勞主上親往,請交由老臣前去一探好了。”


    穆乘風微笑地搖搖頭道:“不必了,你們去休息吧。”


    是夜。穆乘風單獨往探了陳家花園和長白派的住處。


    他藝高人膽大,仗著一身超絕無倫的輕功,逐房挨間的窺探了一遍之後,雖證實是武當道士,為數約有二十餘人之多,但並未發現武當掌門紫陽老道的蹤影,顯然,紫陽老道必是尚未來到。否則,紫陽老道就是另有陰謀,老奸巨滑的隱身在別處什麽秘密地方。


    長白掌門“青衫秀土”尚君恆,和派中十多名高手住在北大街上,一家參藥鋪的後院內。


    長白山,為天下知名的產參地區,也是長白派開派立業的所在地,不用說,這家參藥鋪不是長白門下弟子開設的,也必與長白派有很深的淵源。


    時近三更,這家參鋪後院的花廳上,燈燭輝煌,“青衫秀士”尚君恆和派下高手都還未安睡,正在花廳上飲酒談心。


    在這等情形下,穆俊清輕功雖然超絕,可也不敢大意,過分大膽的逼近花廳,而隱身在距離五丈開外的一株樹蔭背後,凝目向花廳內窺視。


    花廳內的情形他雖能一目了然,但是尚君恆等人談的些什麽?因為聲音很低,他一句也無法聽到。


    於是,他運起“天視地聽”神功,傾聽之下,這才知道尚君恆等人談的,乃是眼下黃岡城內複雜的形勢。


    談了一陣之後,隻見尚君恆雙眉忽然微整,道:“奇怪,嚴奇去了一個更次了,怎麽還未迴來?”


    坐在尚君恆右側,一個年約五旬開外的老者道:“大概馬上就要迴來了。”


    尚君恆書眉說道:“不知怎的,我心中似乎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他到現在還不迴來,可能已經遇上了什麽事情”


    坐在尚君恆右首的二個紫麵長髯老者笑說道:“不會的,遣是掌門人深為關心嚴師弟的緣故,以嚴師弟的武功機警,縱或是遇上什麽事情,也不會要緊的,掌門人請放寬心好了。”


    尚君恆點點頭道:“以嚴師弟的武功和機警,遇上事情頗能沉著應付,不過,眼下這黃岡城中的形勢太為複雜,而大家又似乎都在摸索中……”話聲微微一頓,接道:“隻怕遇上‘金獅盟’的高手,就麻煩了。”


    紫麵老者道:“掌門人所慮甚是……”話未說完,忽見一條黑影越牆而人,連忙沉聲問道:“是嚴師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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