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風冷傲的一笑,道:“諸位大師既然識得它,當也知道它的鋒利無堅不摧了!”


    “四大金剛”一見穆乘風撤出的兵刃,竟是百多年前威震武林,曾經風靡了無數的武林高手,為它而喪生送命的“紫金短刀”時,臉上不禁立刻驟現一片凝重之色!


    兵家有雲:“一寸長,一分巧。一寸短,一分險。”


    “四大金剛”均皆深知,凡是使用短小兵刃之人,其武學功力造詣定有極深湛驚人的造詣,更必精擅近身搏戰之技,招式奇詭無匹!


    因此,“四大金剛”一見穆乘風撤出“紫金短刀”之後,四人立刻交換了一瞥會意的目光。


    “降龍金剛”目視穆乘風微微一笑,道:“穆施主既是這等說法,老僧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落,四人已各自亮出了一柄長約二尺許的“方便鏟”,同時身形晃動,迅快絕倫地分自四麵齊朝木俊浩攻去!


    “四大金剛”聯手,勢如驚濤拍岸,威力之強猛自是不言可知。


    四柄“方便鏟”揮舞,寒光飛躍,動氣蕩空,隱挾風雷之威!


    穆乘風身形凝立,有若嶽峙淵停。他身懷上乘奇學絕技,對此威猛攻勢毫無所懼!


    眼看四柄“方便鏟”已攻近前後左右二尺許距離,勁風寒氣已經迫你,這才突然一聲大笑,道:“四位小心,請恕在下要得罪了!”


    右手一揮,身形飛旋……頓見紫芒飛湧,森森刀氣彌漫!


    驀聽得一陣模骼“卡喳”之聲隨之暴起,紫芒刀氣倏斂!


    穆乘風身形有若巨鳥衝空,陡地拔升起四丈多高,躍身圈外。


    果然隻是一招,勝負立分!


    所有峨嵋群僧見狀無不愕然失色,心頭大駭,幾乎驚唿出聲。


    “四大金剛”全都呆若木雞的怔立當場!


    敢情就在這快逾電閃的一招交接中,“四大金剛”手上純鋼打造的“方便鏟”,已均被毀損於“紫金短刀”下,僅剩餘半截鏟柄拿在手中。


    了凡禪師臉色神情平板如舊,仿佛這一著早在他意料之中,當下朗喧一聲佛號,目光瞥視了“四大金剛”一眼,向變顏變色的群僧喝道:“爾等還不退去麽!”


    “四大金剛”老臉盡赤,手中半截鏟柄一擲人地,躍身向兩旁退開。


    其餘群僧亦即隨之紛紛往兩旁躍退。


    刹那間,頓時讓出了一條路來。


    了凡禪師雙手合什轉向穆乘風道:“四大金剛為本寺護法尊者,武學功力均屬上乘之選,尚且不敵施主一擊,餘外已不足道,施主隻管請行,恕老衲不再遠送了。”


    穆乘風雖然一招致勝,但並無驕矜得意之色,神情依舊一片冷漠。聞言,立即朝了凡禪師雙手一拱,在兩列人牆夾峙下,邁開大步,氣度從容地向山門外走去。


    “四大金剛”目注穆乘風的背影去遠,突然齊地搶前兩步,伏身跪倒了凡禪師腳下,慘然說道:“下座等無能,有損本派聲威,願以一死謝罪,就此向師兄叩別了!”


    話罷,各舉右掌,就欲自碎天靈一死。


    了凡禪師雙目使張,沉聲低喝道:“慢著!”


    “四大金剛”以死謝罪之心甚決,同聲說道:“求掌門諭允!”


    了凡禪師苦笑道:“這不是本座諭允不諭允的問題,而是四位師弟值不值得如此一死的問題……”


    語聲略頓,忽地輕聲籲歎了口氣,接道:“當年一時氣怒,已鑄下大錯,我們豈能一錯再錯下去,佛經有雲:‘苦海無邊,迴頭是岸。’懸崖勒馬,才是大智大慧之人!眼前當務之急,我們應盡力設法化解這段怨仇才是,否則,一個應付不當,曆代祖師慘淡經營創建下的這份基業,隻怕便要全毀在我們這一代的手上了……”


    說至此處,語聲驟轉沉凝威嚴的說道:“四位是否願意戴罪立功!”


    “四大金剛”身軀全皆一震!應道:“下座等敬聆掌門師兄法諭!”


    了凡禪師緩緩說道:“化裝跟蹤穆乘風,留心他所接觸的任何一個人,最好能探查出他的身世!”


    “降龍金剛”猶豫地說道:“穆乘風武功詭異,身手奇高,隻恐下座等難當此重任!”


    了凡禪師臉色倏地一沉,喝道:“爾等可是畏難?”


    “降龍金剛”惶恐地道““下座等不敢,隻怕誤了重任!”


    了凡禪師臉色稍吳,悠悠地說道:“穆乘風氣度武功皆屬上乘,但是你們此行隻是跟蹤,並非和他動手,再說放眼本寺之內,除了四位師弟之外,又有何人能當此重任!……”


    語聲微頓,慨然一歎,忽又沉聲說道:“四位師弟切記,無論如何均不得與他動手搏戰,更不得暗中圖謀傷害算計於他,否則,將是萬死莫贖之罪!”


    說到最後,聲色俱厲,威淩無比!


    “四大金剛”全都不禁渾身一震,八日交接地相顧了一眼,趕忙的應聲答道:“下座等敬遵掌門法諭!”


    聲落,長身躍起,掠出寺門,腳步如飛地向山下奔去!


    了凡禪師目光忽地轉向“伏虎堂”主持問道:“了緣師弟,當年那‘萬裏飄萍’水明飛是師弟下手的嗎?”


    了緣禪師身軀微微一顫,點首說道:“這穆乘風難道是水明飛的後人不成?””


    了凡禪師喟然輕聲一歎,道:“但願他不是就好了……”


    了緣禪師長眉深鎖,默然無語。


    了凡禪師目光如電地緩緩掃視了群僧一眼,沉聲說道:“本座立刻就要起程前往武當一行,最多十天之內定可返迴,從現在起始,本寺一切戒備加強,巡山一職,由‘伏虎堂’主持率領八大尊者負責,所有弟子禁止下山,掌門權責暫由‘長老堂’首座長老攝理!”


    語聲微頓,轉向百清長老說道:“一切要煩勞師叔清神了!”


    百清長老雙手合什,躬身說道:“敬遵掌門法諭,萬望掌門法駕早日返迴!”


    了凡禪師微一頷首,袍軸一揮,轉向站立在身後的“四大侍者”低喝了一聲:“走!”


    僧袍飄拂,大踏步的向寺門外走去。“四大侍者”緊隨其後,百清長老率領群僧恭送至寺門外。


    穆乘風離開了峨嵋山,任務完成,心情感覺著異常的輕鬆,他在峨嵋縣城買了匹馬代步,揚鞭縱馬撲奔合江縣。


    合江縣,是他出生之地方,離鄉別井十年,家園已毀,人事也非!


    他購辦了一些香燭紙箱等物祭品,憑著幼年的一點模糊的記憶,找到了他父母的墓地。


    十年未經祭掃整修的墓地,滿目盡是枯禿的雜樹野草,襯上那東一堆西一撮未溶的積雪,荒涼一片,令人望而心酸落淚!


    穆乘風在墓前擺好祭品,點燃上香燭紙箔,雙膝跪地叩拜了一番之後,長身站起喃喃地說道:“爹娘,浩兒已蒙‘城主’,收留,授以曠世奇學絕技,現在已經學成迴來了,你們兩位老人家泉下英靈有知,請放心瞑目安息吧,那殺害爹娘的兇手,‘城主’也已經應允了浩兒,屆時由浩兒手刃惡賊,替爹娘報仇……”


    他凝立墓前良久,這才舉袖拂拭了一下眼角的淚跡,又唿喃地說道:“爹娘,浩兒還有事情要辦,要走了,待等惡賊授首之後,浩兒當再迴來重整故居,晨昏香花供奠兩位老人家的墓前!”


    說罷,緩緩轉過身子,跨上馬背,蹄聲得得,沿著官道東行。


    這天,午後時分,穆乘風行經梁山縣城外十多裏地方,跟看日色西垂,黃昏將至。


    他正擬揚鞭催馬急趕一程,趕進梁山投宿息歇時,驀聞道旁數十丈外的一片樹林中,響起一聲銀鈴蕩空般地格格嬌笑,道;?看你們兩個小鬼頭,今番還能逃得出老娘的手去不!”


    穆乘風心中不由有點好奇的一帶馬韁,轉朝那片樹林奔去。


    到達那片樹林,隻見一男一女兩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孩,正在和一個形狀妖嬈的少婦拚鬥不休。


    兩個小孩四隻手掌翻飛合鬥少婦,招式身法雖頗熟練靈巧,奈何功力淺薄,火侯不夠,許多招式皆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而那形態妖饒的少婦,不但功力深厚,身法輕盈曼妙,而且雙掌招式奇妙無比。


    看情形,兩個小孩根本不是少婦的敵手,少婦要想把他們傷在掌下電決不是難事,但是,少婦顯然不想傷他們,隻以奇遠典掌式身法,將他們緊緊的裹住,不讓他們有逃溜的機會空隙!


    穆乘風看的心中不禁大是奇怪,不知道這個形態妖嬈的少婦是何許人?兩個小孩又是什麽人?他們為何在這裏動手?兩個小孩年歲才隻這麽一點點大,便就具有如此不凡的身手,分明曾經受過高人的傳授指點。換句話說,也必是什麽武林名家高人的子弟無疑!


    此刻,兩個小孩因功候體力的不夠,已徽現氣喘,招式身法漸趨緩慢遲鈍,呈露出零亂的現象!他旁觀者清,知道兩個小孩頂多再能支持十招八招,必將因精疲力竭,而累得脫力倒地不起!


    穆乘風眼見兩個小孩的情形已經到了險象環生的境地,心中大是不忍,暗自思忖要不要出手援助幫忙。


    突聞那少婦又發出一聲格格嬌笑,道:“怎麽樣,小鬼頭,你們還不服氣嗎?”


    隻聽那女小孩一麵雙掌不住地奮力猛攻著,一麵嬌叱地罵道:“呸!你這壞女人真不要臉,我們打不過你,你殺了我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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