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風在流雲和尚的引導下,到達了“伏虎堂”外,他唇角間掛著一抹冷笑,旁若無人的昂首直入堂中。


    了凡禪師巍立堂中,雙手合什為禮,麵培微笑地道:“是穆施主麽?”


    穆乘風微一拱手,道:“在下穆乘風,禪師想必就是當代掌門……”


    了凡禪師接道:“老朽正是了凡。”


    穆乘風目光如電地道:“那柬帖禪師看過了嗎?”


    了凡禪師微一點首道:“柬帖上語焉不詳,尚須煩勞施主詳言。”


    穆乘風臉色忽地一沉,道:“禪師是何意思?”


    了凡禪師微微一怔,問道:“穆施主此語何由?”


    穆乘風一聲冷笑,道:“禪師在兩廂間暗中埋伏下人手,是要對付在下麽?”


    了凡禪師臉色不禁一變,暗忖道:“此人好精深的內功……”


    他心底暗忖著,表麵神色卻故作鎮定地朗誦了一聲佛號,說道:“施主未免太過小心多疑了,兩廂暗間之人,乃本‘伏虎堂’八大尊者。”


    穆乘風一聲冷哼,道:“禪師何不令他們出來一見。”


    了凡禪師道:“施主要見見他們?”


    穆乘風冷冷地道:“禪師最好能傳諭令他們退出這‘伏虎堂’外去。”


    了凡禪師微微一笑,道:“施主既然如此多心,老朽遵命照辦就是。”


    語聲一頓,朗聲傳諭說道:“八大‘伏虎尊者’立刻退出堂外去,不得違誤!”


    隨著他的話聲,八大“伏虎尊者”分從兩廂暗間內走出,全都目光如電地怒視了穆乘風一眼,疾步走了出去。


    了凡禪師輕“咳”了一聲,道:“施主現在可以放心地說話了。”


    穆乘風一聲冷笑,道:“在下奉命傳言,要禪師立刻聯絡武當道士速速作個準備,重建‘女王城’!”


    了凡禪師身軀一震,道:“施主是奉‘女王城主’之命來傳言的?”


    大俊浩冷傲地說道:“不錯,城主命在下轉達禪師,限令重建工程必須三個月內完成!”


    語聲微微一頓,探手懷內取出一束紙卷,遞給了凡禪師:“這是建築藍圖,禪師請收下了。”


    了凡禪師接過“女王城”建築藍圖,隨手納入袖中,目稅水使港問道:“施主的傳言是‘女王城主’親口交待的麽?”


    木俊浩做一點頭道:“正是。”


    “城主現在何處?”


    “女王城。”


    “是另一座女王城?”


    “將來禪師自會知道。”


    “女王城主是何等樣人?”


    “女人。”


    “多大年紀?”


    “恕難奉告。”


    了凡禪師微一沉吟,又道:“老衲還有一點疑問請教?”


    穆乘風道:“隻要不涉及‘女王城’的秘密,在下當必奉告:”


    了凡禪師道:“據說‘女王城主’從不接見男人,不知是也不是?”


    穆乘風點頭說道:“是的。”


    “那麽施主何以……”


    “在下乃屬例外。”


    “施主何以能得例外?”


    “由貴派和武當兩派所促成!”


    了凡禪師不由一怔!臉露詫異之色地問道:“此語如何解釋?”


    穆乘風冷冷地道:“日後禪師自能明白。”


    了凡禪師目光灼灼地注視穆乘風稍頃,緩緩說道:“施主神光內瑩,蘊而不露,一身武學功力已臻神與天會的上乘境界……”


    他語聲略頓,問道:“但不知施主師承武林哪位世外高人門下?”


    穆乘風道:“女王城主。”


    了凡禪師心頭不禁猛然一震!


    穆乘風忽然又道:“還有一件事,禪師必須慎記勿忘!”


    了凡禪師問道:“什麽事?”


    穆乘風一聲冷笑,道:“女王城重建完工之日,禪師和武當掌門必須將當年火焚‘女王城’的兩派弟子,齊集‘女王殿’內待命,倘然少到一名……”


    了凡禪師緊張地接道:“怎麽樣呢?”


    穆乘風臉色沉寒地震聲說道:“城主曾說要以峨嵋、武當兩派的基業,以及兩派散布在天下各處僧道的性命作抵……”


    了凡禪師臉色勃然一變,道:“這等說來,老衲和武當掌門均必須遵命照辦不可了!”


    穆乘風冷傲地一笑,道:“城主令渝,任何人均不得稍違!”


    了凡禪師道:“但是峨嵋和武當兩派並非她的屬下!”


    穆乘風冷冷地道:“佛家最講究因果,禪師乃有道高僧,想來總不會不明種因得因,種果得果之佛理吧……“他的浯聲微頓,臉色凝寒如冰地接道:“你們兩派弟子若不種因於十年之前,焉有今日之果!”


    了凡禪師長眉聳動地辯道:“事情的起因也不能完全怨怪本派和武當兩派。”


    穆乘風睜目說道:“不怪你們兩派,難道還怪城主?”


    了凡禪師道:“本派和武當的兩名俗家弟子雖有不是,似乎罪尚不應該致死!”


    穆乘風道:“城門外立有‘擅入者死’的石碑,他二人竟敢藐視無睹,恃強闖入,實屬死有餘辜!……”


    了凡禪師才待答言強辯,穆乘風接著又道:“禪師既說他二人罪不應該致死,那麽在下倒要向禪師請教一件事情了!”


    了凡禪師問道:“什麽事情?”


    穆乘風雙目陡睜、光如兩道寒芒冷電,地厲聲說道:“當年那些曾經進入過‘女王城’的江湖高手,他們又犯了什麽該死罪?你們兩派弟子竟將他們全都殺害了!”


    了凡禪師不由語塞,雙目大睜地望著穆乘風稍頃,忽地而然一歎,說道:“對於此事,老衲也深知門下弟子做的有點過火了。”


    穆乘風一聲冷笑,道:“禪師既已知道錯誤,現在補救還不算太晚!”


    了凡禪師激一沉吟,緩緩說道:“就煩請施主代為轉達城主,說老衲當立刻前往武當山和武當門人會商,盡力遵命照辦便是廠穆乘風出一點首,說道:“禪師到底不愧為一代有道高僧,果然存智超人……”


    浯聲一頓,正密接道:“在下還有—事要勞動禪師的清神。”


    了凡禪師這:“施主請直言就是。”


    穆乘風道:“煩請禪師將在下送出山門,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了凡禪師毫不猶豫地頷首道:“這是理所當然,老衲為施主帶路了。”


    說完,立即邁動腳步,當先向前行去,甫出“伏虎堂”外,頓見袈裟飄展,微風颯然……出於了凡禪師意外的,一片人潮阻住了去路。


    當先是“伏虎堂”主持為首,率領著“八大尊者”,其後是護法“四大金剛”,再次則是各堂堂主和各殿殿主。


    “峨嵋寺”中的一流高僧,幾乎全部到齊了。及見掌門步出堂外,眾增頓時鴉雀無聲,個個合什頂禮,但卻無人移動身形,讓開去路之意。


    了凡禪師目光一掃眾僧,低喧了一聲佛號,聲調倏地一沉,問道:“你等這是何意?”


    “伏虎堂”主持趨前一步,躬身說道:“乞恕下座妄言,峨嵋派數百年來,向受武林同道尊仰,聲譽極隆,從來還未見有人敢在‘伏虎寺’內放肆無禮過,今天若容這年不及弱冠的驕狂少年就此離去,豈不喪盡峨嵋的顏麵,聲譽將從此一落千丈!”


    他說得聲調高亢,顯然心情十分激動。同時,由其話鋒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對穆乘風和了凡禪師的一番談話,俱已聽得非常清楚。


    了凡禪師雙眉一陣聳動,臉容神色忽現沉凝地沉聲說道:“峨嵋的聲譽威望,何止毀於今日,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算是毀掉了……讓開!”


    袍袖一拂,有如嶽動山移,緩步向前退去。


    “伏虎堂”主持麵色速變,趕急躍身和“八大尊者”向兩旁退了開去。了凡禪師腳下並不稍停,繼續向前走去。


    ”四大金剛”護法一邊移步後退,一邊同聲說道:“請求掌門采納下座等的建議!”


    了凡禪師腳步一停,道:“四位師弟有何請求建議?快說。”


    “四大金剛”同聲說道:“下座等不敢有違掌門法諭,但卻想在這位穆施主離寺之前,請教幾招絕學……”


    了凡禪師長眉微微一皺,轉向穆乘風道:“這可得要看穆施主的意下如何了?……”


    說著身形卻向分側移開了數步,對“四大金剛”的建議請求,顯有默許之意。


    水健法神色冷凜地淡然一笑,道:“既是四位提出此請,在下就同時領教四位一招好了!”


    此語一出,所有峨嵋眾僧全都不禁心神一震,臉色遽變,幾乎齊皆暗罵:“小狗,你也太狂妄了!”


    須知“四大金剛”身屬峨嵋護法尊者,身份地位雖在各堂、各段主持長老之下,但對峨嵋的武學造詣,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功力均極深厚精湛絕倫!


    穆乘風竟然說出“同時領教四人一招”之語,換句話說,在這一招之內,他也必將令“四大金剛”丟臉落敗當場!


    這種話意,實在太狂妄,也太使人震駭了!


    “四大金剛”更是臉色勃變,為首的“降龍金剛”朗喧一聲佛號,沉聲說道:“峨嵋門下從不恃眾淩寡,施主……”


    不待“降龍金剛”話完,穆乘風陡地一聲朗喝道:“在下不耐多說廢話,要動手,四位就快亮兵刃齊上吧!”


    朗喝聲中,探手衣襟底下,撤出一柄寒氣森森逼人肌膚,長約尺許,紫光閃閃的短刀,微一振腕,蓄勢以待。


    峨嵋眾憎中有識得此短刀來曆的,立時不禁脫口驚叫道:“紫金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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