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她那婀娜的身段上,可以斷料決不會是個“無鹽嫫母”,而且年齡也決不會太大。


    黑袍老者在白衣少女那一陣淩厲的攻勢之下,似是被逼


    發了兇性,突然一聲怪叫,竟然不再後退倏地伸出一隻鬼爪般的手掌,猛朝白衣少女胸前抓去!


    抓勢勁疾如電,如非具有極高身手之人,甚難逃過他這一抓之勢!


    穆乘風雖然早已看出白衣少女武功身手均皆不俗,但是目睹黑袍老者這一抓之勢,仍心中不禁替白衣少女耽上了心。


    可是,他白耽心了,白衣少女對黑袍老者這勁疾如電的一抓,非但不閃不避,反而踏前一步,玉手一翻,飛快地迎了上去!


    兩人掌爪一觸即分,黑袍老者冷哼一聲,暴退六尺,目射驚駭之色,瞪視著白衣少女冷喝道:“你是誰?‘神風絕脈掌’是哪裏學來的?”


    穆乘風聽得心神不由微微一震,“神風絕脈掌”乃是昔年武林四奇之首“神風萬裏”袁紹雲的獨門絕學,但武林四奇已於十五年前突然一齊失了蹤,無人確知下落,也無人確知失蹤的因由。


    有說已經遇害,有說同隱深山不再聞問江湖世事,傳說紛紛不一,事實真相究竟是怎麽迴事,恐怕除了“四奇”自己之外,再也無人知道了。


    穆乘風心中暗想:這白衣少女難道是“神風萬裏”袁紹雲的傳人?


    他暗忖間,隻聽白衣少女冷聲說道:“既然認得‘神風絕脈掌’,當該知道它的威力厲害,那就快把‘龜’交還我吧!”


    “交還你?”黑袍老者嘿嘿一笑,道:“這‘龜’是你的嗎?”


    白衣少女道:“它雖然不是我的,卻是我手下的侍女釣起。”


    黑袍老者道:“你說地上的兩個丫頭是你的侍女?”


    “不錯。”白衣少女道:“隻要你把‘龜圖’交還我,你殺她們兩個的這筆血賬,我就不追究!”


    黑袍老者道:“多謝你的寬懷大度,不過……”語音一頓,陰聲一笑,接道:“她兩個真是你的侍女麽?”


    白衣少女道:“你可是不信?”


    黑袍老者道:“老夫已經活了這麽大年紀,豈能聽信你片麵之詞。”


    白衣少女語音冷漠地道:“這麽說,你是不信,是向我要證明了?”


    黑袍老者道:“這是應該的,隻要她兩個承認確是你的侍女,老夫自然無話可說,當將‘龜圖’交還你!”


    白衣少女一聲冷笑道:“好心智,明知她兩個已經死了,無法說話!”


    黑袍老者道:“其實這好心智的應該是你而不是老夫。”


    白衣少女道:“這話怎麽說?”


    黑袍老者嘿嘿一笑道:“道理很簡單,你明知她兩個已經死了,乃冒認她們是你的侍女,要老夫將‘龜圖’交還你,這‘好心智’的不是你是誰?”


    “如此說,你是一定不信她們是我的侍女,不肯把‘龜圖’交還我了?”


    黑袍老者道:“這‘藏寶龜圖’乃是無主之物,如今落在老夫手裏就該是老夫的,你憑什麽要老夫把它交還你?”


    白衣少女冷哼了一聲,道:“那麽我問你,這‘藏寶龜圖’是怎樣落在你手裏的?”


    “這……”黑袍老者心中微微一窒,陰笑地道:“你可是想從老夫手裏奪取?”


    白衣少女道:“你猜對了,我正是要照方抓藥,用你對付我侍女的手段對付你!”


    黑袍老者道:“你自信你能對付得了老夫?”


    白衣少女道:“我不信‘神風絕脈掌’對付不了你的‘破胸鬼爪’!”


    黑袍老者嘿嘿冷笑道:“‘神風絕脈掌’雖是袁老鬼昔年名震天下武林的絕學,但是你隻有七分火候,未必能奈何得了老夫!”


    白衣少女冷聲道:“如此,我們就試試好了!”


    話落,黑袍老者身形突然前欺,出掌如電般直朝白衣少女當胸拍去!


    白衣少女腳上連忙橫跨五尺避開,說道:“你且別忙動手!”


    黑袍老者停身收掌,語音冷漠地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說著目中又閃過一絲詭譎之色,說道:“動手相搏,應該講究個公平,是不是?”


    白衣少女道:“是便怎樣?”


    黑袍老者狡詐地說道:“若是講究公平,你此刻便不該和老夫動手。”


    白衣少女道:“為什麽?有道理麽?”


    黑袍老者道:“老夫當然有道理。”黑袍老者嘿嘿一笑道:“目下老夫手拿著‘龜圖’,隻有一隻手空著,根本無法全力施展所學和你動手,如何能算得公平,再說此時此刻,這裏隻有你和老夫兩個,既是公平相搏,就必須有個公證人才是!”


    白衣少女道:“如此,依你之見呢?”


    “依老夫之見……”黑袍老者故作沉思地道:“為講求公平,我們不妨另約時地,你我各請出一位公證人來,各憑實學全力一搏勝負高下,即以‘龜圖’作為勝者的彩頭!”


    白衣少女道:“那麽這‘龜圖’由誰保管呢?”


    黑袍老者道:“目前當然是由老夫暫時保管了。”


    白衣少女突然冷聲一笑道:“真是好主意,好心智!”


    黑袍老者雙目一眨,道:“你可是不同意?”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我當然不同意,‘龜圖’由你保管,到時候你不赴約,溜掉了,我到哪裏去找你,或是赴約時事先將它掉了包,使用一隻假‘龜圖’來個魚目混珠,我勝了你又有什麽用!”


    黑袍老者心中不禁暗暗一凜,但是臉色神情卻鎮定的正容說道:“這個你大可放心,老夫以人格擔保,一定準時赴約,一定仍用這隻‘龜圖’作為勝負的彩頭,決不將它掉包!”


    白衣少女冷哼一聲道:“算了,你以人格擔保,誰又能擔保你的人格,你的人格又算什麽,值多少錢一斤!”


    黑袍老者兇睛一瞪,寒芒電射地怒聲喝道:“丫頭,你太欺人了,竟敢瞧不起老夫!”


    白衣少女道:“是你不該自不量力,妄言‘人格’,焉能怪我瞧不起你!”


    黑袍老者心念電轉,兇態微斂,道:“那麽依你之見該如何呢?”


    白衣少女道:“依我之見,你該把它交由我暫時保管!”


    黑袍老者倏然揚聲嘿嘿一笑道:“你大概是在說夢話吧!”


    白衣少女道:“這麽說你是不肯了!”


    黑袍老者道:“你既然不信任老夫,老夫又如何能信任你!”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我不信任你,那是因為你的份量不夠,不值得我信任,而我便不同了。”


    黑袍老者道:“怎樣不同?”


    白衣少女道:“以我的身份,你應該信任我,也非信任我不可!”


    黑袍老者目光一眨,道:“如此老夫請問你的身份?”


    白衣少女道:“我想你早就知道了,何必還要故裝糊塗。”


    黑袍老者一搖頭道:“老夫是真不知道,也未裝糊塗!”


    白衣少女冷聲一笑道:“你既然認得‘飛袖無影針’,就該明白我的身份。”


    黑袍老者眼睛眨動地道:“這麽說,你該是出身‘天香穀’了。”


    白衣少女道:“不錯,我正是‘天香穀’職掌‘銀旗令’令主。”語聲一頓即起,道:“如今你已經明白了我的身份,你怎麽說?”


    黑袍老者道:“既是‘天香穀銀旗令主’的身份,自是可以信任,可以把‘龜圖’交給你保管,不過,為防萬一,你必須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銀旗令主道:“什麽條件?”


    黑袍老者陰聲一笑道:“讓老夫封住你一處穴道。”


    銀旗令主倏然冷凝地一笑道:“好主意,好條件,高明高明!”


    黑袍老者道:“這並不是老夫高明,乃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麵對令主這等高明人物,更不得不格外小心些!”


    銀旗令主淡然點頭道:“你說的是,這倒也確是實情,當今武林之中,口是心非,胸懷奸詐之人比比皆是……”


    她話未說完,“琉璃塔”的頂層上突地響起一聲朗朗長笑,語音清朗地說道:“姑娘說的不錯,本公子甚有同感!”


    話聲中,三條人影身如流星飛瀉般落了地,落地衣袂不揚,點塵不驚!


    三人這份輕功之高,隻看得“銀旗令主”和黑袍老者心頭全都不禁凜然一怔!


    落地現身,一個是年約二十四五的青衫書生,兩個是年約四十上下的黑衣壯漢。


    穆乘風凝目望去,隻見那青衫書生麵如冠玉,目若朗星,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神態灑脫中隱含懾人之威,除了兩道劍眉稍濃,煞氣稍重了些外,論相貌,該是當世俊逸,人間麟鳳。


    青衫書生目光冷冷地瞥視了黑袍老者一眼,轉向“銀旗令主”瀟灑地一抱拳,說道:“在下來得唐突,尚請姑娘原諒!”


    銀旗令主輕聲一笑道:“閣下請勿客氣,閣下來得正好,請幫我個小忙如何?”


    青衫書生道:“姑娘可是要在下幫忙奪取那‘藏寶龜圖’?”


    銀旗令主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想請閣下替我們雙方做個‘公證人’,閣下答應麽?”


    青衫書生微一點頭道:“可以,姑娘有何酬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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