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纏住她,不能和她正麵搶攻,於是不約而同的身形一晃,朝她攻來杖勢的相反方向閃了出去。


    太君豈肯因你們躲閃,就此罷休?鳩杖連翻,人也隨著欺上,縱擊橫掃,追逐著五人緊迫攻來,但見她白發飛揚,人影飛閃,杖影滾滾勁風唿唿,一丈方圓幾乎全被她重重疊疊的杖影所籠罩。


    終南五劍對聯手合搏之術,積數十年苦練勤演,其中隻要有一人動了,其餘四人就跟著移動。


    譬如太君飛身朝鍾子奇欺攻過去,鍾子奇迅速後退,其餘四人就跟著上去。


    太君舍了鍾子奇,轉身朝左首杜逸夫欺去,杜逸夫往後疾退,其餘四人就跟著向左首移動。


    總之,不論你太君攻向何人,此人一退,其餘的人就會隨著眼進,他們每個人永遠和你保持一丈距離,也永遠保持著五方陣勢。


    這就是說,任何人的退走,五方陣勢也隨著移動,絲毫不受某一個人被逼退的影響。隻是他們不和你硬打硬砸,任你攻向那一個方向,五方陣勢都可以保持著原狀。


    太君連番出手,勞而無功,更是怒不可遏,口中大喝一聲,抖手一杖朝鍾子奇直劈過去。鍾子奇急忙往後躍退。


    太君身形閃電後轉,左手揚處。一記“玄天掌”,卻向身後的伍扶風淩空拍去。


    伍扶風正待跟著移動,不防太君一掌向他拍來,“玄天掌”一團無形內勁,不帶絲毫風聲,等到發覺,再待向旁躍出,已是慢了半步,無形掌力已經湧到身前。


    伍扶風雖是五劍中的老五,但也是六旬出頭的人,少說也下過四五十年苦功,此時迫不得已,隻好運集全身功力,挽起一朵麵盆大的劍花,朝前推出。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伍扶風劍上功力縱然深厚,但太君這一記“玄天掌”看去無形無聲,但隻要和它接觸上了,威力就顯得非同小可。


    此時劍花和掌力乍然一接,隻聽“當”的一聲大響,伍抉風一柄百練精鋼的鬆紋劍立被震斷,一個人就像被人推了一把,登登的連退了四五步,還是站不住椿,一下跌坐下去。


    太君早已被激怒了真火,口中冷笑一聲,霍地一步就跨到伍扶風的麵前,冷然道:“觸怒我的人都得死,你就是第一個吧!”


    右手抬起,古銅鳩頭杖正待朝他心窩點去。


    這下看得鍾子奇等四人大吃一驚,人影倏然一合,兩左兩右;右四柄長劍交叉架起,一下架開太君的鳩頭杖。


    太君側目而視,冷笑道:“你們倒是挺有義氣,老身那就成全你們了。”


    鳩頭杖運起全力往下壓下,話聲甫落,左手一掌朝五劍老二杜逸夫拍去。


    杜逸夫右手長劍正在合力架住鳩杖,但人家揮掌朝他拍來,他豈能不接,左手一立,朝前迎去。


    鍾子奇、膝元章、岑延年三人同樣舉劍架住鳩杖,看到太君向老二發掌,三人同仇敵汽,決心和她一拚,不約而同大喝一聲,各自揮手發掌,朝太君身上劈去。


    “蓬”“砰”“砰”砰”,接連發出四聲震響!


    第一聲“蓬”,是杜逸夫和太君一掌擊實,杜逸夫一個人唿的一聲,淩空往後倒飛出去。


    後麵的三聲輕“砰”,則是鍾子奇、滕元章、岑延年三人的左掌,分別擊在太君身上。


    他們怎知太君練成“玄天真氣”,護住全身,憑終南五劍的掌力,如何傷得了她?三人但覺擊去的手掌遇上極大震力,震得反彈而起!


    太君一掌震飛杜逸夫,左手一揮,又是一掌朝岑延年劈去。


    岑延年明知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但也不得不接,“蓬!”又是一道人影應手飛出。


    架住太君鳩頭杖的本來有四個人,現在接連被她“玄夭掌”震飛出去兩個,隻有鍾子奇。膝元章兩支長劍交叉架住她鳩杖了。


    太君左手發掌,右手鳩杖下壓之勢絲毫不減,兩支長劍就顯得支持不住,鳩杖一寸寸下落,兩人拚起全力,往上架起,執劍的右手都已在發顫了。


    此時太君如果再連發兩掌,鍾子奇,滕元章都已沒有還擊抗拒之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聽有人洪聲道:“二位道兄隻管退下。”


    “當!”話聲未已,一聲驚天動地的金鐵交嗚,隨著響起!


    鍾子奇、滕元章但覺劍上壓力一鬆,已經有人替他們架住了太君的鳩杖!


    不,這一聲金鐵狂鳴,兩支鋼杖交接,太君被震得後退了一步,這人正是在替聞家珍運氣療傷的太湖龍王敖如山。


    鍾子奇、滕元章汗流俠背,迅疾退下,此時被太君“玄天掌”震傷的杜逸夫、岑延年、伍扶風三人也已由退下陣來的林仲達、王元美、高伯勳三人扶著退下,由林仲達喂他們服下祖半仙的“治傷救死丹”。(穆乘風分了一半給林仲達)


    這時戰場上人影飛閃,互相接應,人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動。


    聞家珍一躍而起,仗劍朝正在和英無雙動手的勾漏夫人欺去,口中叫道:“英姐姐,這妖女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讓我來。”


    彗星劍一道銀虹,直取勾漏夫人。


    英無雙連使“十三劍”和“九陰神功”,還是隻能和勾漏夫人打成平手,她在內功上究不如勾漏夫人深厚,此時早已打得臉泛桃紅,發鬢額頭隱見汗水,聞言隻得收劍後躍。


    一轉身看到師娘、師父雙戰兩個麻衣老叟,還稍稍落了下風,這就叫道:“師父,師娘,徒兒來了。”


    仗劍直欺上去。


    武當五個老道飛奔上去接替了白圭子。白圭子轉身支援寧乾初。


    六合三傑董友綸、全遵義、吳燕娘三人眼看掌門人被逼落下風,同時仗劍而上,支援苦撐的徐子常。


    穆乘風上去替下阮伯年,獨鬥一個麻衣老叟。


    阮伯年和盧壽同轉而支援高連升。鍾子奇、滕元章退下之後,立即上去支援裴三省。


    趙雷等八衛也飛身而上,去支援丁盛、裴允文、和武林四公子,對付玉闕宮六個護法。


    這一來,本來各大門派已經落盡下風之勢,總算穩住了。


    裴畹蘭、梁慧君退下來和林仲達等三人會合在一起,守護負傷的終南三劍,瘟疫道人也跟著走來。


    裴畹蘭道:“西陽道長,你怎麽不出手呢?”


    瘟疫道人雙手一攤,苦笑道:“貧道方才早就出手了,這六個護法之中,其中大概有嶺南溫家的人,暗中解去了貧道的瘟疫散。”


    再說敖如山一杖震退太君,凜然道:“老嫂子,今日之局,你如果不善為處理,一味逞勝護短,雙方隻怕要落個兩敗俱傷,玉闕宮數十年英名,也會毀於一旦。兄弟希望老嫂子仔細想想,這樣劃得來嗎?”


    大君滿臉殺氣,盛氣的道:“敖如山,廢話少說,你要出手,老身豈是怕事的人:今天就是落個兩敗俱傷,老身也要把你們這些找上玉闕宮來的人。一律處死,你有多少道行,隻管使來,看看鹿死誰手?”


    敖如山白眉微攏,問道:“山君呢?老嫂子最好把山君請出來……”


    太君道:“山君不問塵事,玉闕宮的事,自有老身作主,你再不動手,老身不想和你磨菇,接招!”


    唿的一杖,迎麵直劈過來。


    敖如山身形一側,避開杖勢,仰天大笑:“如此說來,玉闕宮設立江南分令,擾亂武林的這些事,都是你老嫂子一手包庇所造成的了。”


    太君沉聲道:“你知道就好。”


    唿的又是一杖直搗過來。


    敖如山沉哼道:“很好,既然這些事都由你承攬過去,老夫就隻好連你一起拿下了。”


    手中龍頭杖起處,迎著大君鳩杖揮出。


    這一杖含怒出手,存心要掂掂太君斤兩,龍頭杖上含蘊了十成力道,但聽一聲震懾心神的金鐵狂鳴,雙杖擊實,太君和敖如山各自後退了一步。


    太君自發飛揚,冷然道:“敖如山,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喝聲出口,手中鳩頭杖風雷迸發,像排山倒海般攻來。


    敖如山在第一杖上,已經運集十成力道,依然隻能和太君平分秋色,各自後退一步。


    心頭不期暗暗一驚,忖道:“自己滿以為她在內力上應該不如自己,但這一杖可以看出她內力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心念轉動,龍頭杖招式一變,也源源出手。


    這兩人兩支鋼杖展開攻勢,當真是龍爭虎鬥,風雲不變,一二丈方圓,形成如山杖勢,勁風唿嘯,數丈之內,無人可以站得住。


    穆乘風接替阮伯年,和矮胖麻衣老叟動上了手。


    矮胖老叟一支紫藤杖連接了穆乘風三招劍勢,忽然杖勢一收,眯著兩條眼縫,喝道:“年輕人,住手。”


    穆乘風手持寒螭劍,傲然道:“老丈有何見教?”


    矮胖老叟目注他手中軟劍,徐徐說道:“年輕人,你是厲神君的門下?”


    穆乘風道:“是又怎樣?”


    矮胖老叟又道:“老夫和厲神君也有過數麵之緣。”


    穆乘風道:“老丈之意,可是老丈因認識我師父,不想和在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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