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四道長道:“你起來,這故事說的當然是你,不然,老道化了這許多口舌,說了不是白說?”


    穆乘風沒有站起,流淚道:“道長請你快告訴我,我爹娘現在哪裏?”


    茅四道長道:“小夥子兩小口自然還被那娘們囚禁著……”


    穆乘風問道,“這女人是誰呢?”


    茅四道長道:“這娘們來頭可不小,她就是亦正亦邪勾漏山君的獨生女兒。”


    穆乘風星然道:“勾漏夫人?”


    茅四道長聳聳肩道:“老實說,若非被困在勾漏山魔宮裏,老酒鬼早就把你爹娘救出來了。”、


    穆乘風心想:“老酒鬼為了爹被逐出全教門牆,還去找祖師父打了一場,怎麽不去勾漏山把爹娘救出來呢?”一麵問道:“勾漏山魔宮,有這麽厲害嗎?”


    茅四道長道:“勾漏山君亦正亦邪,武功縱然人化,老酒鬼也未必怕他,有一次他約了老道一同找上門去,見到勾漏山君,他不知真的不知道?還是故作不知?推得一幹二淨,老酒鬼和老道當然不會就此幹休,晚上悄悄進去,找遍了整個魔宮,依然找不到一點影子,卻被魔宮的人發現。把咱們圍上了,差點吃不完兜著走,最後還是驚動了勾漏山君,才放行的,他聲言咱們兩個酒鬼再找上勾漏山去,就沒有這樣便宜了,這句話,已經快二十年了。”


    第二十八章幡然醒悟


    穆乘風切齒道:“晚輩爹娘落在他們手中,如果不能把爹娘救出來,晚輩何以為人?”


    茅四道長點頭道:“你現在當然可以去了,你可知道厲神君傳你太素陰功,和祖老道傳你純陽玄功,究是有何用意:因為隻有把這兩種神功融會貫通後,才能抵擋得住勾漏山君的玄天真氣。”


    他又舉壇喝了幾口酒,又道,“他們兩個可聰明得緊,教了你武功,由你找上勾漏山去,勾漏山君就不好跟一個後生晚輩計較,但是勾漏魔宮豈是容你隨便上得去的?別說他女兒已盡得勾漏老兒真傳,就是魔宮侍者,也不簡單,二十年前,老道和老酒鬼就是被這些魔鬼子困住的,老道和老酒鬼礙著勾漏山君,不好殺了他們,他們可給你來真刀真槍。不過你去了不同,一來是找你親爹親娘,二來是要給你義父義母報仇,就是痛下殺手,也占了一個理字,就算把勾漏山君引出來,也不要緊,這個倔老兒自視甚高,他心裏如何沒人知道,但表麵上他是個講理的人,人家所以稱他亦正亦邪,也就在此,你隻要占住了理,他對你就無可奈何了。”


    穆乘風聽得熱血沸騰,虎的站起身,說道:“道長,你老不是說要帶晚輩去嗎,咱們這就走。”


    茅四道長道:“你要老道帶你上勾漏山去,那還早呢,咱們先得去找一個人。”


    穆乘風道:“還要去找誰?”


    茅四道長道:“老酒鬼,要上勾漏山去,非找到他不可,老道一個人和你去,那可保證吃不完兜著走。”


    穆乘風道:“這位老前輩在哪裏呢?”


    茅四道長道:“這老酒鬼兩個肩胛扛一個頭,雲遊四海,居無定所。”


    穆乘風道:“那到哪裏去找他?”


    茅四道長道:“他一生很少離開過三州一京,好找得很。”


    穆乘風道:“三州一京?”


    茅四道長笑了笑道:“三州是杭州、蘇州、揚州,一京就是南京,老酒鬼說過,三州一京,吃著不盡。”


    穆乘風道,“四處地方也不好找。”


    “好找得很。


    茅四道長道:“春杭夏揚、秋京冬蘇,現在正是秋天,他就在金陵,咱們隻要到幾個大酒樓轉上一轉,保證可以找得到他。”


    穆乘風道:“找到他,就去勾漏?那麽晚輩要不要去告訴阮老爺子一聲?”


    茅四道長搖搖頭道:“這些人去勾漏山,一點用也沒有,跟在後麵反而是累贅,老道留幾個字在這裏就好。”


    穆乘風道:“好吧,晚輩就跟你老走。”


    “等一等。”


    茅四道長道:“這壇酒開了不喝完,多可惜?等老道喝完了再走不遲。”


    說完,雙手捧起酒壇,仰著脖子,一口氣咕咕的喝個沒停。


    穆乘風估計這一壇酒,他方才喝了大概已有半壇,還有半壇,至少還有二十五斤,這迴老道連氣沒換一口,就咕咕的一直灌了下去。


    不過一會功夫,他已把大半壇酒一口氣裝入肚裏,才放下酒壇,透了口氣道:“喝得真過癮,好,咱們可以走了。”


    穆乘風道:“你老不是要留字嗎?”


    茅四道長笑了笑道:“老道已經留下字了。”


    天色已經大亮,鏢局中人全起來了,獨獨不見穆乘風的影子!


    英無雙隻要一刻見不到大哥,就會坐立不安,一大早她幾乎找遍了整個鏢局,依然沒找到大哥。心裏急。就找丁盛問道:“丁大哥,你知不知道大哥到哪裏去了呢?”


    丁盛道:“穆師弟不在房裏?”


    英無雙道:“人家到處都找遍了,就是沒見大哥的影子?”


    丁盛笑道:“有一個地方,你沒去找吧?”


    英無雙問道:“你說什麽地方?”


    丁盛道:“柴房,昨晚穆師弟最後說要去柴房看看茅四道長,隻怕是被茅四道長留住了,在一起喝酒呢……”


    他話還沒說完,英無雙早已一個轉身,像一陣風般往後進柴房奔去,到得門口,伸手推開木門,鼻中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心中暗道:“丁大哥說得不錯,大哥一定被茅四道長拉住不放,兩個人可能都喝醉了。”


    柴房中堆滿了柴,又沒有窗戶,自然極為黝黑,英無雙凝足目光,朝屋中看了一陣,隻見靠東首地上平放了兩把稻柴,淩亂得好像有人坐過,邊上還有兩個盤子,和兩隻空酒壇,卻不見茅四道長和大哥的人,這就大聲叫道:“大哥……”


    屋中當然沒人答應。


    英無雙匆匆的迴了出去,剛走出膳廳,(第二進)就看到丁盛和陸長榮。林仲達兩人一起走了進來,這就叫道:“丁大哥,柴房裏沒有人。”


    丁盛奇道:“茅四道長呢?”


    英無雙道:“也不在。”


    “茅四道長也不在?”


    丁盛奇道:“他們會到哪裏去了呢?”


    林仲達道:“咱們快去看看。”


    英無雙道:“柴房裏隻有兩個空酒壇,有什麽好看的?”


    丁盛說了句“走”,當先朝後進走去。陸長榮、林仲達也跟著走去,英無雙也隻好跟著他們走了。


    丁盛一腳跨進柴房,目光就朝四周打量著,一麵說道:“茅四道長和穆師弟一同走的,他們會到哪裏去了呢?”


    林仲達道:“這兩個空酒壇,都是新開的,兩個人喝了兩壇酒;一壇五十斤,兩壇就是一百斤,還不醉倒嗎?”


    英無雙道:“大哥也真是的,和老道長到哪裏去,也不和大家說一聲。”


    陸長榮道:“小師弟為人一向謹慎,這一定是老道長不讓他和大家說的了。”


    丁盛眼看地上兩個空酒壇,一個直立,一個橫臥著,心中不覺一動,走近過去,俯身一看。隻見橫臥的一個,壇肚上似有字跡,因柴房光線黝黑,看不清穆。一麵說道:“這酒壇肚上像有字跡呢?”


    英無雙急忙閃了過去,說道:“在哪裏?”


    丁盛一指橫臥的酒壇,說道:“如果不是要我們注意,這個酒壇為什麽要橫著放呢?”


    英無雙如今“九陰神功”已有六成火候,目光一凝,就看得清穆,酒壇肚上有四個歪歪倒倒的字,好像用刀刻劃的一樣,這就念了出來:“咱們走了,這字不是大哥的筆跡。”


    丁盛道:“那是茅四道長寫的了。”


    英無雙氣道:“不寫我們也知道大哥和他一起走的,寫這四個字有什麽用?又沒說到哪裏去。”


    丁盛突然心中一動,想起昨晚柳七娘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來:“勾漏夫人一再向東海鏢局下手,就是為了你穆乘風,隻要你離開了,東海鏢局就不會再有事了。”晴道:“奠非穆乘風和茅四道長找上勾漏山去了?”


    一念及此,不禁暗暗攢了下眉,這話目前還不能說,不然,英無雙心急穆師弟安危,很可能也會偷偷的追上去,當下俯身提起酒壇,說道:“茅四道長可能約穆師弟出去走走,很快就會迴來的了。”


    英無雙道:“不,老道長一定和大哥去了什麽地方,如果很快就會迴來,老道長就不會在酒壇上留字了。”


    林仲達矍然道:“小師弟會不會是到勾漏山去找勾漏夫人的?”


    丁盛晴叫了聲:“糟!”


    英無雙道:“林二哥說得對,大哥一定是找勾漏夫人去了,我去告訴師娘。師父,我們要快些追上去才是。”


    說完,急急一個轉身,往門外衝去。


    丁盛一手提著酒壇,急急跟了出去,喝道:“無雙,你快站住。”


    英無雙聽到丁大哥的喝聲,腳下一停,說道:“我去告訴師娘師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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