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強尼二又給了他們一些奇形怪狀的裝備,比如可以隱藏火炎能量波動的瑪蒙鏈指環罩、無線耳機通訊設施、幹擾激光陷阱的電波器之類的,總之就是能提高奇襲效率的東西;連鬼畜教師都做了相應的準備,提前讓列恩吐出特殊絲線、製作出了具有火炎抗力的戰鬥服,這讓偉大的棕發首領的唇邊露出了一抹促狹的笑意。


    這絕對不是一天就可以完成的東西,腦補一下這兩天裏包恩呆在客房裏勤勤懇懇縫製衣服的模樣、怎麽感覺還有點賢妻良母的味道了?他的鬼畜教師,真的有這麽可愛嗎?


    啊嘞,感覺不做點什麽報答一下都說不過去呢。


    “老師……”一手撫摸著戰鬥服上細致的紋路,棕發少年仰起頭、正好與半俯下身看過來的裏包恩四目相對;在短暫眼神交流的瞬間,他突然笑了、眸子中帶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算計,隻是配上無害的表情顯得是那麽純真,“我們晚上去約會吧。”


    饒是鬼畜教師這樣強悍的反應速度都忍不住愣了三秒,就跟聽到了天書似的、微微蹙起的眉頭甚至看起來有點茫然。


    惡作劇?陰謀?示愛?有正經事?


    因為想得太多了,他反而猜不透自家學生到底在搞什麽鬼,隻能以退為進、蹩了眼強尼二,正對這種突發狀況目瞪口呆的男人立刻一個哆嗦,張口做了擋箭牌,“十代首領,裏包恩先生是無法離開基地的,這……”


    綱像是早有預料般的擺擺手,悠哉的轉過身、朝門外走去,“這種簡單的事情你是可以解決的吧,強尼二?”


    這語氣雖然懶洋洋的、卻莫名讓強尼二想起了跟惡魔一起度過的那三天,立刻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恨不得跪下來叩首表忠心了,“是是,十代首領!保證完成任務!”


    裏包恩眯起眼望向不堅定的牆頭草。


    強尼二恨不得一頭紮進麵前的電腦裏,幹笑著解釋自己叛變的行為,“我覺得十代首領應該不、不是那麽任性的人吧……”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感覺有點不靠譜,隻能滿頭冷汗的縮成一團裝死。


    鬼畜教師不予置否,隻是冷哼一聲、伸手壓低了寬大的帽簷,轉身朝與棕發首領相反的方向走去。


    被留下的幾個人忍不住麵麵相覷,心說這兩人到底是怎麽了,今天的氣壓好像不是一般兩般的低、難不成是為即將開始的大戰緊張起來了嗎?


    不,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吧,因為那兩個人可是綱和裏包恩啊,聯起手來毀滅世界的話、恐怕連白蘭都要自愧不如了……


    雖然也不是什麽特別值得驕傲的事情,作為本應正義的主角、有這種鬼畜的設定什麽的……


    總之先不管眾人亂糟糟的吐槽,扔下重磅炸彈轉身就走的棕發首領此刻已經抵達了目的地,關得死緊的和式木板門隱隱透露著拒客的意思——當然,這一路他還是刷指紋過來的,自然的就跟在彭格列基地裏沒什麽區別,這讓早就從監視器裏看到這一幕的雲雀先生恨不得把木板門換成無敵鋼板門,雖然也沒什麽太大的用處就是了。


    無法取消指紋驗證什麽的,咬殺!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咬殺咬殺!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咬殺咬殺咬殺!


    看著渾身殺意都已經實體化的頂頭上司,草哲壁矢很先見之明的退到十米開外、順帶給自己加了身裝備,然後低著頭在一旁假裝不存在。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真想走,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招來不必要的怒火才是王道,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枉死、這兩個月剛泡到手的妹子還等著他結婚呢……一定要振作啊,草哲壁矢!在夾縫中生存這項技能不是已經磨練了十年了嗎!


    “喲~小雲雀~”今天棕發首領的出場還是一如既往的欺騙人心,臉上的微笑柔和萬分、就跟沒看到臉黑得跟鍋底似的雲雀似的,還自顧自的打著招唿,“早上好~”


    已經是下午了,綱先生——草哲壁矢忍不住在心裏補充著。


    “哼。”十年後越發高傲的委員長一貫以冷哼作為開場白,這兩天他打得夠爽了、所以並沒有拿出浮萍拐,隻是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今天我來,是跟你談正事的。”也不管對方是怎麽想的,反正棕發少年特別自然的坐了下來、還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關於突襲基地的事情。”


    他眸子的光被升騰而上的水蒸氣氤氳成了奇異的色澤。


    黑發青年神色一凜,旋即冷笑道,“我是打死也不會和你們群聚的。”


    “嗯,所以我給小雲雀的是可以單獨完成的戰鬥哦。”笑吟吟的伸出一根手指,綱的神色十分愉快、但很快又故作為難的蹙起眉,“不過很難完成呢,搞不好會死人的哦。”


    “哇哦,沢田綱吉,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被拜托之後不為所動、反而在對方想要後退的時候猛地向前,雲雀的眸子裏閃過顯而易見的殺氣,“不管什麽樣的任務都會完成給你看的。”


    “那好吧。”故作無奈的聳聳肩,綱將突襲前把敵人大部隊都引至雲雀這邊的計劃大致說了一下,末了還好似擔心般的說了一句,“小心不要死掉了噢,小雲雀。”


    黑發青年順手用浮萍拐砸了過去,掛著欠扁笑容的棕發首領立刻靈巧的消失在了大門的另一端。


    看著熟悉的情景,草哲壁矢忍不住在心裏歎氣——恭先生,又被算計了哦,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會中這種簡單的激將法啊,難不成戰鬥力把腦細胞都給吞噬了嗎……


    “哐——!”


    一把銀亮的拐子在草哲壁矢的頭盔上砸出了一個深坑,他滿臉冷汗的後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恭、恭先生,怎麽……”


    “沒什麽,隻是感受到了惡意。”再次端起茶杯,青年幽蘭色的丹鳳眼流轉著顯而易見的威脅,“難不成,你想要被咬殺嗎。”


    戰鬥狂的直覺簡直可怕,不過恭先生你什麽時候能把這種勁頭用在沢田綱吉的身上一點啊——這是草哲壁矢再一次被浮萍拐打中時,暈倒之前的最後感想。


    雲雀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暮色西沉,計劃已經按預計的完成了一半,剩下就是自己跑出去吸引敵人了,隻不過正好利用這種機會來個約會什麽的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嘛,他也是偶爾會搞點浪漫的人喲。


    當然,鬼畜教師是無法理解這種男人的浪漫了,或者說,不想把自己代入被浪漫的那個位置;如果他想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讓自己的約會對象尖叫,前提是,對方是女生。


    他對自家古靈精怪的學生也不由感到頭疼。


    這是利用全息投影跑出基地約會的裏包恩此刻唯一的感受。


    “難得有機會來一趟未來世界,不做點什麽根本就說不過去吧。”棕發首領沒臉沒皮的微笑著,看得鬼畜教師恨不得一槍轟爆他的頭,隻可惜全息投影做不出這麽具有殺傷力的舉動,所以他隻能默不作聲的跟對方漫步在夕陽最後的輝光裏。


    已經多久沒有過這樣悠閑的日子了?想想竟已經迴憶不起來了。


    雖然這個世界已經陷入了白蘭的統治,但他們所處的地帶仍舊人聲鼎沸、普通群眾的臉上仍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虛假的就像是用幻術模擬出來的一樣;因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工作了一天的人們吃過飯後都走出家門,慢悠悠的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連小混混們似乎都收斂了不少、聚在路邊攤的酒桌旁大口大口喝著啤酒,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生活,可對於他們來說,早已遙不可及、甚至連身處其中時都會忍不住產生點違和感,仿佛連人類最基本的情感都已經被疲於奔命的殺手生涯磨得粉碎。


    “呐,裏包恩……”棕發少年的聲音很低,仿佛快要散落在空氣中,低垂的額發擋住了他眸中的神色,“等到一切結束後,我們就在這附近買一棟大房子好嗎。”


    難得一見的軟弱情緒竟讓裏包恩無法出言打擊。他知道的,隻要沢田綱吉還活著一天,那麽他的責任就是將他打造成彭格列下一任的繼承人,這點永遠都不可能改變;雖然很殘忍,但這就是不容抗拒的事實。


    不過買個大房子什麽的,也不是難事,所以他轉過頭、視線越過人群望向遠方,似乎有些微微出神,“好。”


    這絕對不是什麽一時心軟的安慰,他隻能給綱這些,隻有這些而已。


    以他個人的立場來說。


    轉過身去的鬼畜教師並沒有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哪裏有什麽失落軟弱的、完全是奸計得成的笑容;他親愛的老師還不知道他最真實的想法,以為他像之前一樣抗拒著彭格列,哪裏想到他早就想好了全盤接收一切。


    ——天羅地網已經布下,所以,我親愛的老師,你別想逃。


    ——就這樣一輩子都待在我的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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