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庫瓦羅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的要命。


    該死,這裏是哪兒……


    似乎是躺在床上的樣子,身下的床單和身上的被都散發著好聞的味道,入目便是不算高的天花板。屋子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


    怎麽感覺忘記了什麽……


    皺著眉,斯庫瓦羅費力的思考著,剛想抬手,卻覺得自己胳膊上壓著一個不算重的物體,不時發出淺淺的唿吸聲。


    下意識的甩手,懷中人立刻被他的動作帶到了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幾下,還發出好大的‘咚’一聲。


    “痛痛痛痛……”滾落床下的少年揉著頭,嘴裏麵嘟嘟囔囔的抱怨著,“一大早上的這是要幹嘛啊……”


    語調裏帶著沒有清醒的濃重睡意,似乎是已經習慣了,少年摸索著又爬了上床,熟練的窩進斯庫瓦羅的懷裏。


    “喂!小鬼!”半響才反應過來的斯庫瓦羅發出一聲怒吼,大嗓門震得天花板都要塌下來,少年卻隻是揉揉耳朵,換個舒服的角度繼續睡覺。


    “喂!”


    “小鬼!”


    “本大爺在叫你呢!”


    連續吼了好幾聲,少年才懶懶的睜開眼,清澈的棕眸中帶著迷茫,伸手拽住斯庫瓦羅胸前的一縷長發,將他拉至身前,直接用嘴堵上了還想吼叫的唇瓣,但並不深入,隻是發出了清脆的‘chu~’聲。


    “安安靜靜的睡覺吧,天還沒有亮呢……”


    像是無奈了,少年拍拍斯庫瓦羅的頭,安撫性的說道。卻不想直接將銀發青年震在原地,本來想問出口的‘我是誰’變成了,“你幹嘛親過來,臭小鬼!”


    “戀人之間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嘛,斯貝比爾~”少年嗤嗤的笑著,翻身將他壓迴床上,一張臉湊得很近,溫熱的氣息不停的吹拂過來,“還想做些更快樂的事情嗎,斯貝比爾真是個色狼呢~整天腦子裏隻會想些□的事情。”


    誇張的歎了口氣,少年的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可一雙棕眸卻顯得很無辜,整個人乖巧又可愛,讓人恨不得放進懷裏狠狠的揉搓。


    “戀人!開什麽玩笑!”惡狠狠的吼出聲,無法消化當前狀況的斯庫瓦羅隻能以此來掩飾尷尬。可少年卻不準備放過他,嘴唇貼著他的頸動脈開始細膩的親吻起來,節奏緩慢纏綿,調皮的舌頭不時會伸出來,曖昧的在肌膚上遊走,讓人覺得既癢又酥麻。


    “喂!不要亂舔!”被少年*的手段弄得有些慌亂,斯庫瓦羅猛地起身,雙手按住少年的肩膀以防止他又亂來,“給本大爺好好解釋清楚情況!”


    “我說,斯貝比爾……”少年的聲音突然放緩,柔柔和和卻令人覺得膽寒,“你不會是又失憶了吧?”


    “又?”準確的抓住了少年口中的關鍵字,斯庫瓦羅愣了一下。這說明自己總是失憶嗎?這孩子好像很習慣的樣子。


    “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幾迴了……”倏地又放緩了氣勢,少年顯得有些委屈,一雙棕色的大眼濕漉漉的望向銀發青年,雙手拽住他的衣襟,用痛苦的語調道,“就算答應了你,不管怎麽樣都要堅持下去,可我真的……”


    略顯瘦弱的身形顫抖著,像是要被什麽壓垮了,斯庫瓦羅突然覺得有些不忍,他尷尬的伸手拍了拍懷中人的後背,笨拙的撫慰著,“喂!臭小鬼,眼淚不許落在本大爺身上!”


    依舊是粗魯的語氣,可這不經意間的溫柔令少年破涕為笑,他難為情的吸了吸鼻子,伸手按開了床頭的開關。


    室內一片明亮。適應過後,斯庫瓦羅才看到他‘戀人’的模樣。


    是一個顯得有些嬌小的少年,棕發棕眼,此刻正跪坐在他的雙腿間,一雙眼睛被揉的紅通通。注意到他的視線,對方不好意的扭了扭臉,身上過大的衣服隨著那動作而掉落,露出了半邊細膩的肩頭。


    大清早,誘惑之意不言而喻,連不想承認狀況的斯庫瓦羅都覺得有點血氣上湧。


    “我叫沢田綱吉,這迴一定要記住。”少年蹭了蹭鼻子,用略帶些剛哭過的鼻音說道。


    這少年自然就是綱了。想來有人會奇怪,以他那鬼畜的個性,怎麽可能會大早上窩在別人懷裏撒嬌,說些什麽‘戀人’‘誓言’那些可笑的話。


    這就不得不提到他的惡趣味了。


    征服一個人應該做到的是什麽?那就是拿到他的心。作為總是喜歡□人的殺手來說,沒有什麽比把別人的世界觀打碎再按一個給他來得更有趣了。


    所以就出現了早上的這一幕。


    自然,斯庫瓦羅也被他做了些手腳。人的記憶是由中樞神經控製的,他隻是用了些手段將銀發青年的中樞神經暫時壓迫,令對方忘記了些過去的記憶,這樣更方便他行事。


    “知道了!”永遠改不掉的大嗓門,斯庫瓦羅惡聲惡氣,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收斂了一些,總覺得再把那少年弄哭會變得很麻煩,他可不是擅長哄小孩的保姆。


    “你叫斯庫瓦羅斯貝比爾,三年前我把你從外麵撿迴了家,之後你就一直在這裏借住,然後……嗯,我們現在是戀人關係。”微妙的停頓了一下,少年臉上冒出點紅暈,看得人蠢蠢欲動,“不過三年來你總是失憶,來之前事情也完全不記得,除了你的名字,我對你的過去一無所知。”


    說到這裏又有些泄氣,棕發少年不安的抓了抓斯庫瓦羅的手,像是怕他消失掉一樣。


    不會走的。


    差點心一軟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斯庫瓦羅隱約覺得,他不會在這裏呆很久,許下承諾到時又要讓這單純的少年平白傷心。


    “斯貝比爾餓了吧?”強打起精神,少年轉移了話題。


    ‘咕嚕——’


    斯庫瓦羅的肚子也很應景的叫了起來。


    “我去樓下拿些吃的上來。”開懷一笑,綱動作麻利的起身出門,留下斯庫瓦羅一個人在房間裏消化狀況。


    “哼,演技真好。”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的小骸抱起肩,嘲諷的勾起嘴角,那模樣怎麽看都有些像長大以後的六道骸。


    “阿嘞,這麽誇讚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嬉皮笑臉的湊近藍發小孩的身邊,綱挑起他的下巴,用怎麽看怎麽像是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姿態道,“少了我的床是不是空虛難耐?”


    為了跟斯庫瓦羅這邊做戲,綱自然是不能再跟小骸一起睡了。


    “怎麽會,一個人睡床大得要命,非常舒服。”加重語氣。想到別人從那張床上起來,並且跟那人纏綿的模樣,就覺得自尊心受挫。小骸也不知道心裏那點暴躁的情緒是什麽,隻是本能的感覺不爽。


    “說起來……”眯著眼睛,綱一把按住小骸的腦袋,不給他躲閃的機會直直的親了上去。速度太快,舌頭毫無顧忌的鑽入他的口中,如同巡視領地一般從每一個角落掃過,連靠近喉嚨的位置都不放過,簡直像是要將他拆過入腹一般。


    小骸被那高超的吻法□得喘不過氣來,隻覺得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口腔裏不屬於自己的舌頭來迴遊移,從敏感的上顎一路舔舐,又與他的舌頭交纏,不停地挑逗他的底線。


    “唔……”腦子裏突然有念頭炸開,他瞪大眼,一個肘擊將他們的距離拉開,跳到一旁狠狠的看著他,並且不停的擦著嘴。


    “早安吻也不要了嗎,真是無情~”狀似傷心的聳了聳肩,綱不再作弄,轉身下樓。剩下還在不停擦著嘴唇的小骸一個人嘟嘟囔囔,“誰要跟別人間接接吻……”


    結果一下樓,正好對上自家老師黑洞洞的大眼。綱揚起與往常無異的笑容,心裏卻在暗自誹謗‘怎麽所有人都是一副抓奸的樣子’。


    “虧得你的鬼話真的能糊弄那個瓦利安的蠢蛋。”一邊喝著咖啡,裏包恩一邊毫不留情的諷刺著,屬於嬰兒的臉看不出情緒來。


    ——要是老師你,也沒準會上當呢。


    對於自己的手段還是很清楚的,綱不禁有些惡趣味的想到,暗自捉摸等哪天閑下來,沒準真的可以給裏包恩來個‘洗腦’什麽的。


    “我可沒那種興趣愛好。”眉毛一挑,裏包恩放下咖啡杯,淡然的點破了綱心中的小惡念。


    “別忘了正經事。”


    “我知道,一會兒就會向斯庫瓦羅收取我早上的辛苦費了。”綱勾了勾唇,惡質的微笑著,一雙棕眸中滿是期待。


    坐在床上思考人生真諦的斯庫瓦羅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此時瓦利安,那個如同帝王的男人勾起嗜血的笑容,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的紅光,“去日本,殺掉沢田綱吉。”


    “是,boss。”


    腥風血雨,即將要降臨在看似平靜的日本。


    誰也不知道命運的走向將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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