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綱會毫無準備隻像個有勇無謀的白癡一樣隻憑一時衝動一時熱血就跳下去救人,那他上輩子的殺手生涯也就全部白搭了。在飛身下衝的時候,他不忘了向四周觀望著,將一些有用的地理位置和信息記載腦海裏,以備不時隻需。


    射出魚線將山本帶迴自己的身邊,綱迎上他略帶錯愕的神情,唇邊是依舊不減的柔和弧度,但那雙棕眸中微微顯現出的那一點惡劣氣息卻是讓人忽視不能,“武,要抓緊哦。”


    “阿綱?”山本的野性直覺可不是一般的靈敏,在他意識到那人語氣裏那一點點的不對勁後,立馬手腳利索的纏在了對方的身上。不過也不知是不是由於身高的緣故,那動作更像是把綱緊緊的護在懷裏,不想要他受到一丁點傷害。


    下一刻,綱的身體在空中狠狠的一蕩,他幹脆的放開了繞在手上魚線,在慣性的作用下帶著山本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湖泊中。


    縱使是有柔軟的湖水作為緩衝物,從幾百米高處掉落的巨大的壓力也是不容小墟的。還沒有從那種要把骨頭的摔碎的衝擊上緩過勁來,帶有濕鹹氣味的湖水就迅速的湧入了他們的口鼻。綱很有經驗的迅速關閉了唿吸通道,以防有更多的湖水湧進氣管令他窒息。他調整好自己後,馬上伸手向旁邊撈去,隻不過沒想到他還沒碰到山本的衣角,就被猛地抱住了腰迅速的向上遊動。


    英雄救美是不錯,可如果這個‘美’是自己可就不什麽美好的體驗了。綱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抽搐,他迴身望著奮力帶著自己脫離險境的山本,不知怎麽的,心裏的不滿立時就消失了大半,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迅速的湧上了心口,讓他覺得有些堵得難受。


    “咳咳……”好不容易重見了光明,綱舒爽的猛吐、唿了兩口氣,憋在喉嚨裏的湖水也得以順利吐了出來。


    “真的是好險啊。”山本有些疲乏的坐在綱的身邊,帶著一個人在湖水裏用力的遊了十分鍾讓他的體力有些透支,可他依舊笑得開懷,就仿佛他又打出了一個全壘打一般的高興。


    “是啊。”狀似不經意的揉動著手指,綱站起身,頰邊掛著令人心寒的危險笑容,“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最後一個音節還在空氣中飄蕩,綱就已經失去了蹤影,山本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忽然聽到聲旁傳來了淒慘無比的叫聲。他迴過頭,發現有一個人正倒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不停的抽搐著身體,心口的位置被開了個拳頭大小的洞,粘稠的血液濺到了那一襲的黑衣上看起來猙獰無比。


    死了……?


    山本感覺世界都仿佛被定格在了這一秒,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他不適應的想要轉開視線,卻發現他的脖子僵硬的好像石頭一樣,身體也是完全不受他本身意誌的輕輕抖了起來。就仿佛再度掉到了冰冷無比的湖水中,他感覺全身都慢慢的凍結起來,指尖一寸一寸的失去了應有的溫度。


    這是綱……下的殺手?


    “嘖,不過如此。”再度徒手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髒,綱不屑的微笑著,棕眸中閃爍著的冰冷殺意簡直能令人的血液都凍結起來。斜睨著他特意留下來最後一人,具有壓迫性的視線讓那黑衣人如處冰川,全身抖的跟篩子一樣,“是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沒有做聲,他不著痕跡的四處張望,卻心寒的發覺所有可逃跑的路線都被綱堵的死死,沒有留下一絲絲的縫隙可供他逃竄。絕望之中,他舉起自己的武器狠狠地向自己的頭部打去,想要自我了結。


    可綱還沒有得到需要的信息又怎麽會放任他自主的走向黃泉路,快速的逼近那人身邊,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舉截獲了那把奇怪的武器。他扼住黑衣人的脖子,聲音寒冷的輕輕說道,“我的問題,你還沒有迴答呢。”


    握在手掌的生命無力的掙紮著,綱輕柔的牽起嘴角,溫和無比的表情與他手下的動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人遲遲不做聲讓他覺得有些蹊蹺,但他並不急於逼迫,反而像是戲耍一般用時重時輕的力道捏著黑衣人的脖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那雙眼裏時而流露出對生命的渴求和深深的絕望。


    耐心麽,他最不缺了,隻不過希望那人能在崩潰之前說出他想知道的真相,這樣至少能夠少受一點罪,放他早早上路。


    “我……”模糊的聲音從黑衣人的麵罩下傳了出來,他望著綱,一副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


    “嗯?”低柔的哼出一個單音,綱湊近對方,神情如同麵對情人時那般溫存的令人心動。不過,他突然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眩暈,這幾乎讓他站不住腳,手中的力道也一下就放鬆了。黑衣人靈巧的逃出,一瞬間就竄出了好幾十米遠。


    “哼,愚蠢。”綱扶著額頭,手中的魚線輕輕一扯,粘連在黑衣人身上的藥性也就立式發作,不出30秒就倒地身亡了。他看著如同斷線木偶般摔倒在地的身影,唇邊的笑意變得詭譎起來,但轉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武,走吧。”抑製著讓人神智模糊的眩暈感,綱招唿著愣在一邊的山本,他的視線落到那張因為初次見到殺人場麵而蒼白不堪的臉上,頰邊突然湧起了抹嘲諷的笑,“這就是我的世界,你現在明白了麽?”


    隨後,綱快速的轉過身,決絕的模樣就仿佛想要甩掉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軟弱情緒。他按住自己上揚的唇角,卻怎麽都控製不住心裏麵淌出來的那種令他厭惡的帶有酸澀感的汙濁。


    後悔了吧,這個世界可沒有你想象當中的那般純淨,而是充滿了永遠洗刷不掉的殘忍和血腥。也許,你出現在這裏本來就是個錯誤……


    山本深深的望著那少年越行越遠的單薄身影,眼中的柔情如水一般的湧動。明明是那樣孤獨的令人心疼,卻總是裝出一副嬉笑的模樣將所有人都拒於自己的世界之外。綱,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真的很想讓我好好嗬護,替你阻擋住來自於外來世界的所有磨難。跟隨在你身邊的覺悟我早就有了,隻是現在的你是那般強大,我何時才能融入你的世界並在那裏成為一道堅固的港灣。


    直到在尋找到的山洞裏燃起溫暖的火,綱也依舊不言不語,沉默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固執堅守在自己世界小孩子。他不想也不能相信別人,雖然他將大家都攬到自己的身邊,卻不能交付應有的情感。他無法放棄自己已經烙入骨子裏的防備,隻要那些人露出一點對他的質疑,他就會忍不住的想要毀滅那人所堅守的信仰。


    隻要在我身邊就好,隻要承受我所給予的就好,為什麽要懷疑我的作為,為什麽要反對我的做法。你們是我的人,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我所規劃好的地方,不許反抗,因為就算是我……也會害怕。


    害怕?腦子裏蹦出這個不屬於自己的詞語,綱眸中的自嘲意味越來越重,手不覺得緊緊握起。


    “阿綱,你總是喜歡想得很多。”溫熱的手掌覆上了綱濕漉漉的發絲,他抬起頭,眼裏帶著罕見的茫然。山本握住他攥得死緊的拳頭,一點點的將修長的手指掰開與自己的纏繞在一起,“我不管你以前遭遇過什麽,也不管你是否能夠真心實意的接受我。但是,我想明確的告訴你——你的意誌,即為我生命的方向。”


    有什麽東西暮然擊上了禁錮已久的靈魂,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在心口湧動。綱望著山本真誠的臉,忽然低低的呢喃到,“武,來溫暖我吧。”


    綱輕輕的壓上了不同於自己的寬厚胸膛,那上麵炙熱的溫度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服。纖細的手臂環住了山本的頸,他貼上了對方僵硬著的臉頰,挑起眉意味深長的輕輕笑出聲來,“武,我餓了。”


    “啊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也正餓得前胸貼後背呢。”山本又露出慣有的天然表情,笑著撓了撓頭,而此時他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嚕’一聲長鳴,似乎在抱怨主人的虐待。


    是真的餓了……


    綱感覺剛剛營造出的那種溫馨氣氛一下就被擊得粉碎,唇邊那種帶有挑逗氣息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他挫敗的晃了晃頭,無奈的說道,“那我們先去找些吃的東西吧。”


    “好。”


    “十代目!!”不遠處傳來了獄寺急切的唿聲,綱微笑的看著那幾人急切的表情,本來緊繃著的精神一下就放鬆了,隨後他眼前驟然變得黑暗,身子一晃,重重的倒在地上。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期問題:綱為毛米有調戲山本捏?】


    【上期答案:廢柴迪諾米有認清楚自己的心···他在逃避···】


    最近大家都霸王偶,偶好桑心啊(淚奔)


    收藏數掉了又漲,漲了又掉本來已經夠鬧心的了···


    這一章的留言請留到【初篇】第二十六話,一定要留到那裏哦~~~這樣偶比較好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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