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蕊又是氣惱又是窘迫,朝墨澤翻了一記狠狠的白眼。


    墨澤道:“你不是說要做月餅嗎?月餅呢?該不會讓你炸了吧?”


    綠蕊容汐珞笑著上前道:“行了,墨澤你別逗她了。沒事,你們將裏麵收拾一下,再看看怎麽迴事。”


    底下的幾個小廝應了一聲,路過綠蕊時仍是忍不住偷笑。


    綠蕊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向容汐珞道:“我本來,想給郡主試著做做月餅的……”


    容汐珞彎眉道:“無妨,先迴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


    綠蕊又迴頭朝著廚房看了一眼,滿臉不甘心的撅起了嘴,卻還是低著頭走了。


    墨澤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伸手揉了揉笑得酸木的臉,道:“那我現在去找雲家大哥。”


    容汐珞看著綠蕊的背影,道:“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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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如明鏡,此時的宮牆之內,竟也悄然升起一股煙霧來。


    與容府不同的是,隨著那煙霧同時升起的,還有連成一片的紅色火焰。


    “不好了,承明殿失火了!快救火!!!”


    “快快快!”


    一群宮中禁衛與小太監急步奔走,大半晌才將火勢壓了下去。


    承明殿與供奉先祖的奉光殿緊鄰,自然是非同小可,燕帝於是下令徹查。誰知,失火一事還未查清,隔日,宮中悅安殿內又有幾件國寶失竊。


    燕帝不禁震怒,然而幾番核查後,仍是毫無結果。


    不能嚴加監管巡防宮禁,已至失火、國寶失竊事件發生,如今一位統領身在渃河一代,一位已然直升大將軍之職,那麽這個責任,自然就落到了管轄各個宮門府殿的中郎將頭上。


    不巧的是,兩所宮殿,正是在中郎將程朔的直轄範圍之內。


    禦書房內,燕帝緊鎖著眉頭,龍案上指責程朔的折子堆了一本又一本,而幾名前來議事的大臣也因此事爭論起來。


    申國公徐勉道:“兩處宮殿接連出事,禁軍雖有責任,但焉知不是副統領之位空出,無人能夠嚴格管束和巡查所致,這容將軍才換任多久,就出了事!如今正統領帶兵在外,還是請陛下先找人即刻頂上副統領一職才是。”


    秦柏年哼聲道:“非也,怎麽其他宮殿無事,出事的就隻有他程朔管轄的宮殿呢?”


    中書令韓濱道:“悅安殿乃是存放國庫寶物之地,若說有人惦記倒也罷了,那承明殿常年無人居住,居然也會無故失火,焉知不是有人刻意為之,意在栽贓嫁禍?”


    另一位大臣道:“宮裏是什麽地方?若是想要栽贓就能想在哪縱火就在哪縱火,想在哪偷盜便在哪偷盜。那宮中禁衛設來何用?倘若巡防嚴格,就算有人想要作亂亦是不能的。”


    燕帝揉了揉眉心,道:“那眾卿以為應當如何?”


    秦柏年道:“陛下應追究中郎將程朔的失責之罪!”


    燕帝沉了口氣,轉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容沉。


    “容愛卿,你覺的呢?”


    容沉一直是麵容沉靜的聽著幾位大臣的爭論,此時聽燕帝詢問,這才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曾為擔副統領一職,自知禁軍之責,此事禁軍巡查不嚴,確有責任。”


    秦柏年的眼神未變,老臉高揚著,不動聲色的注視這容沉。


    燕帝疑道:“哦?那你的意思是,支持罰免程朔中郎將嗎?”


    容沉道:“迴陛下,程朔是此次武舉中實是較為出色的,此事上應是經驗不足之故,故而……”


    “嗬嗬~”秦柏年笑了一聲,打斷了容沉:“那麽容將軍的意思,任何人有才能,那麽差事辦的不好,隻要說一句經驗不足,就能草草了事嗎?”


    容沉道:“自然不是。”


    “那就好!”秦柏年並不想留給容沉為其辯解的任何機會,於是直接向燕帝拱手道:“陛下!自古明君應當賞罰嚴明。不能保障宮禁即是不能保障陛下的安全,這是萬萬不可的!程中郎將或許有這個能力日後為國效力,但此時卻實在是不堪重任!”


    容沉蹙眉道:“尚書大人此話未免言重了。”


    “言重?”秦柏年笑嗬嗬的道:“從前容將軍為副統領時,他並無錯處,如今你一離了禁軍他就頻頻出錯!如此能力,難道我說錯了嗎?再讓他行監管宮禁的要職,恐怕不能服眾了。而那些有能力的隻怕會認為他能掌握要職,純粹是因為與上位著關係密切之故,容將軍,萬不可得此失彼,壞了自己的名聲啊!”


    三言兩語,秦柏年言外之意,就是要堵住容沉為程朔求情的後路,他若被貶尚可說是能力不足,但你若一力保他,即會引火燒身。


    眾口鑠金,足以積毀銷骨,殺人於無形。容家暫且還好說,但程朔日後的仕途,很難不受影響。


    容沉微微抿唇,側眸看了秦柏年一眼。


    當真是厲害角色啊!


    容沉在心中不禁冷笑,同時又漸升起一股敬佩。


    這敬佩自然不是對他秦柏年,而是對另一位。


    在來之前,那位便和自己分析了今日秦柏年必定會表述的言論。


    還真是絲毫不差。


    燕帝雙手拄著龍案,皺眉道:“容將軍?”


    容沉一展眉,抱拳道:“陛下,臣以為,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副統領之位虛懸的緣故,還請陛下定下副統領人選。”


    燕帝點了點頭,秦柏年又道:“容將軍是在混淆視聽嗎?”


    容沉道:“秦尚書何出此言?現在正統領不在安陽,宮中出此大事,難道不該立即選用有能力的副統領來接掌宮中防衛嗎?”


    秦柏年陰著臉道:“話雖如此,但……”


    容沉立刻道:“先保證宮中防衛,確保陛下安全才是第一要務,其次,才是對程中郎將的問責。”


    秦柏年眼角微眯。


    這與他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數月來,容沉對程朔的提拔眾人有目共睹,各樣大事必要分其功勞,毫不吝嗇,從前身邊的幾位得力下屬也皆不能與之相比。而程朔自己也確有實力和資質,日後前途可謂一片大好。


    若是估計不錯,容沉自該是希望由程朔接任副統領之職,以保證容家的勢力得以繼續維持,畢竟程家與容家,是結了姻親的。


    但眼下宮禁不嚴,程朔的失職之罪已逃脫不得,那麽副統領之職自然不會有他什麽事了。可聽容沉剛剛的意思,難道,他心裏竟不打算讓程朔接替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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