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又重新上下掃了容汐珞好幾遍,激動萬分:“真的是郡主!屬下見過郡主!您怎麽沒事?不是,您怎麽在這?不是,您沒事就好!這些天為了找您都要亂了套了,我這就告訴容副統領去”說罷就要往外走。


    容汐珞沒說話,那人一腳已邁過門檻,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濃眉一皺,又邁了迴來。


    他迴頭看著容汐珞,容汐珞也歪頭看著他。


    他瞬時了然,迴身吩咐管家:“出去看著,暫時別讓任何人過來。”


    “是。”管家雖看的疑惑,卻不敢抗命,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容汐珞哈哈一笑,點頭道:“郭將軍果真聰明,我二哥沒看錯人!”


    此人便是容汐珞二哥容沉的直屬部下:右威將軍郭某。


    某非某某某的某,而是他的名字就是姓郭名某。


    “嗬嗬嗬,郡主謬讚了,郭某不敢當,就是一時有些不敢相信,這簡直就是大白天的活見……”


    郭某瞬間把嘴閉上,然後愣了,他自己剛才要說什麽?


    大白天的活見鬼?


    我靠!


    “吼吼,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吼吼嗬嗬嗬……”郭某知道容汐珞一定聽出來了,他隻能用大笑掩蓋一下自己說錯話的尷尬還有……


    誰知容汐珞又歪了歪頭,挑了一下眉,隨即“噗嗤”一聲也笑了一下。


    這簡直毛骨悚然!


    “吼吼吼吼吼嗬嗬嗬嗬嗬嗬……”郭某笑得更厲害了,也更假了。他本來就長得人高馬大,平日在自己的屬下麵前自有一派威嚴,如今卻顯得有些憨態可掬,與他的相貌形成強烈反差。


    “好了!”容汐珞輕聲喝了一句。


    郭某瞬間不笑了,收放自如。


    容汐珞道:“郭將軍追隨我二哥,對你我還是信得過的,當初這個宅子,還是我幫二哥去宮裏找裴大人看的風水呢。”


    郭某恢複正常,向容汐珞拱手施禮道:“屬下明白,郡主既無恙卻沒有迴府更沒有進宮,而是來到我這裏,自然是有您的考量,郡主盡管吩咐就是,郭某自當盡力而為。隻是不知道,您失蹤的這段時間究竟去了哪裏?為何才……”


    “我長話短說,我從洛平一路逃迴了安陽,在城外的時候餓暈了,是程家人救了我。”


    “什麽?!郡主您……一路……還餓……”郭某看著眼前笑容淺淺的少女,他驚呆了,無法想象,她可是郡主啊!容候和容副統領唯一的妹妹!從洛平走迴安陽?!餓到昏厥?!這叫那二位知道了還了得?!


    容汐珞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樣子,笑道:“我在程府呆了一陣,不敢貿然打聽消息,近來才斷斷續續知道了原來是有人使了手段。我沒有迴府是怕有人盯上,眼下我不想露麵,就讓那個想要殺我的人繼續以為我不知所蹤,我來找你,一是希望你代我向我二哥報個平安,二是我有幾件事需要弄清楚。”


    郭某一臉嚴峻,道:“郡主請問。”


    “聽說崔釗被撤職下獄?”


    “是,副統領說,隻怕陛下也是容忍他許久了,此事上崔釗他是說不清楚的,不過判與不判,怎麽叛,要看能否找到安然無恙的郡主。”


    容汐珞哼笑了一聲,繼續問道:“我大哥在陵川是怎麽迴事?”


    “容候前些日子來信,說是大俞得到了陵川山疊圖,才設計將容家軍困在山澗中,而後雙方僵持間,有人給容候下了毒。”


    “下毒?!”容汐珞猛地站起身來:“容家軍居然混進了奸細?!”


    “郡主聰慧,正是,後來容候昏迷之際,正巧近幾年在外巡查邊關的九殿下趕到,認出容候中的是巫障之毒,才叫軍醫救迴容候一命。後來也是九殿下安排布局,容家軍以此滅了大俞鐵成軍數萬人。”


    “這麽巧?那大哥在捷報中……”


    “容候說,九殿下拜托他不要把自己指揮容家軍一事告知陛下。所以捷報中隻是簡單說了容家軍被困山澗,而後找到機會反擊,沒有提及九殿下。”


    容汐珞點點頭,坐了迴去:“也是聰明人。”


    “郭某不明白,郡主,這是何意?”


    “九殿下出身顯赫,當初剛娶親不足三月,本是有機會爭一爭儲位的,後來不知何故被陛下遣送在外,一走兩年,如今已過弱冠卻還未封親王,本就孤立無援,如今若是突然傳出不僅救了我大哥,更是可以指揮的了容家軍的消息,你說,這不是把自己往風口浪尖上送嗎?大哥應該也是知道這一點,否則以他的脾氣,是斷斷不願搶人功勞的,說不定,等他什麽時候迴來,也會忍不住親口告訴陛下的。”說完容汐珞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郭某明白了。”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一個被陛下派遣在外兩年不聞不問,連母妃離世也不允許迴城探視的皇子,這樣的消息若是傳出去,能不能引起陛下重視暫且不論,皇城中如今幾位因奪嫡爭的如火如荼的幾位皇子就斷不會放過他。


    容汐珞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放在了桌上,道:“我覺得這些事都太巧了,我大哥中毒和我被刺殺或許是有關聯的。這是我在程府所住的地方,我畫了張圖,你去跟我二哥說,讓他安排一出假裝得到我的消息的戲碼,看看能否引蛇出洞,若有了線索你來程府告訴我。”


    郭某上前拿在手裏,細細的看了一遍,點頭稱是。


    容汐珞望了望外麵,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墨深墨澤他們倆如何了?還有巧嫣!”


    郭某迴道:“墨家兄弟雖在刑部大牢,但有雲家人照應著,郡主大可放心,至於巧嫣,是郡主身邊的丫鬟嗎?”


    聽他這麽說,容汐珞知道那就是沒有巧嫣的消息了,她這顆心懸了又懸,始終未能完全安定,不過眼下這些已經都算是好消息了,於是站起身道:“我不能久留,得走了。”


    “是,要不要我派人暗中保護郡主?”


    容汐珞想了一下,道:“不必。”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屋裏的郭某又想起一事,追了出來:“郡主!對了!額那個啥!”他眼神忽然飄忽不定,似是猛然發覺自己就這麽追出來,但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表情有些掙紮。


    容汐珞疑惑的迴過頭:“你要說什麽?”


    郭某心一橫,問了出來:“那個,郡主,六殿下,他要納正妃了。”


    ……


    郭某表情越發的掙紮和凝重,似乎在腦子裏譜寫了一段淒美的某種故事,等待著容汐珞的爆發和點燃。


    然而他等了半天,隻等來容汐珞微微蹙眉不悅的道:“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這和我被刺殺的事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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