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畫筆是童書最厲害的法寶之一,她哪有那麽容易告訴他們,她是怎麽做到的呀!


    隻是,但願,她和鴻弈結婚之後,能夠早點離開才好。


    半山別墅。


    冷崇絕眼睛都沒有閉過,一直在不停的尋找蕭以沫的下落。


    終於,梨冰來報告:“爺,蕭小姐本來在醫院,現在被鴻弈接迴家去了。”


    “鴻弈?”冷崇絕站起身,那也就表明,童書喜歡的人是鴻弈了。


    “正是他。”梨冰道:“醫院方說,昨天早上的時候,也是鴻弈帶蕭小姐來醫院就診,而當時蕭小姐心髒處受傷,醫生說就治無望,可最後卻奇跡般的好了。”


    “我們馬上去鴻弈家。”冷崇絕率先走了出去。


    梨冰和風間一路跟上,三人向著鴻弈家進發。


    這是冷崇絕第二次闖入鴻弈的家,所以更顯輕車熟路。


    隻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進來之後看到的竟然是鴻弈在和蕭以沫結婚。


    如果他今天沒有找到她的話,那麽,她就成了鴻弈的新娘了。


    蕭以沫正揚起美麗的傾城笑容,和鴻弈有說有笑之際,卻忽然看到強行闖門而入的男人。


    他……來了?


    他總是有門不好好的敲,非得要像強盜一樣破門而入嗎?


    看著他臉上冷峻而瘦削的麵容,還有那隱藏在身體裏的怒氣,但更多的卻是見到她的驚喜。


    她本來想好了,此生不見,再也不見。


    可是,她卻忘記了,他的權利指手遮天,她無論在哪裏,在哪個地方,他總是找得到她。


    那麽現在……


    該怎麽辦?


    桌上,擺著一對情侶戒指,戒指上的鑽石正閃閃發光,那種奪目的光芒射得冷崇絕的眼睛一痛,他的心卻更痛。


    “蕭以沫,你竟然敢嫁給別人?”


    他大步向蕭以沫逼來,他不準她這麽做,她隻能是他的。


    忽然“唰唰”之聲破空而來,空氣中出現了幾支畫筆,向著冷崇絕的方向急馳而去。


    “絕狼,你別攪和我的事情!你走吧!蕭以沫不想見你。”


    “童書,你放了以沫,讓以沫出來見我!”


    冷崇絕用手一揚,將空氣中的畫筆折斷丟在了地上。


    “我說過,蕭以沫不想見你!你如果不走,非怪我對你不客氣。”童書又揚起了幾支畫筆。


    “以沫,你不出來見我,我是不會走。”冷崇絕根本不懼怕畫筆,反而是越逼越近。“以沫,我知道你聽得到,你出來!”


    蕭以沫當然聽得到,可是她不想見他,真的不想見他。所以,她一直沉默著不肯說話。


    而童書卻在恨冷崇絕這時候闖進來壞了她的好事,她心念一起,畫筆再次飛出。


    “夠了!”


    說話的是鴻弈。


    他的臉馬上變得異常的難看,“你居然用畫筆殺人?”


    他現在看到童書用畫筆刺殺冷崇絕,亦明白在香港畫展上時,也是她在刺殺蕭以沫,那麽這一連串的詭異畫筆案都跟童書脫不了關係。


    “這是你賦予我的,我不應該該感謝你嗎?”童書冷笑道。


    “我……我什麽時候賦予你用畫筆來殺人了?”鴻弈不解。“童書你太過份了!”


    童書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望向了冷崇絕:“絕狼,你既然來了,要不要和你後麵的兩位兄弟一起,喝一杯弈和蕭以沫的喜酒,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是他們倆百年好合的日子。”


    “不準!我不準她結婚,不準她跟任何男人結婚,她是我的,童書你最好給我滾出去!”冷崇絕馬上失控的叫道。


    “真是可惜,你已經來遲了,他們今天已經在民政局公證結婚了。”童書冷笑道。


    “以沫……”冷崇絕忽然喉頭一哽咽,望著俏生生而立站在鴻弈麵前的女人,他沒有閉過一下眼睛的找了她幾天幾夜,而結果就是她和別的男人結婚,而今晚,就是她的新婚夜。“以沫,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他站她麵前隻有兩米的距離,但此刻他卻覺得他們之間仿佛隔了兩萬米的距離。他一直以來,理所當然的享受她的愛,卻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來失去了她。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對待她,用畢生的生命來對她好,可是她卻不再見他。


    他知道自己錯得很離譜很離譜,可是犯錯的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然而蕭以沫連這個機會都不願意給他,就直接釘上了死囚的刑罰。


    此刻他的心好痛好痛,他站在她的麵前,她卻以一種陌生至極的眼光看著他。


    “以沫……”他深情的唿喚了她一聲,“迴來我的身邊,好不好?”


    蕭以沫將自己藏起來,她靜靜的倦縮著。一個身體裏有兩個靈魂,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恨著童書,卻沒有想到此刻,竟然可以拿童書做擋箭牌,她不理會他的訴說,也不理會他的唿喚。


    “絕狼,如果你要作嘉賓,請到一邊坐好,我們要繼續婚禮了。”童書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和鴻弈結合,她可不管那麽多,遇佛殺佛,遇神弑神,遇人砍人。


    冷崇絕不理她,直接衝了上去,想將蕭以沫抱在懷中,童畫卻握住了一支畫筆,比劃在了蕭以沫的左心房上。


    “童書,不要……”冷崇絕止住了腳步,“不要傷以沫……”


    “退後!”童書喝斥道。


    “以沫,應一聲我……”冷崇絕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的語聲越來越哽咽,“讓我知道你在好不好?你是不是還在恨我的荒唐?恨我的風流?這些都是我的錯,可是,我知道錯了……在這一刻,我隻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蕭以沫聽著他的懺悔,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她心裏也非常的痛,她說過,她不能見他,一旦見了他,就會更難過更痛苦。


    這幾天沒有他,她過得多開心啊。


    所以,她想,以後的日子沒有了他,她會一直這樣開心下去的。


    但是,為什麽他還要出現呢?


    “絕狼,退後!”童書的畫筆尖已經刺向了蕭以沫的左邊心房,大紅色的晚禮服撕裂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好!我退!童書你別再傷害以沫。”冷崇絕緊握著拳,現在蕭以沫被她控製住,他不知道以沫現在處於什麽狀況,他不忍心她的肌膚受到一點點的損害。


    童書拿起桌上結婚鑽石戒指,“弈,來戴上吧!”


    此時,鴻弈也拿起了那枚閃光的女式戒指,他和蕭以沫兩人麵對麵。


    他低頭看她,她小小的傾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如玉石般光潔的皮膚,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當她在這場愛情的戰役中受傷時,他卻是令她受傷的罪魁禍首,他將她傷得體無完膚,他將她傷得隻想逃一直逃。


    然而,當他想珍惜她好好待她的時候,她卻再次被別的男人牽起了手。而這個男人,才華橫溢溫文儒雅,是她崇拜的尊敬的男人,是她喜歡的那一類型男人。


    蕭以沫手上握著一枚鑽石男戒指,她已經結過一次婚,卻從來沒有為男人戴過一次戒指。而這一次,雖然是代替童書,為童書完成一個心願,但是,她依然是傾注了感情進去的。


    說她不在乎冷崇絕對自己的感受,那是假的。有哪一個女人不在乎自己愛著的男人愛不愛自己啊!就算是美麗才氣如童書,也在為鴻弈社長愛不愛自己而失魂落魄。


    特別是現在,她的身旁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


    就算她如何的不想見他,不想和他說話,她也想知道,她在他的心裏究竟有多重要。


    或許答案令人唏噓不已,可是,她還是想知道。


    就這樣,她手上的這枚戒指,閃著異常明亮的鑽石光芒,熏痛了她的眼睛,讓她忽然有種流淚的衝動。


    哪一個女人不在乎結婚,然而她的第一次婚姻,卻是交易下的產物,被男人易手易手再交易,而其中,有她喜歡的學長非尋,還有她愛著男人冷崇絕。


    那麽,這一次,為童書和鴻弈的婚禮上。他來了!


    蕭以沫用拇指和食指撚著那枚戒指時,非尋的手中也有一枚女式戒指。


    他一直是一個家教修養極好的才氣畫家,他的妻子應該是像蕭以沫這般可愛聽話美麗溫柔的女孩子,但是,童書這個女人,以一種勢不可擋的衝擊力,闖入了他的生活,然後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戀愛之後就是毀滅……


    他欠她一個婚姻,他欠她一個解釋,他欠她一種生活。今晚本應該全部償還的,但是,她居然利用畫筆去殺人,她犯下這等滔天大罪,鴻家怎麽可能娶她這種女人。


    他欠她的,他來還她。可是這不關蕭以沫的事,蕭以沫應該有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人生。


    所以,即使他不娶童書,也還是執起了蕭以沫的手,因為,他們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也是狂妄不羈、肆意妄為,從來不珍惜感情的花花公子,蕭以沫跟著他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罪。但有罪的是愛情,人本應無罪。


    那麽,讓他做一件事情,重新挽迴蕭以沫和冷崇絕之間的愛情。


    這,也算是對蕭以沫卷進這種愛恨情仇的恩怨裏的一個最小小的補償了。


    所以,他無視冷崇絕要吃人的狼一樣兇狠的目光,毅然拾起了蕭以沫的小手。


    “以沫……不要……”冷崇絕見情勢已經無可挽迴,他痛苦的大聲喊道,“以沫,我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好不好?”


    忽然“噗”一聲,冷崇絕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爺……你怎麽樣?”他身後的風間和梨冰同時上來,扶住了冷崇絕高大的身軀。


    “以沫,不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冷崇絕伸手抹掉自己唇邊的鮮血,這是積勞成疾的瘀血,他已經傷心到傷了自己的身體了。“你怎麽樣來懲罰我曾經犯下的罪行都好,就是不要嫁給別的男人,好不好?”


    蕭以沫的心一顫,她望向了他,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此時再加上心疾,更是病上加病。看著他痛苦的喘著氣,那隻曾給予她希望和溫暖的大手伸向了空中,向著她站立的方向伸過來。


    她終是不忍心如此殘忍的折磨他,她低下頭啞聲道:“絕,迴去吧!一切都成了定局,我和你之間,結束了。”


    “以沫……以沫……我和你之間才剛剛開始,我們忘掉以前,我們有新的生活……”冷崇絕見她終於說話了,於是推開扶著他的梨冰和風間,跌跌撞撞的向她走過來,“以沫,我想你……我想得心都疼了,想得連眼都不敢合過……”


    “絕……絕……”蕭以沫隻用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在輕聲唿喚著他。所有的堅持在一句“我想你”時再一次的土崩瓦解,她是那麽的不想見他,就是因為抵製不了他的堅持。


    “以沫……”冷崇絕努力吞下喉頭上的湧上來的血腥味,深情的凝視著美麗無比的她,“迴來我的身邊,我會用一生來給你溫暖……讓你在冬天的每一個夜裏都像有火爐在溫暖著你……我不會再有其她的女人……這一生我隻要你……”


    這些話很溫暖人心也很感動人,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看著他被折磨得傷痕累累,看著他溫柔又霸道的深情訴說,蕭以沫的心跟著他的痛而痛……


    此時握著蕭以沫手的鴻弈,看著這一對年輕而勇敢的戀人,心裏唏噓不已,如果當年他有冷崇絕這麽勇敢,將心裏話都說出來,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無法迴頭。


    “去吧!以沫,浪子迴頭金不換。”鴻弈輕輕的鬆開了手。


    “社長……”蕭以沫感動的流著淚,“我不想去……”


    她真的不想去,她要徹底結束這一段情,這一段愛,愛他,她太累了。


    她一向需要的不多,她隻要知道,他曾經如此在乎過她,如此深情的溫暖過她,就夠了,真的夠了。


    鴻弈見蕭以沫是個死心眼的女孩子,也不再說什麽,隻是他希望她能幸福。


    “不想去也沒有關係,你就幫我打理水瓶畫社,水瓶畫社是你永遠的家。”


    “謝謝社長……”蕭以沫覺得一生有這樣的男人,他不是愛人,卻一樣暖暖人心,是一份多麽珍貴的情誼。


    那麽,等童書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她會找到母親,然後安心的在水瓶畫社上班,過著平淡如水卻又安靜怡然的日子。


    “那……我們繼續吧!”蕭以沫也執起了鴻弈的手。


    “以沫……以沫……不要……”冷崇絕見自己無論多深情的坦白也不能喚迴蕭以沫的心,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他要阻止她,即使她恨他,他也不能就這樣失去她……


    因為,這一生,她是他的,都隻能是他的。


    “絕狼站住!”在這儀式關鍵的時刻,童書見冷崇絕再次出現攪局,她手上的畫筆閃電般的向他襲去。


    冷崇絕沒有躲,他也沒有力氣去躲,他也不想去躲,隻要童書不將畫筆對著蕭以沫,她拿多少畫筆來插他,都沒有關係,他強壯著他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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