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明天我帶你去看心理醫院。你不能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少龍抱著她躺下,側身擁著她,緊貼她冰冷的身體,說,“睡吧,我們一直開著燈,睡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在他懷裏唐馨閉上眼睛,什麽也不去想,漸漸地踏實的睡著了。


    第二天,少龍帶她看過心理醫生後,又驅車和她來到了夢島。


    當初因為夢島項目之爭,她已無數次聽說過這個小島,今天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車子停在清江邊,眼前是一條長長的小路通向江中間。


    秋日的陽光灑在江麵上,泛起金色的波光,小路的兩邊長滿了白色的雛菊。


    少龍牽著她的手,猶如一個將公主領進城堡的王子,笑容是那樣的燦爛。


    江風吹過,唐馨理了理飄起的碎發,喜歡上這裏的風景,說:“以後來這裏度假的人一定會舍不得離開的。”


    “你喜歡這裏嗎?”少龍見她眼中終於有了光彩。


    “喜歡,這條小路像是一座橋,夢島上是不是更美?”唐馨加快了腳步朝前走。


    少龍跟上她,覺得她說得很貼切,連接江岸與島嶼的路確實就像從塵世通往世外桃源的橋,不如等度假村建好了,就給這條小路取名叫夢橋。


    到了島上,唐馨沒有看到她想象中的建築工地,在建的每棟房子都相隔一段距離,掩藏在綠色的植物中,隻有走近才會看到每次房子邊都有幾個工人正在忙碌。


    沒有機器的轟鳴聲,沒有漫天的灰塵,唐馨奇怪的問:“這樣也可以建房子嗎?”


    少龍笑著說:“在這裏建度假村的理念就是盡量不破壞自然的環境,做到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融。”


    “到時我也能經常來這裏度假該多美。”唐馨隨口感歎的說。


    少龍牽緊她的手,將她帶到一棵玉蘭樹附近在建的房子邊,指著不遠處的江麵說:“我們每次來時就住在這棟房子裏,可以毫無遮擋的望見江水。房前是個花園,裏麵種上玫瑰,孩子們可以在這裏玩耍”


    唐馨聽他說到孩子,心中一緊,他要是知道因為她的不小心,他們曾失去過一個孩子,會生她的氣嗎?


    “為什麽要種玫瑰?”她隨便找了個問題打斷了他對未來的描述。


    “因為我母親喜歡玫瑰,父親曾答應她會在這裏的花園裏種滿玫瑰。”


    看他有點傷感的神情,她也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們之間上一輩恩怨的陰影仍然存在,如果他們要長相廝守的話,對她母親就一種致命的傷害。


    唐馨神色黯然的說:“你們父母也很相愛,和我爸媽一樣。”


    少龍努力忽略掉他們之間這驅不散的陰影,說:“要不要去江灘走一走,在江的中央看江水,又別有一番風味。”


    “我想迴去了,我累了。”唐馨又變得頹廢而沮喪的說。


    少龍捏住她的雙肩,似乎想把自己的力量全注入給她,低頭和她碰了碰額頭說:“好吧,我們迴去。把所有問題都交給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今天和心理醫生聊得怎麽樣?”


    唐馨淺淺一笑說:“聊得很愉快,她說我沒什麽大問題。”


    一陣風過,樹上的木蘭花瓣紛紛飄落,她轉了個身,仰起頭張開雙臂接住凋落的花瓣,為了不讓少龍因為她更痛苦,盡量忘記那些煩心事,笑得很開心的說:“以後我就站在這棵樹下,看著你和孩子們玩耍嬉戲。”


    少龍帶笑深情凝視她,在離開前心中始終不放心,馨,你快點振作起來,當我不在你身邊時,希望你還能像以前那樣堅強不屈的生活。


    看著唐馨的情緒一天比一天好轉,不再每天不停的洗澡,精神也趨於正常了。


    他開始抓緊時間著手辦一些重要的事,眼看他和易建軍談好的一個月的時間日益臨近。


    今天他將張振春約到國色天香最隱秘的一間包房,想要安排幾件必須得辦的事。


    張振春到了時,秦少龍已坐在包房內,神情凝重的晃動著酒杯,若有所思的輕抿著杯中的紅酒。


    他知道肯定是出什麽大事了,還沒坐定就猜測著問少龍:“你去北京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是怎麽把唐馨安全從北京帶迴來的?不會是犯了什麽大事吧?”


    少龍望著他,想起他們以前在這裏曾謀劃過關於報仇的好多事,仇是報了,過了這些年,轉了一大圈,最終受到懲罰的不光是仇人,還他自己,好像是一次因果的輪迴。


    想起他趕到北京後,目標明確的去找嚴洛寒,但發現嚴洛寒已經因為這件事被關進去調查,根本都無法見他。


    隻好請北京的朋友幫忙找嚴洛寒的朋友了解他進去前的行蹤,總算查到了嚴洛寒為唐馨租的房子,卻早已人去樓空,在那處房子附近等了兩天依然是大門緊鎖。


    聽北京的朋友分析嚴家公子最近出得這檔事的內幕,他就更加擔心,自己趕來時是不是已經晚了一步?唐馨也許被鬥爭核心的厲害人物控製起來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才能找到她,才能救她。


    在一籌莫展時他想到了被調迴北京的易建軍,雖然明白易建軍就算知道唐馨的下落也不會輕易告訴他,可那怕有一絲可能,他也要試一下。


    找到易建軍工作的地方,在出口攔住了他,說出自己的來意,問他是否知道唐馨的下落。


    沒了抱太大的希望,料想易建軍一定會對他橫眉豎眼的說不知道,不關的他事,就可以隨便諷刺他幾句,把他打發走。


    而事實上易建軍看到他時隻流露出一絲的意外,然後用很玩味的眼神注視他說:“我知道她現在在哪裏,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談一談。”


    易建軍竟然知道唐馨的下落,他的心中頓時閃過無數的念頭,唐馨和嚴洛寒那段視頻不可能是他們自己錄得。


    他看到易建軍眼中閃耀著一種他熟悉的光芒,那是獵人發現獵物並已有了十足把握逮到獵物時才有的目光。


    沒想到易建軍會錄下這樣的視頻,畢竟他和唐馨曾那麽相愛,把她當成和嚴洛寒交易的籌碼已經夠殘忍了,還要留下這樣的東西作為控製他們的利器,就像是在頭上猛打一錘,還要在背後射支冷箭。


    現在易建軍已經更勝以前的他,看來洛寒和唐馨是易建軍算計中的,而他則是自投落網的獵物。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當他聽到終於有人說知道唐馨下落的激動,已經不複存在了,要救唐馨他隻能冷靜的應付易建軍,說:“隨意,那就談一談。”


    易建軍帶他來到一家中式茶館,在茶香嫋嫋中,他們如同好友一般相互寒暄了幾句,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每天都叫囂著要你死得人,而是見麵時永遠對你恭謹謙和的人。


    “她被關在一間暗無天日的屋子裏,他們每天用兩隻兇惡的大狼狗嚇她。”易建軍忽然話鋒一轉盯著他的眼睛,形容唐馨的處境,說,“在那種地方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一個正常的人瘋掉,對於像她那樣倔強的個性這還隻是開始。他們還會不給她吃的喝的,讓她整夜整夜的無法入睡……”


    他緊緊的握著茶杯,幾乎要將瓷質的茶杯捏碎,神色未變的打斷,好笑的說:“你是怎麽忍心做到的?以前我恨她時也曾想過要用盡方法折磨她,但總在後悔和不忍心之間糾結,所以幹脆讓自己對她好點。以前我覺得你們是很相愛的一對,現在我發現隻是她愛你,你就沒愛過她。”


    “我不愛她?我要是不愛她,她早就死在裏麵了!”建軍激動的說,“是我讓她暫時安全的活著。”


    他哦了一聲,相信建軍這句話是真得,唐馨現在應該還安好的活著。


    他將茶杯重重的磕在桌上,心中怒火中燒,“你竟然這樣羞辱她,我想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愛過你,還生下了……”他差點就想告訴他那個孩子是誰的?


    “你這樣對她,和那些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她的人又有什麽區別!”


    他還是忍住沒說出關於孩子是誰的真相,要是讓建軍知道那個孩子是自己的,估計唐馨這一輩子都和建軍牽扯不清。


    建軍得意的笑著說:“你沒在裏麵見過她,你不知道她有多無助多害怕,我隻好每天晚上都去陪著她,用身體來慰藉她。”


    他清楚她是不可能再愛建軍的,卻要每晚被建軍占有,對她來說會有多痛苦。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她?”少龍怒問。


    建軍悠悠的說:“說實話,對某些人來說她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是讓她無聲無息從這個世上消失,還是把她放出來交給你,就要看你怎麽做了?”


    在這場談判中他注定要輸,他無法像建軍那樣做到什麽也不在乎,什麽都可以放棄。


    “你到底想怎麽樣?要用我的命換她的命嗎?”


    終於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視他,讓他不得不低頭,建軍冷傲的說:“你的命對我來說一錢不值。我不要你死,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了。我隻要你自己承認害死我父親,還有唐馨的父親。”


    建軍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支錄音筆,放在桌上,“把你當年的罪行全部說出來,一個字也不能漏掉,我要你自己認罪伏法。”


    他沒想到建軍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一時愣住了,心中五味雜壇。


    “做不到吧,那你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唐馨本來就是我的女人,我要她生她才能生,我要她死她就得死!我要把她永遠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隻供我一個人享用,你們誰也救不了她,我會在每一個寂靜的夜晚折磨她,撕裂她,讓她痛,讓她叫,讓她哭,至死方休……”


    “夠了,我可以答應你對著這支錄音筆說出自己為了報仇做過的所有違法的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建軍有種掌控一切的狂妄,說:“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現在在你麵前隻有兩個選擇,不是你自己認罪,就是讓她被我折磨至死?”


    “我還可以選擇不管她,如果我現在拂袖而去,你不過是在傷害自己愛的人,想報的仇永遠也報不了,我依然可以在美國過得逍遙快活。你最好相信我狠心起來絕對比你更冷血無情!”當敵人把你逼到無路可退時決不能輕易的束手就擒,即使犧牲自己也要讓犧牲是有價值的。


    建軍覺得他即便敗了也是個不容輕視的人物,問:“什麽條件?”


    “放了她後再也不要糾纏她,給我一個月時間安排好公司的事,我會欣然接受法律的製裁。”


    隻要他對著錄音筆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想他一個月內也玩不出什麽花樣,建軍妥協的說:“可以接受。”


    他拿過桌上的錄音筆,起身說:“還是明天這個時間你放人,我就把錄好的錄音筆給你,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如果他願意接受法律的製裁可以終結這仇恨的輪迴,能夠讓唐馨的母親從心裏原諒他對她們造成的傷害,那也是值得的。


    “什麽?你跟易建軍做了這樣的交換,才帶迴了唐馨嗎?”張振春聽他說了去北京發生的事,震驚了。


    少龍也無法預知,當那支錄音筆被易建軍交到相關部門,一旦定罪自己會被判多少年,說:“張哥,現在在我被抓進去前,我必須和你交待幾件事。”


    張振春想著有什麽辦法可以幫他解決這件事,說:“你難道真得準備等著人來抓你,不如現在就偷渡逃迴美國,即使易建軍拿著證據也拿你沒辦法。”


    “不行,我愛唐馨,就必須給她們母女一個交待。”


    “你可以帶著唐馨一起偷渡。”


    少龍搖搖頭說:“我想過很久,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隻有這樣贖罪,我和她才能再無任何心結的相愛相守。”


    張振春無法勸服他,隻好說:“有什麽是要我幫忙的?”


    少龍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說:“如果我被抓了,你幫我找到嚴洛寒,讓他想辦法挾製易建軍。要不然易建軍還是會去糾纏唐馨的,隻希望我不在時她能得安寧。”


    “我會的,易建軍這小子太狠了,就算你進去了我也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張振春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恨恨的說。


    少龍一想到又將不得不離開唐馨,心痛就如潮水猛烈的向他襲來,說:“還有我不在時幫我偶爾關心下唐馨的情況,我存在她名下的美金你找個合適的機會給她,要是她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幫下她。”


    “嗯,那夢島的項目還要繼續嗎?”張振春心裏也不舒服的問。


    少龍肯定的說:“一定要按照原定的設計方案完工,和唐順逸、易國明的恩怨是以前的,應該不會影響這個項目,我想把鑄天誠公司轉到你的名下,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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