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憨憨一笑,“妮子記性不錯。”


    旁邊人見不得他一副騙小孩的模樣,譏笑道:“你一胸口碎大石的懂什麽輕功,淨騙小姑娘!”


    “胸口碎大石怎麽了!你碎一個我看看!”


    大漢不服,拉著聞玉評理,“妮子你說,那個輕功是不是踏雪無痕,是不是!”


    聞玉忙搖頭,“絕對不是!”


    “看到了沒!”大漢揮了揮拳頭。


    “一個小丫頭說的算什麽!”


    “小丫頭說的怎麽就不算了!”


    “就不算!”


    “就是算!”


    兩人說著說著吵了起來,吵著吵著便開始你推我一掌我踹你一腳,最終一觸即發,幹脆互毆對方。


    小個子男人的臉被大漢一拳打歪,門牙飛濺。


    聞玉看得心肝兒一顫,小心翼翼挪了個地方。


    那小個子男人見打不過,便開始唿喚本門師兄弟,“師兄!師姐!有人打我!”


    他這一聲慘嚎,底下馬上有人接應,“誰打我師弟!”


    “誰敢打我師弟!”


    一群人衝了上來。


    大漢一看雙拳難敵四手,也開始叫幫手,不一會兒便湊齊了一大幫大漢,兩方人馬撞在一起火拚起來,撕臉抓屁股胡亂打成一團。


    太兇殘了……


    聞玉從人堆裏爬出來,頭都給擠歪了。


    她摸了摸地上,想把自己被擠丟的發帶撿迴來。


    “姑娘,你的東西。”


    一道好聽的聲音落下。


    聞玉抬頭,麵前站著一個灰袍少年,掌心攤開,正是她的發帶。


    “比試開始!”


    魏伐最後一個上來,卻並不急著行動。


    眀玄雙手環胸立在鋼絲上,看魏伐很不爽,這人挺能裝,大家都走台階上來,就他非要秀一下。


    “小子,你鞋掉了。”


    他忽然朝魏伐示意。


    魏伐知道眀玄在詐他,沒有低頭,隻是禮貌地掃了一眼腳底,“多謝明公子提醒。”


    聽到“明公子”三字,眀玄立即麵露陰沉,沒想到這麽一會兒魏伐已經打聽出了他的身份。


    他最恨別人查他,這人是在找死!


    魏伐正欲往前走,身後突然飛來一道寒光,劍氣刮得他脊背一涼。


    眀玄出劍極快,令魏伐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激怒了他,讓他連躍三根鋼絲過來殺他。


    “明公子!”


    魏伐側身閃躲,堪堪避過一擊,身形這才晃了晃。


    眀玄卻悠然落定在鋼絲上,輕飄飄地看著他,“不錯。”居然能躲過他一招。


    “姑娘,你的東西。”


    灰袍少年仍伸著手。


    聞玉迅速從他手心抓過發帶,聽到眀玄在上頭打起來,忙抬頭去找,便見眀玄步履如飛地連躍三根鋼絲,給了魏伐一劍。


    看清眀玄這一連串動作後,聞玉眼睛猛地發光,她一直沒怎麽注意過眀玄的輕功,沒想到他還挺厲害!


    有前途啊,聞玉喜滋滋地看著他。


    眀玄低頭看見聞玉衝他笑,微微勾了勾唇角。


    底下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指著眀玄竊竊私語,“咦……你們看那小子。”


    “他是什麽路子?”


    “好像也有兩下啊……”


    見倆人要打起來,趙啟元早已拔腿往前衝,一心隻想著奪下碧水劍,完成夏雁然的囑托。


    聞玉一麵看著眀玄,一麵艱難地給自己係頭發。


    “莫師兄。”


    碧水山莊一個小弟子拿著令旗上來,遞給她身旁的灰袍少年。


    另一邊還有一堆人在火拚,灰袍少年趕著去勸架,見聞玉還在原地紮頭發,停住腳步看她,“姑娘,你去外圍站著,這裏人多怕是會傷著你。”


    聞玉搖頭,為了看眀玄打架不肯走。


    她那個發帶應是壞了,灰袍少年心道,在撿發帶的時候便發現上頭的絲綢斷了,他看著聞玉嬌小的身影,忽然從隨身佩劍上解下兩根細細長長的劍穗。


    “用這個吧。”


    他將紅絲絛遞到聞玉跟前。


    聞玉抬頭看他,沒有接。


    “莫清世!快過來,要打死人了!”


    人堆裏有人喊。


    莫清世飛速將劍穗塞到聞玉手心,衝過去拉架。


    聞玉看著他的背影,拿著劍穗看了會兒才慢慢紮了起來。


    眀玄在鋼絲上和魏伐邊飛邊打。


    魏伐知道眀玄的身份,不太想和他拚命,便道:“明公子,我本無意奪碧水劍,你何必與我苦爭。”


    “小爺就是看不慣你裝孫子。”


    眀玄不跟他講道理。


    這人片刻功夫就把他查了個清楚,不管安的什麽心思都讓他感到厭惡。


    “拔劍,別說我欺負你!”眀玄瞥著他道。


    魏伐見他執意為難自己,隻得應戰,將隨身的佩劍緩緩抽出。


    清光乍現,劍影投射在雪地上,宛若一條飛舞的銀龍。


    “孤陽……”


    人群中有人驚喜大叫,“孤陽劍!”


    聽到這名字的人紛紛看向魏伐手中的長劍,仔細打量起來,“孤陽劍?是江彥休當年用的那把孤陽劍?”


    眾人唏噓不已,都知道他用這劍殺了天劍女魔頭,卻不知他將這劍傳給了徒弟。


    “孤陽劍……”


    夏雁然看看魏伐,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月寒劍,覺得似乎有巧合。


    這時秋水忽地抓住她的手,滿麵激動,“雁然師妹!是孤陽劍!快看那是孤陽劍!”


    “怎麽了?”


    夏雁然不明白她為何激動。


    “孤陽月寒,天下無雙!”秋水看著她手中月寒劍,睜大眼睛歎道:“兩大絕世名劍,你竟沒聽說過!”


    “魏師兄那把孤陽劍,和你手中這把月寒劍,當年可是叱吒江湖的兩大名劍,合稱孤陽月寒,天下無雙。”


    “孤陽月寒,天下無雙。”


    夏雁然喃喃念道,心中驀然悸動。


    魏伐那把孤陽劍……和她的,竟是一對?


    秋水似乎看出她的心事,不禁笑道:“雁然師妹有所不知,當年江湖上還有傳聞說孤陽劍和月寒劍是一對兒,也就是江彥休和那天劍女魔頭……”


    說到這裏她忽然有所忌諱似的,頓了頓,“……師妹我不是拿你和天劍女魔頭比的意思,我是說你和魏師兄……”


    夏雁然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佯怒地笑了一聲,“亂說什麽。”


    聞玉站在台下看到這把劍怔愣一瞬,很快便收迴目光。


    眀玄被孤陽劍晃了一眼,心頭不知怎的湧出些許異樣,再朝那劍細看下去,發現劍刃尾端有一道細小的月牙缺口。


    “殘劍?”


    眀玄眯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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