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興國大將及未出征的將領們,焦急的在帳篷裏等,偷襲人家的營地,當然不可能整軍都去,總得留點兵力看守營地,這樣的話,去襲擊的人數,肯定沒有對方人多,再加上焜昱國層出不窮的花招,眾人心裏都沒譜。


    帳篷裏盡管有好幾個人,可都安安靜靜的,仿若沒人一般,油燈的火苗時不時晃動一下,晃的每個人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在身後舞動。


    有言曰:一分鍾有多長?這要看你是蹲在廁所裏麵,還是等在廁所外麵。從軍隊出發,大將他們已經等了不止一個一分鍾了,似乎這樣的等待已經沒了盡頭,直到他們變為白骨化為灰燼,怕是都等不到結果了。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不過,山林裏亮的晚,大將。將領們並未發覺天已經快亮了。


    突然,營地裏出現了騷動,大將與將領們急急衝出帳篷看,沒有看到他們期盼已久的軍隊,卻看到一個個爬倒在地的兵士。


    短暫的吃驚後,大將立刻意識到:焜昱國軍攻來了!


    大將立刻下令,但,他的命令還未說出來,一片濃煙便漫了過來,隨即眼睛刺痛,眼淚、鼻涕不受控的奔流而出……


    新一天的太陽冉冉升起,樹林裏傳來了鳥兒歡快的叫聲,生物們開始了又一天的活動,山風依然帶著山林裏的香氣,拂過它經過的所有事物。


    焜昱國軍在這場戰鬥中,雖有損傷,但,並不嚴重,反倒是武興國,全部被撿迴來當戰俘,武興國的營地裏,四處活動的都是焜昱國軍,這次收獲頗豐,輜重、馬匹、武器等等,焜昱國軍各個都喜眉笑眼。


    在焜昱國營地裏,負了傷不能動的人,躺在病床上喊道:


    “你們去武興國營地的,幫我們多搜刮搜刮,爺這傷不能白受了,這箭,爺得賺迴來!”


    兵士們嘻嘻哈哈的打趣了一陣,便都跑了。


    在京城裏等消息的楊集始,已經好多天沒有得到前方的戰報,心裏有些不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渺無音訊。


    坐在書房裏,看著前線的方向:


    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日盼夜盼的消息終於來了,卻不是大將發來的,而是甯昤,楊集始看到“焜昱國奕王”的署名,心裏覺得不怎麽好,展開信件來看,果然,前方大軍全軍覆沒!


    楊集始的下巴差點掉地上,揉揉眼睛,又仔仔細細、反反複複的看了下,確實沒有看錯,裏麵還夾了封大將寫的信,也證實了甯昤所言不虛。


    之所以楊集始確定是大將的信,是因為大將在信中,留下了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印記,所以,楊集始才確信,幾萬的大軍,全軍覆沒,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坐在椅子裏呆愣了許久,才緩過神來,又拿起甯昤的信細看,特別是後麵一些釋放俘虜的條件,看的楊集始是直嘬牙花子!雖然沒有讓他們割地賠款,可那條件,也不必割地賠款好多少了,但又不能不去換迴戰俘,否則一人一口唾液,都能把他淹死,還談何執政,統領武興國的民眾。


    牙咬了又咬,拳頭握了又握,隻得同意換迴戰俘的條件。


    同意後,焜昱國人送來戰俘的人數,楊集始是真的想噴血了,幾萬大軍,居然沒損失多少人,可以說連人帶馬,一個不剩的全成了俘虜,難怪條件提的在他接受範圍內,他還想著全軍覆沒,也沒多少戰俘需要換取,可現在看到這個數字時,當即便忍不住爆粗口:


    “他娘的!焜昱國的仗是怎麽打的?!幾乎沒打死一個人!這他娘的是打仗嗎?!”


    爆粗口歸爆粗口,東西還得準備,因為武興國這裏不是畜牧區,所以,甯昤並未向他們要馬匹等畜牧產品,而是要農耕產品,還有藥材等山裏的產物,把戰俘贖迴來的物資,趕上了武興國一年的生產量。


    這還不算完,以較低的價格,兩國達成了銅、鐵的交易,楊集始本想少報每年銅鐵的產量,可是,泫已經做好了調查,楊集始根本忽悠不了他們,恨的楊集始是咬牙切齒。


    戰俘們被贖迴來後,大將直接被免職,降到了九品官,也就是差不多沒什麽品級了,之所以沒斬了他,也是因為焜昱國是在太強,朝堂上不少人為大將求情,這才讓大將免去一死。


    楊集始怎麽氣憤,焜昱國可不管,你們不是愛跳騰嗎?這下看你們還跳不跳了。


    焜昱國押著一堆物資,樂顛顛的往迴走,洗劫了幾萬人的軍隊,再加上這些物資,凱旋而歸對於他們來說,不是重點,滿載而歸,才是重點。


    烏鐵蛋傻樂傻樂的說:


    “我怎麽感覺我們是去搶劫的,不是去打仗的。”


    辛未拍了他一巴掌:


    “瞎說什麽大實話呢!小心奕王收拾你!”


    烏鐵蛋吐吐舌頭,有些擔心的瞅了眼甯昤。


    泫卻笑著接過話說:


    “能搶劫別國,也是我們的能耐!這種仗以後多打打,咱們的國庫更充盈!”


    丁卯將手中的馬鞭揮的啪啪響:


    “跟著卓爺有肉吃!”


    眾人一路嘻嘻哈哈的往迴走。


    進了焜昱國,羊舌煬大擺筵席,為他們接風,甯昤把一些農作物的種子留給了他,隴南這邊的氣候更適合種植農作物。


    席間,羊舌煬有些微醉的問甯昤和泫:


    “咱們都把他們幾萬大軍給揍了,何不借此機會一手全端了武興國?”


    甯昤晃著酒杯裏的酒說:


    “首先,這裏有很多氐族,從前仇池國開始,氐族就是統治一方的霸主,這麽多年來,他們早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不可能臣服於我們。”


    喝了一口酒繼續說:


    “再個,那裏是兵家必爭之地,以後我們肯定要與魏國,以及南方的某個政權對上,這些都是強國,我們對抗一個或許還可以,但,沒有能力對抗兩個,更何況,我們的西麵還有吐穀渾在虎視眈眈,就算我們想吞並武興國,也得量力而行。”


    又給自己填滿酒:


    “最後嘛,武興國這裏四麵環山,易守難攻,與蜀地一般,即使我們得到這片土地,也不好掌控,一個是他們若鬧事,我們的援軍不易進來,再個,派誰來都有可能自己做大,就好比當年的劉備,其實劉備並不是很強,可就是借助蜀地的地形優勢,硬是與曹操、孫權,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麵,之前的成漢也是如此,所以,派誰來管理這個地方,隻要管理的好了,都可能受到皇上的猜疑,引起朝堂動蕩,可吞並的地方,不好好管理,要它何用?”


    一仰頭喝下酒杯裏的酒:


    “既然如此,我們幹嘛要這個地方?有好處了我們才能要,沒好處的事情,誰會傻的去做?”


    羊舌煬愣了愣,放聲大笑:


    “不愧是戰神奕王!果然是軍事方麵的人才!在下佩服!”


    在這裏修整了幾日後,除了施岑帶的並外,甯昤和泫帶著最初的五百多人,押著物資,往京城走。


    在上路後,甯昤發現泫沉默寡言。


    休息後再次開拔時,甯昤拉著泫坐進了馬車裏,抹著她臉上的黑灰:


    “怎麽不說話?有什麽事情嗎?”


    泫看著甯昤,平淡的說:


    “我們雖然揍了齊國,可還是不知道,是誰將我的身份抖落出去的。”


    甯昤心裏一震,被接連的勝利衝昏了頭,他們隻所以出兵,就是因為某個幕後混蛋,揪著泫的身份不放,才擼著袖子出去打臉的,現在外麵的事情是解決了,可內部呢?那個幕後混蛋還沒揪出來呢!


    甯昤皺著眉說:


    “外部的外援,已經被我們解決掉了,而且魏國還在與剛建立的梁國作戰,暫時它倆都騰不出手來插手我們的事,吐穀渾正在從我們這裏學習東西,也不想打破現在的局麵,也不會插手,沒有了外援,這個幕後黑手,要不,縮起來找機會,要不,可能會狗急跳牆。”


    泫額頭抵在甯昤肩上:


    “昤說的不錯,可是,有這樣一個人在我們中間,都不敢大膽來往了,與他們……還能一起喝酒嗎?”


    甯昤歎口氣,攬著泫的腰,將她拉進懷裏:


    “不管怎麽樣,我都在。”


    泫愣了下,隨即輕笑一聲,抱著他的腰:


    “嗯。”


    打了勝仗,又帶迴這麽多物資,別說甯焽他們,就是老百姓都樂顛顛的,哪哪對這次的出征都津津樂道,不過,在朝堂上,高興過後,依然一片壓抑,因為這一連串事件的幕後之人,還未抓到。


    甯晑自從被貶為庶人後,一直在京郊的村子裏過活,他並沒有暴漏身份,對外說自己叫尕寧,與村民們一起下地種田,在院子裏養雞、種菜。


    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挺苦,從小養尊處優的,連鋤頭都沒摸過,加上他就吃喝玩樂,身體虧空,掄不了兩下,便胳膊酸困的掄不動,沒到一天,手上便大大小小的起了不少血泡子。


    最初住的房子,也是四麵透風、天陰漏雨,冬天的時候還被雪壓塌了,幸虧那天甯晑去地裏幹活,不然恐怕他也得一起被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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