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不知道在煙霧包圍後,後方是否還安全,但,現在那裏是他們唯一的退路。


    不過,很快事實便證明,他們被包圍了,各個方向上,不斷有兵士莫名爬倒,眼淚、鼻涕流成一河灘。


    將領想帶上這些人走,可是,隨著倒地的人越來越多,這個想法已經是不能實現的了。


    武興國軍邊後撤,邊向各個方向放箭,不知是否有效,但,也總得做點什麽,不能就這麽伸著脖子挨打。


    在被包圍前,隊伍中已經跑出去一個給大將報信的,其實是焜昱國軍故意放出去的,大將得到消息後,出了一身冷汗,他認為自己,已經很認真的在對待與焜昱國軍的作戰,可現在發覺,似乎不管自己認真,對方都跟玩一樣,便把他們打爬下了。


    就比如現在,在自己地盤上,斥候居然都沒探到焜昱國真正的部署。


    大將看著沙盤:


    “不愧是戰神!”


    抬頭看著一屋子等命令的將領:


    “撤!”


    眾人一愣:


    “不去救那些將士嗎?那些可是咱們武興國的將士啊,他們為武興國拋頭顱灑熱血,我們不能貪生怕死的放棄他們!”


    大將歎口氣:


    “你們以為我不想救嗎?你們想想,瞬間就被包圍了,怎麽可能還有人來給咱們報信。”


    眾人又是一愣,一個將領瞪圓了雙眼:


    “難道那個人背叛了我們?!”


    大將擺擺手:


    “不,那個兵士不顧個人安危,拚死迴來報信,他是好樣的,我們不能懷疑他,隻是,這是焜昱國的計策,故意放一個兵迴來報信,如果我們救,便又中了他們的圈套,會損失更多的人,我們得保存實力,找機會反擊!”


    眾人中,有些認可,有些不認可,依然認為大將是貪生怕死,大將也不再與他們囉嗦,不同意撤離的將領,直接打暈帶走。


    那麽,大將的推斷是正確的嗎?是正確的!


    焜昱國軍的假動作,迷惑了斥候的視線,其實,焜昱國軍早都做好了包圍,至於那個武興國兵士,當然不可能他迴去,就順順利利的放他迴去,攔截了他一會,拖了拖時間。


    人在閉著眼睛時走直線,即使認為自己走的是直線,其實已經偏離了,走的越長,偏離越大,所以,被焜昱國包圍的武興國軍,濃密的煙霧遮擋了他們的視線,失去了參照物,加之混亂,他們快速偏離後方,往他們認為的後方撤退。


    焜昱國軍看他們偏離主線,在援軍會來的地方,布下埋伏,如果援軍來,照舊用***、生化武器把他們收了,來多少,收多少。


    所以,大將在駐地暴露的情況下,選擇撤離,而不是救援,是正確的。


    這些出來攻擊焜昱國軍的,當然最後全被撿迴去做了俘虜。


    中國有句俗話:事不過三。


    經過前兩次的失敗,大將總結出,跟焜昱國對戰,駐地不能選擇隱蔽的地方,得選在寬敞,通風好的地方,寬不寬敞的倒不是重點,關鍵是要通風好,至少能保證不被煙霧蒙了眼。


    大將防煙霧的舉措,無意中,也防了他們認為是妖術的生化武器。


    選好位置,進行部署,可是,那些反對後撤的將領醒來後,便開始鬧事,陣前不斬將,大將雖然很氣憤他們,但,也不能對他們軍法處置,特別是經過兩次失敗,軍心大為不穩,這些將領也都有著自己擁護的人,如果斬了他們,可能造成軍隊混亂,出現臨陣倒戈等背叛的人。


    思前想後,將這些人送迴了京城,交給楊集始處理。


    楊集始不斷的受到前方的戰報,看的是一驚一乍,現在又突然受到前方送迴的將領,很是不解,讓人將這些將領帶到麵前,問他們原由。


    這些將領很是氣憤的,大講特講大將如何置將士於不顧,貪生怕死。


    楊集始扔掉他們言語中抱怨、憤懣的部分,得到了事實,楊集始也讚同大將的做法,撤退,為武興國的日後,保留了實力,隻是,兩軍到現在,都沒拳頭碰拳頭的打一仗,自己倒是損失不少,楊集始也開始考慮繼續戰鬥下去,是否還有意義。


    在前方,武興國這次選的駐地,既然通風好,就不可能太隱蔽,被焜昱國的斥候探到地點。


    甯昤看著一旁端晚飯進來的泫,兩手枕在頭後,悠哉的說:


    “看來經過前兩次,武興國的大將是放棄他們的優勢了,不打算利用地形,要和咱們來打明棋了。”


    泫邊擺放碗筷,邊說:


    “如果他還抱著自己並不是優勢的優勢不放,那最後怕是連他這個大將,都得被我們撿迴來。”


    話說間,已經將碗筷擺放好,衝甯昤招招手:


    “過來吃飯吧。”


    甯昤卻耍起了賴:


    “哎呀,你的夫君排兵布陣的,好累,需要你喂飯。”


    門外端著飯,準備進來的甯猛,身體不由抖了下,好端端的被塞一嘴狗糧,決定還是迴帳篷自己吃飯吧。


    武興國大將,既然選擇了個通風好的地方為駐地,那麽,甯昤便反其道而行之,選了一個通風不那麽好的地方駐紮。


    大將這邊做好了各種部署,隔三差五去就焜昱國營地前挑釁,激他們迎戰,可焜昱國就不出,眾將士就跟看猴戲一般,在營地裏看他們挑釁,有些將領耐不住,也想著直接攻打營地,可還沒進入弓箭射程,就被彈弩給逼了迴來。


    大將對這種狀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語道:


    “難道是想與我們耗著?”


    可再細想,他們的補給線並不長,武興國就在身後,補給很容易,而且現在是秋天,整個大山就是一個食材寶庫,他們根本不愁吃的,但,對於焜昱國來說,他們補給線長,這樣耗下去,對他們沒一點好處。


    大將問眾將領:


    “知道焜昱國怎麽補給的嗎?”


    一個將領說:


    “他們除了輜重外,也與我們一樣,而且他們的彈弩隱蔽性好,比起弓箭來,更不容易被獵物發現。”


    這樣的話,大將更有些不解了:


    就算有補給,可雙方都不缺補給,這麽耗下去又有何意義?


    大將有些煩躁的搓搓額頭,對上焜昱國,真是打的他一點招都沒了,難怪連魏國都要忌憚焜昱國三分,現在大將可是深有體會了。


    焜昱國這邊,甯昤下令不許迎戰,但為了讓士氣不滅,每次武興國來挑釁,甯昤都會讓將領們帶兵士們去“看戲”,除了讓將士們保持一個高昂的鬥誌外,也是讓他們做防禦,防止武興國衝進弓箭射程內,這樣也可以保證他們處在戰鬥狀態中,而不是休假狀態。


    多次挑釁下來,武興國軍一點好處都沒嚐到,本就低迷的士氣,更加低迷。


    大將的火氣也上來了,召集眾將領來,部署襲擊!


    夜晚四更天時,是醜正二刻,名“雞鳴”,是人們睡的最沉的時候,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這個時候,也是梁上君子頻繁活動的時間,又叫“狗盜”。嗯?“雞鳴狗盜”不知是否與這個有關?或者,這個是否與“雞鳴狗盜”有關?


    哎呀!又歪了!


    這樣的時間裏,巡邏的人即使換了班,也難免腦子有犯木的時候,是最好的偷襲機會,大將準備趁這個機會,夜襲焜昱國的營地。


    襲擊人家的營地,除非人數上占優,又或者是某一方麵占優,才敢跑到老虎嘴裏謀肉吃,大將先命一隊人,趁黑,摸到弓箭射程以內,偷襲大隊,則伏在遠處等。


    潛進來的人少,總能避開巡邏的,而且,也不用潛到焜昱國的眼皮底下,隻需進入弓箭射程即可,所以,這隊先遣隊,很順利的進入了預定位置。


    安安靜靜的焜昱國營地裏,偶爾傳來火燒木頭的劈啪聲,隱隱也有兵士們低聲聊天聲,樹林裏不知是什麽鳥,時不時也噢噢的叫幾聲,山風帶著山林裏的清香,拂過沉睡中的營地。


    嗖嗖嗖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寧,帶著一份炙熱,衝進了營地裏,瞬間點燃了幾頂帳篷。


    剛才還安安靜靜的營地,一下陷入了雜亂中,將領的命令聲,兵士們急急移動的身影,馬急躁不安的嘶鳴聲,再沒了剛才的安寧。


    弓箭手又放了一波,一些兵士被射中,一些帳篷被點燃,但,很快,從營地裏射出了***,濃密的煙霧遮蔽了弓箭手的視線,讓他們不能再進行攻擊。


    他們不能攻擊了,但,負責攻擊的隊伍,在看到焜昱國營地起火後,便趕了上來,盡管有煙霧阻礙了他們的視線,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衝了進去,這是唯一的機會,已經撤了那麽多次,不能再撤了,所以,將領們帶著兵士們,衝向焜昱國的營地。


    在外的弓箭手們,很想幫著打打焜昱國軍,但,煙霧迷眼,不敢亂放箭,隻能在外麵焦急的等著。


    煙霧內,人喧馬嘶的聲音從未斷過,弓箭手們也不知是自己軍隊打的焜昱國軍喊叫,還是兩軍廝殺的喊叫,總之,隻能在外圍等待。


    隻是,他們太過關注營地的情況,卻未發現煙霧慢慢的將他們也圍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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