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封薑已經不忍直視了,那邊沈空橋還在傻笑,“沒想到還能遇到熟人。”


    許綿眼淚掉的更快了。


    你說他不是故意的吧,說話賊拉傷人,你說他是故意的吧,他智商就在那裏放著,也沒這陰險損招。


    “你還笑!”


    封薑嘴角笑容收斂了一下,繼而又揚起來,“我忍不住。”


    -


    沈疏竹已經很多天沒見到她了。


    不用眼睛去看,單純的就能感覺出來,靜悄悄的,沒人跟著他。


    “沈哥,迴家吃點飯睡會覺吧!你都在這裏守了三天了,大白天的,那個女孩兒總不至於又跑過來燒紙吧!”


    沈疏竹眼眶很紅,眼白上布滿了血絲,整個人戾氣又重了幾分:“不用。”


    他說,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他就想等在這裏。


    卷毛無奈了。


    傳說是傳說,怎麽一個兩個的都信啊!


    看著沈疏竹在這裏熬了一天又一天,卷毛對許諾的怨氣重了起來。


    在他心中他沈哥是因為怕這個女孩兒出事兒才總是在這裏守著的。


    對探頭探腦看過來的許諾沒好氣道:“今兒又來燒紙?你燒的紙都快讓她買下整個閻羅殿了吧!”


    許諾把手伸過去,手上拎著東西,手腕兒上也纏著東西:“我買了包子,還有小米粥,你給他送過去吧。”


    卷毛立刻往後退了三步,一本正經伸手:“您請。”


    讓他給沈哥送吃的?


    開玩笑!


    沈哥能把他吃了!


    “她走了。”許諾聽到少年陰沉著一張臉,無端說了這麽句話,有些不解。


    “她走了。”沈疏竹聲音大了一些,偏執中帶著一些不解和讓人不易察覺的委屈。


    討厭他已經討厭到連報仇都不願意嗎?


    他分明知道,那並非自己眼花,是真實有個少女跟在他身後,卻隻幾日,便再也看不到她了。


    許諾忽然感覺周身寒冷起來,“你說什麽呢?!”


    “我說,你燒的紙估計送不到了,她,已經走了。”或者是消散了,或者是投胎去了,反正,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許諾把包子粗暴的塞進沈疏竹嘴裏:“可憐見的,都餓傻了。”


    沈疏竹冷不丁被塞了一嘴包子,許諾推的太狠了他本是半蹲著,被推倒靠在了牆上。


    上麵斑駁的顏色還在,和那天晚上色彩有些不同,依稀還能嗅到鐵鏽腥味。


    沈疏竹盯著許諾,嚇的她三步兩步躲開了一些。


    這兩天她聽到了不少關於他的傳言,本是莽撞的人,生生把她嚇成了個小心翼翼的小可憐。


    ——他們說,他以前總是盯住一些地方,好像那裏有人一樣。


    ——他們說,他從小就是這幅不討喜的模樣,挨了不少打。


    ——他們說,他忽然轉了性子,再也不會傻乎乎的挨打了,但凡有人冒犯他,絕對往死裏打。


    ——他們說,他能見到鬼。


    許諾左右環視著幾圈,心虛的想,他說走了,那是不是說明,之前,是“沒走”?


    細思極恐。


    沈疏竹又在盯著一個地方看,看的許諾心更慌了。


    空曠的巷子中,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看,她迴來了。”


    許諾汗毛豎起來。


    等著沈疏竹說一句“我是在開玩笑”,這是癡心妄想,許諾把小米粥也給他放地上,腳下生風,嗖嗖的走了。


    沈疏竹嘴角惡意的笑收了起來。


    半晌,嗤笑一聲。


    人啊,就是這麽可笑。


    他小時候能看到很多東西,後來就少了,再後來,他已經和正常人一樣。


    但是他再也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嘮叨的哥哥還不讓他打架,那怎麽辦呢?以理服人?笑話!


    或許他的腦海中,他從來都是以理服人,最後才長這麽大的。


    隻有沈疏竹自己知道,他的成長,有多麽艱難,而去年,是他成長路上的一個轉折。


    他第一次打人,第一次受到報複,第一次發現自己並非如同他所想“我是聽哥哥的話不打人,我如果打人的話那也是無敵的”,他眼睜睜看著那個人死在眼前,而那些人一哄而散。


    他有些崩潰。


    報複他啊!


    報複別人算什麽!


    隨著沈空橋的身體逐漸冰涼,沈疏竹心在發抖。


    以後,再也沒有人來勸他以理服人亦或者讓他笑一笑就不會有人找麻煩了。


    也好。


    沈疏竹忘記了自己打過多少架,也忘了自己多少次在死亡邊緣徘徊。


    他目睹第二個人死在他麵前,是去年冬天。


    她的瞳孔渙散之前,仿佛還帶著不解,仿佛再說——為什麽?


    是啊,為什麽!


    他不打架是錯誤,打架也是錯誤!


    為什麽!


    那為什麽他還好好活著!


    為什麽隻有他好好活著!


    靠在牆邊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揚,眸中卻是茫然,不遠處的幾人齊齊的搖了搖頭——沈哥又瘋了。


    沈疏竹小時候能看到一些東西,半透明的模樣,而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就看不到了。


    原以為是上天的寵愛終於來臨,卻不知,他會在某天祈求,希望可以繼續和之前一樣。


    忽然,他睫羽慢慢抬起來,茫然無措的看向巷子出口的地方,而後,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


    “我說了吧,我弟弟可乖了,你看是不是。”


    熟悉的聲音掠過耳騷,沈疏竹猛然捂住心髒,強迫自己低頭,不要讓他們發現他的異常。


    封薑在旁邊翻白眼:“乖,真乖!”


    嗬嗬哦。


    聽不到聲音後,半晌,沈疏竹抬頭望過去,本以為會是空無一人,結果……


    不遠處三個人幽幽看著他:“我就說吧,總覺得他能看到。”


    “我弟弟好像小時候會一直盯著某個地方看,不過他也沒說過自己能見鬼啊。”


    “薑薑,你報仇不?”


    沈疏竹往旁邊挪了挪,順帶把包子和小米粥換了個地方放。


    就這麽看了半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小卷毛聲音響起:“沈哥,沈哥,有人找你!”


    熟悉的身影竄進巷子裏,直奔著沈疏竹而去,他對沈疏竹不遠處的身影視若無睹,目的明確的衝到了沈疏竹麵前。


    喘氣的有些停不住。


    三個身影齊刷刷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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