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別動手動腳的。”


    “哎哎哎,說你呢!”


    許諾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眼見著小碗兒被扔掉,背著紙錢的小包也要掉在地上,她焦急的跺腳。


    但是這依舊阻止不了她被拉著拖出了小巷子。


    本來看到幾個人影在小巷子裏宛如驚弓之鳥,她怕是那些人的報複,正覺的自己就這麽偷偷跑出來有些大意了,卻發現,這幾人並非昨天那些人,


    這都是些陌生的麵容。


    都在極力阻止她進小巷子。


    看到是活人嘛,還是沒有惡意的活人,許諾膽子大了不少。


    但是任她如何請求,幾人就是不放她進去。


    最後還直接把她推出了巷子。


    站在小巷子口,許綿更真切的感受到了徹骨的涼意,那些徐徐吹來的涼風,沒有繾綣溫柔,隻是仿佛野獸撕咬臉頰一般。


    許諾這才看到,這幾個警惕著她的男孩兒們,一個個裹緊了羽絨服,


    他們一定是在這裏待了很長的時間,才會在秋天就裹上深冬才會穿的衣服。


    遠處明滅的路燈光芒很難照到這裏,影影綽綽中,許綿看著打著哆嗦的幾人又好笑又心疼。


    “這大半夜的都幾點了你也不看看……哎,現在的小姑娘都挺不怕死的,帶勁!”帶著唏噓的聲音讓許諾恍惚了一瞬,她感覺這句話不像是再說她,倒像是……


    “快點迴家吧小姑娘。”他把許諾掉在地上的小包撿起來準備還給她,手一抖,裏麵的紙錢飛散了出來。


    風帶著漫天紙錢飛舞。


    在許諾急躁的跺腳聲中,幾個人對視一眼,齊齊的打了個寒顫。


    說起來,這些人也不過是半大的少年,打架鬥毆熱血激昂,但是在深更半夜從嬌滴滴的女孩兒包裹裏抖落出紙錢——不是他們慫,這是真的沒見過的陣仗。


    本來嬌滴滴的許諾一下子在幾人眼中麵容模糊起來。


    這時候,那個小巷子的傳說又印入了腦海中。


    許諾看著幾人齊刷刷後退,十分尷尬。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嚇到他們了。


    隻有剛剛胡亂抓住的幾個紙錢還在手中,其餘的都被冷風卷進了小巷子裏,飄飛著的一抹抹白色襯得漆黑更甚。


    “沈哥!”


    “沈哥啊,你真是我親哥!”


    沈疏竹隻覺得今天晚上的幾人莫名熱情。


    他沒有看這幾人,而是轉頭看向許諾,眉眼間的不耐在冷風中莫名滲人:“滾。”


    許諾愣了愣,抱緊自己的小包裹不說話,但是眉眼間都是委屈。


    “別讓我說第二遍。”


    幾人默默後退兩步,打了個寒顫。


    果然,在沈哥麵前,剛剛漫天飛舞的紙錢都是小意思,這個世界上,還是皺眉的沈哥最為滲人。


    “我就是想來燒紙。”許諾嘀咕了兩聲,“誰會想到你晚上還在這裏晃悠。”


    “我們要是不在這裏晃悠,你就死在這裏也得涼透了才會有人發現……話說,你是昨天的那個小姑娘吧?”一人道。


    許諾點點頭,依舊抱著小包袱,倔強的不行:“我就想燒個紙。”


    她被救了,不管是人是鬼,都是要感恩的,


    昨天救她的人她正在準備禮物想去報答,這個鬼,她也是要報答的。


    “誰要讓她進去,誰以後就不用來了。”


    沈疏竹說完,忽然看到一抹白色進了小巷子。


    她伸手抓住了一片紙錢,而後輕輕鬆開了手。


    分明是個鬼,偏生,沈疏竹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那片紙錢停在了半空中,雖然僅僅一瞬間,卻也能昭示著些微不同尋常。


    沈疏竹沒有見過別的鬼。


    但是多年的認知理論告訴他,她,是特殊的,


    係統:【他在看著您。】


    封薑猛然迴頭,和一雙直勾勾的眼眸對上了。


    封薑:“……”


    她能被看到?


    “你們看到了沒?”沈疏竹淡淡一句話讓幾人瞬間毛骨悚然,“看到什麽?”


    他們膽子小,不要嚇他們!


    “剛剛有一片紙錢……”


    沈疏竹頓了頓,看到幾人驚疑不定又帶著好奇的目光,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隻有他,能看到不遠處的少女。


    “停在了半空中。”


    幾人齊齊的鬆了一口氣,唯有半透明的封薑,心髒提了起來——看來,以後連閑的沒事兒幹接樹葉兒紙錢兒玩都不行了。


    “沈哥,說話大喘氣,會嚇死人的!”


    本想吐槽一下緩解緩解氣氛的人,因為沈疏竹的轉身,笑容僵在了臉上,要笑不是,要哭不是。


    但是沈疏竹卻沒有看他,而是看向許諾:“下不為例。”


    在他轉身走遠後,許諾終於反應過來,這是讓她進去的意思?


    -


    封薑看著飄飛的紙錢和苦哈哈追著它跑的幾個人,可惜的搖了搖頭,怎麽不是積分!!!


    不過萬幸的是,沈疏竹沒有看到她。


    沈疏竹……


    封薑:【按照我以往經驗來看,他和沈空橋應該有點關係。】


    係統:【喵喵?】


    而且不是可能有關係,是肯定有關係。


    如果是個哥哥弟弟什麽的,那她如果在女人那裏投胎,沈疏竹又叫女人姐姐,那她豈不是要成為沈空橋的外甥女?


    封薑愣了幾秒鍾。


    -


    “綿綿呀~”封薑捏著水晶果凍一般的小手歎息道,“我知道你為什麽投胎困難戶了。”


    許綿皺著淡淡的眉毛有些疑惑。


    “大概,你是處女座吧。”


    “猜對了,沒獎勵。”許綿跳下小椅子拉著封薑走出圖書館,腳下輕飄飄的沒有實質感,封薑一時間不習慣,有些要栽跟頭的樣子。


    許綿軟軟的小手攥在手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覺,仿佛娃娃在手,天下我有。


    有那麽瞬間,封薑覺得自己是閑的蛋疼然後母愛泛濫了。


    “真難。”迴想起種種,封薑唏噓起來。


    投胎真難。


    帶著別人的願望投胎更難。


    “薑薑,你找到合適的爸爸媽媽就快點投胎,別耽誤了。”


    講真,被催著投胎是人生頭一遭,被一個奶娃娃催著投胎,更是了不得。


    嘖嘖,誰以後再跟她說結婚是人生頭等大事兒,她就先送他去投胎看看,讓他知道真正的“頭等大事兒”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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