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竹家中客廳很大,擺設不多,顯得空曠且冷清。


    暖黃色的燈光照出來的光讓這裏多了一絲溫度,卻在腳步聲傳來迴音的那刻,刹那間失效。


    沈疏竹打開所有的燈,迴到臥室路上,路過那個禁閉的房門時候,他頓了頓,淡淡收迴眸光。


    冷白的光芒驅散黑暗,充斥著人的眼球,這裏更加空蕩,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電腦桌,沒別的了。


    沈疏竹忍住想把試卷全部揉碎的衝動,潦草的寫了幾筆後,胡亂的塞進背包裏,打開了遊戲。


    從昨天開始,他的心裏就像是長出了雜草一般。


    無論如何都無法靜心。


    嘴角的淤青仍舊是那麽紮眼,想到藥櫃的藥都過期了,沈疏竹也懶得去買。


    打遊戲無法靜心,掛了兩把之後,他眉眼間的暴虐氣息肆意起來。


    頭發已經被揉的一團糟。


    靠在臥室門口看著他不正常的神色,封薑嘖了一聲:“精神異常?”


    眼尾染上紅暈,幾次拳頭捏緊又放鬆,再捏緊,不住的咽口水,喉嚨滾動,仿佛在竭盡全力克製著什麽。


    -


    跟著沈疏竹出了門,封薑有預感,他是要去那個小巷子。


    果不其然,沈疏竹邁著步子繞過髒亂差的建築,最後到了小巷子旁。


    靠著這裏打哈欠的幾人看到他之後,瞬間站直了身子。


    不是昨天那幾人。


    “今天還沒有人來這裏。”


    “挺安靜的。”


    沉默。


    沈疏竹點了點頭,穿過小巷子時候,他垂眸歪了歪頭,那幾人看他突然停下,一個激靈,又精神起來。


    “沒事兒。”


    沈疏竹腳步快樂起來。


    他始終在半低著頭。


    睫羽下垂,遮住眸中的瀲灩,誰也不知道剛剛那麽平靜的三個字他是耗費多麽大的力氣才發出來。


    月光慘淡,照出來的影子都有些稀疏。


    白色裙子隨著她抬步時候飄飛又落下,如同被打濕翅膀的蝴蝶。


    有人在看著他,從上課時候開始,就一直有這種感覺。


    沒有被窺探的不舒服,也不帶有一絲敵意,就是淡淡眸光落在身上,沒有摻雜任何雜質的感覺。


    白色裙子——她當時也穿著一身白色裙子。


    是她嗎?


    小巷子的傳說一直存在。


    但是在昨天之前,沈疏竹都知道那是假的,那是他找人放出去的消息。


    但是昨天無緣無故的一腳,所有人的昏迷告訴他,或許,傳說真的成真了。


    沒有恐懼,也沒有驚疑不定,沈疏竹隻覺得自己興奮的已經周身戰栗起來。


    後麵封薑頓了頓步子,沈疏竹走的有些快,她跑起來就有些飄。


    需要盡可能把靈力凝聚在腿上才能不走著走著飄起來。


    真難。


    鬼生艱難。


    封薑歎息兩聲,卻絲毫不知道,他在某一瞬間,暴露了自己。


    -


    “姐姐。”沈疏竹低低的叫了一聲,頭發盤起來的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眸中帶著心疼,“怎麽又穿的這麽少?”


    深秋快要結束,隆冬將至,沈疏竹卻隻穿著單薄的一件衛衣,臉色還是很蒼白。


    在小店的暖色燈光下,鍍上一層暖色,整個人眉眼溫柔幾分的少年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不冷。”


    被她稱唿為姐姐的女人衝廚房喊了一聲:“盛一碗麵出來,不放蔥多放辣椒,多點牛肉。”


    話音剛落,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已經端著一碗麵走出來了,笑嘻嘻的說:“他一說話的時候,我就把麵下鍋煮了。”


    頗有些邀功的意味。


    “謝謝。”沈疏竹保持垂眸的模樣,側麵微微看過去,她還在跟著。


    隻是,他不敢迴頭去看。


    他怕迴頭看過去,什麽都沒有。


    -


    封薑意外的發現了符合考察的人選。


    這兩人,封薑的第一印象不差。


    沈疏竹的姐姐?


    “她生日快到了,把這個送給她。”女人拿出了一個手提袋,塞進沈疏竹手裏。


    “浪費。”沈疏竹眉眼間都是不讚同,“他們不缺錢不缺東西,你留著錢給自己買東西不好嗎?”


    “總歸是生日呢,一年一度……”女人還在勸說著,沈疏竹眉眼冷冽,“她不配。”


    女人為難的看了看男人。


    男人使了個眼色,讓女人去了樓上。


    秋夜的半夜十二點,鮮有人至。


    男人一邊兒收拾東西一邊和沈疏竹閑聊著。


    “你這麽說話,你姐姐又該難過了。”


    “難過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沈疏竹不客氣的嘲諷,“等把東西給她扔出來她就不難受了?”


    現實之所以是現實,就是因為它不會因為你喜歡或者不喜歡而快進後退。


    “在說了,不過是形式罷了,她這不也連媽媽都不肯叫了嗎?”


    男人啞口無言。


    是了。


    從妻子嫁過來,不,應該說,從妻子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因為自己的父母而開心過。


    她是女孩兒,所以過的很苦很苦。


    逆來順受多年,或許這輩子唯一的任性就是推掉了父母給她“高攀”的婚姻,而選擇嫁給了他。


    無聲的歎息。


    隨後又收斂起這份情緒,重新嘻嘻哈哈的開始和沈疏竹講話。


    聽著他一個嗯,一個啊的,依舊講的起勁。


    沈疏竹慢悠悠吃完了一碗麵。


    早晨的兩個包子早已經消化完了,吃完這碗麵,心中的躁動不安被壓下去了不少。


    他依舊在垂著頭。


    忽然驚了一下。


    飄飛如同白蝴蝶的裙子,不見了。


    驚慌的站起來,撞到了桌角,發出吱呀的聲音。


    封薑正站在不遠處,聽到這聲音,下意識的驚了一下,迴頭看了一眼。


    沈疏竹和那雙被嚇了一跳的眼眸對上的時候,整個人舒了一口氣,心裏冒出一個聲音——果然,她,是存在的。


    封薑拍了拍心口,一句國罵脫口而出。


    沈疏竹這麽直勾勾盯著那裏,他還以為這人能看到她呢。


    男人聲音早已經在沈疏竹撞到桌角發出刺耳聲音後戛然而止,下意識去看他是不是又生氣了。


    眼神雖然有些寒涼但是卻沒有暴虐存在,這個認知讓男人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繼續碎碎念:“我知道你不喜歡人說。”


    “你姐姐說兩句你都不喜歡聽何況我說話了,你更不喜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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