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薑哭笑不得。


    壓下心頭酸澀,封薑窩在彌亞懷中輕聲道:“我可沒有說過,靈魂和魚尾不能共存。”


    不過是尋常一句話,彌亞卻仿佛聽到了天籟。


    “你……你說什麽……”彌亞感覺心肝兒都在顫抖。


    這種震撼,不亞於被吻的那瞬間。


    “我說,最喜歡你了。”封薑湊近彌亞耳朵,大聲喊叫。


    如魚得水說的就是封薑。


    搖擺著魚尾,在海底穿行起來很是迅速,身後跟著彌亞。


    她時快時慢等著彌亞跟上她的速度。


    但是,被震撼到有些傻了的彌亞,能控製住自己走進海底就已經不錯了,遑論其他。


    先是穿過黑森林迴到彌亞曾經一度厭惡嫌棄卻不得不存在的地方。


    時隔兩年,這裏沒有絲毫變化。


    就連陸地上時常需要擔憂的灰塵,這裏都不需要操心。


    倒在巨型貝殼床上,彌亞眼神還有些直愣,和第一次封薑來這裏時候形象大為不同。


    封薑搖擺著藍色魚尾,轉來轉去為自己編織了一個花環。


    看的插畫故事裏,公主們都有一個花環,沒道理她沒有。


    帶著花環看了看彌亞,捏住他的臉扯了扯:“果然不如陸地,你看,養出來的氣色又消失了。”


    彌亞心道,那是被嚇的。


    “薑薑,你沒有騙我吧。”彌亞道,“你真的不會變成泡沫了對吧。”


    封薑點頭:“我真的真的不會變成泡沫消失不見的。”


    她發誓。


    彌亞得到承諾,鬆了一口氣。


    壓在身上的負擔仿佛因為這一句話消失殆盡。


    “薑薑,你是不是為了報複我想要用你靈魂來壓製黑巫師才騙我的?”彌亞委屈啊。


    他差點兒被嚇死啊。


    他還差點兒把懷中女孩兒親手推給別人啊!


    想起來就頭皮發麻心髒發冷。


    封薑又抬手揉了揉他黑發:“當初啊……別給自己臉上貼金,當初你還不值得我這麽做。”


    彌亞:“……”


    “就是覺得你笨拙想要我開心的樣子很可愛。”


    彌亞:“……”


    封薑懷念神色消失的很快。


    確實,他笨拙想要她開心的樣子,和之前一模一樣。


    “不會就好。”彌亞喃喃,“不會消失就好。”


    心口的疼痛消失的很快。


    那些沉重到無法唿吸的念頭仿佛是壓在魂魄上的疼痛。


    又仿佛鈍刀子一般,一刀接一刀,無休止的在切割著他的魂魄。


    所幸,他的薑薑答應了,她不會隨意消失不見了。


    她不會變成泡沫消失在大海上了。


    時隔多年,她把陸地上任務其他到了極致,忽然想其他一刷大海中的任務。


    她的小花園還是隻有一個雕像,不醜,也不漂亮。


    彌亞冷哼:“還沒我好看。”


    周圍是姐姐們種的花花草草,搖曳生姿。


    “哼,果然沒有陸地上的好看。”彌亞道。


    “陸地上?小妹妹這是終於舍得從陸地上迴來了?”頭戴銀冠的女子很漂亮。


    應該說,封薑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見到過不漂亮的女子。


    “嗯,想你了。”封薑撩道。


    女子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愣了一愣,臉上帶上了淺淺粉色。


    她的魚尾也很漂亮,淺粉色的鱗片,如同桃花瓣一般。


    心裏想著,封薑手中已經出現了一片桃花瓣,對著來人忽忽悠悠吹過去,看見來人又是一愣,封薑笑的開心。


    素白手心接住桃花瓣,女子淺淺笑著:“這就是陸地上的花朵?也不過如此罷了。”


    封薑想,一片花瓣是不過如此,十裏桃花林,可就不僅僅是不過如此了。


    “小妹,別逗留在花園了,去看看父王和祖母吧,他們都很想你呢。”說完,女子搖著尾巴離開了花園。


    “她是誰呀。”封薑也甩甩尾巴,帶出優美浪流。


    彌亞:“……”


    “你不知道……”彌亞驚歎。


    “外來的。”封薑斜倪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是知道……”彌亞啞了聲,“你不會沒有記憶吧。”


    “沒有。”封薑搖頭。


    她表示,統統不給力,世界不給力,她也沒辦法。


    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這種bug多了之後,封薑也就懶得去質問她的小統統了。


    吧啦吧啦一大堆,換迴來幾句它就是不知道……講真,它不煩她都會煩。


    想起剛開始她底氣十足還想反過來坑他的樣子,彌亞失笑,原來,她那時候就已經那麽強悍了。


    不僅沒有留出破綻,還讓他一直在跟著她的思路走,直到他無路可走……


    她沒有見到她的父王,倒是見到了她的母後……


    真正意義上的母後……


    銀冠掉落的那一刻,上麵巨大的寶石在發光,那個優雅的女子,隨著寶石柔和的光芒向著她走來。


    光芒散去時候,封薑還有些難以迴神。


    女子的優雅是真的優雅,刻在骨子裏的那種優雅。


    可是,她死了。


    她為了自己的小女兒,死了。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已經不是他她的小女兒了。


    寶石中的畫麵是存起來的,不論什麽時候,都會存放。


    封薑終於知道,真正的小人魚為何要尋找彌亞,想要離開大海了。


    她也知道,為何女孩兒會去接近米諾了。


    “走吧,我們迴陸地。”


    彌亞拉住女孩兒微涼的手,他沒有見過女孩兒失神到如此地步的樣子。


    “薑薑……”


    “我沒事。”封薑聲音逐漸低沉,“為什麽人人都有一個母親,而我沒有呢。”


    “薑薑,不去看一看祖母嗎?”彌亞轉移話題。


    “不去了。”封薑把花環戴在頭上,代替了銀冠的位置,深吸一口氣,“走吧。”


    那個女子,那個身為小人魚母親的女子,天生有預知能力。


    她知道了女兒未來的不美好,透支生命力得到具體內容,把消息存放在銀冠上的寶石裏,就等小人魚十五歲那天送給她。


    小人魚得到了警示,但是,她隻想換迴母親的生命。


    她要去看一看陸地。


    她要去看一看王子。


    她要去看一看,那個被海底眾人吹捧到極致的巫師,有沒有能力送她去陸地,有沒有能力殺了王子,有沒有能力用王子心頭血……救迴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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