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很多時刻便是這樣,仿佛進入到了一個黑漆漆的空間,什麽都看到,而且越走感覺路越窄,唿吸急促。至於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東西,萬裏功名也數不清,水凝眸也說不清,卻能真切的感受到。


    四下裏寧靜無比,萬裏功名三人誰也沒有說話,清風漫過,飄起“沙沙”作響的樹葉聲。萬裏功名低頭重新翻看起那首《望江南》。


    “四海九州雙腳底,千愁萬恨兩眉頭。白發早歸休。”萬裏功名自從被對那句“平生事,說著也堪羞!”震撼後,再讀這句,便已能深深理解一個江湖派詞人的辛酸,一生踏遍四海九州,卻空空而迴,連值得迴憶的事情都沒得有。眉頭上本應該展現的欣喜與寬慰都沒有,而是千愁和萬恨,最後白發孤老在自己出生的地方。


    萬裏功名覺得詞人雖然這麽說,但是對這一輩子的折騰,卻沒有後悔,即便有,也是悔恨沒有所得,沒有為國家貢獻力量,從而實現自己的價值。人活著,最怕的就是這最終的感觸,隻是誰又能搶到前頭去看一看呢。萬裏功名這樣想著,便給這個入境小成真法命名為《望江南?舊事說著也堪羞》。


    萬裏功名運起靈通,喚出七尺長的墨劍,朝那山林便是一揮,接連使出這兩個新學到的入境小成真法。


    但看那墨劍起處,一聲悶響,兩個真法竟然一同使出,但看一剛一柔,一古一今,一黑一白兩道氣流平行著朝那山林而去。而就當兩道氣流快要觸碰到山林時,竟然盤旋著向前而去,如一把電鑽。高速飛行中竟然帶起了強大的風流,將那山林震得唿唿作響。


    “這?”萬裏功名看向山林的時候,內心不禁一驚。水凝眸隨後也現出了同樣的神色。


    “這是怎麽迴事?”


    “為什麽被兩道氣流衝撞而過的山林沒事。反倒是旁邊的山林全被破壞掉了呢?”萬裏功名便將不解說了出來。


    “是啊,這有些講不通啊。而且這兩道急流怎麽飛出那麽遠?”


    萬裏功名聞聽水凝眸所言,使出了《明睛*》之“五輪眼”,朝那被破壞的山林看去,但見這兩個真法的作用長度確實加大了,足有幾十丈開外。可是萬裏功名眉頭一皺,又不解起來。


    “凝眸姑娘,為何我分別施放出來的真法卻會一同出現啊,以往根本沒有這種現象啊?”


    水凝眸聞言倒是麵帶微笑道。


    “嗬嗬。功名少俠管這些幹嘛,也許是你的功力精進,也許這就是你說的組合機,或者說是其他的原因,反正都是好事,何必糾結呢。”


    “是啊,我為何要在這樣的問題上殫精竭慮呢,趕緊領悟真法才是要緊事。”萬裏功名語罷,抬頭了看了看太陽,想著快要到晌午了。便又繼續翻看下一個詞人張鎡的兩首作品《滿庭芳》:


    “月洗高梧,露漙幽草,寶釵樓外秋深。土花沿翠。螢火墜牆陰。靜聽寒聲斷續,微韻轉、淒咽悲沉。爭求侶,殷勤勸織,促破曉機心。


    兒時曾記得,唿燈灌穴,斂步隨音。滿身花影,猶自追尋。攜向華堂戲鬥,亭台小、籠巧妝金。今休說,從梁床下。涼夜伴孤吟。”


    和《宴山亭》:


    “幽夢初迴,重陰未開。曉色吹成疏雨。竹檻氣寒,蕙畹聲搖。新綠暗通南浦。未有人行,才半啟、迴廊朱戶。無緒。空望極霓旌,錦書難據。


    苔徑追憶曾遊,念誰伴、秋千采繩芳柱。犀奩黛卷,鳳枕雲孤,應也幾番凝佇。怎得伊來,花霧繞、小堂深處。留住。直到老、不教歸去。”


    但是萬裏功名對這兩首詞並沒有多少感覺,便繼續念到下一個詞人陳亮的兩手詞作《念奴嬌》和《水龍吟》,卻依舊是沒感覺。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我對長調詞的理解還不夠嗎,還是前番過多的走進兩個詞人的內心深處,一時還沒返過乏來?”萬裏功名苦惱起來。捧著《宋詞鑒賞辭典》,卻沒有繼續翻動的意思。水凝眸見狀,不解地問道。


    “功名少俠,遇到什麽難事了嗎?”


    萬裏功名聞聲看了看水凝眸,慢慢道。


    “也沒什麽難事,就是我突然對剛剛看到的詞並沒有多大感覺,一時還走不進詞裏去,走不到詞人的心中。因此便也就無法真正理解到詞的意思,若是硬要理解,隻怕學到的真法威力也不大,形態也不全。所以,我正準備再接著看一看下一個詞人的作品,若還是沒有感覺,那麽今日便要白費了。”


    “不會的,我相信功名少俠一定做得到的。所以你不要氣餒,我們還都指望著功名少俠你呢!”


    萬裏功名看著對自己信心十足的水凝眸,終是露出了笑容後,便又繼續翻看到下一個詞人程垓的作品,默默念起第一首《水龍吟》:


    “夜來風雨匆匆,故園定是花無幾。愁多怨極,等閑辜負,一年芳意。柳困花錯字慵,杏青梅小,對人容易。算好春長在,好花長見,元隻是、人憔悴。


    迴首池南舊事。恨星星、不堪重記。如今但有,看花老眼,傷時清淚。不怕逢花瘦,隻愁怕、老來風味。待繁紅亂處,留雲借月,也須拚醉。”


    萬裏功名讀罷,心中一驚,但覺這長調詞並不是都那麽難懂啊。就像這首,讀來朗朗上口,卻又情意綿綿,用語精巧別致,流暢無比。遂便又一句句讀起來。


    “夜來風雨匆匆,故園定是花無幾。愁多怨極,等閑辜負,一年芳意。”萬裏功名越讀越喜歡這詞,總覺得這詞簡單明了,可是平淡中叫人慢慢迴味時,卻能品出詞人那種淡淡的憂傷。“風雨匆匆”卻知故園花無幾,詞人有多久沒迴故園了呢。萬裏功名知道詞人這麽確認風雨過後定是落花無數的原因,那是因為詞人定是夜夜夢迴故園啊,可想而知,他是多麽地想歸鄉啊。可是萬裏功名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愁怨,就如下一句“愁多怨極”說的那樣。而詞人接著又說“等閑辜負,一年芳意”,萬裏功名卻從中感受到了另一番滋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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