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嫌解釋之後,車子已經漸漸的從主路駛進了一條坑窪不平的支路,那支路兩側是些高大泛黃的樹木,而支路的盡頭,則是一個布滿二層小樓的村莊,顯然車子是要往那村莊裏行使,村莊入口前的百米處,有一個贔屭駝碑的石雕,石雕上刻著三個大字,寫著“青牛鎮”,自然就是商廣元口裏的目的地,也是他們此次逃路的終點。


    “到了!”張嫌的靈魂躺在車子的後座,看不到那個寫著大字的石雕,但是坐在副駕駛上的商玲卻能遠遠觀察到石雕的存在,車子剛一駛進支路,她便興奮地大喊,好像有種常年離家的小孩,突然返鄉迴家的感覺,樣子十分歡快,讓人忍俊不禁。


    “你才剛從爺爺那裏出來多久……”商廣元看到本就模樣可愛的商玲興奮歡騰了起來,無奈地搖了搖頭,露出慈和的目光,笑著衝商玲說道,語氣雖然像是責怪,但神情中卻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反而疼愛有加,將車速稍微放緩,不讓顛簸的道路影響到亂動的商玲,生怕商玲磕碰受傷。


    “你是不知道,我走的時候,爺爺正在剁牛肉餡子,爺爺說了,打場迴來之後就讓我們吃上牛肉包子,爺爺那個牛肉包子有多香,你怕是很久都沒吃到了吧,我可是想到就會饞的直流口水。”被商廣元責怪,商玲好像並不在意,激動地坐直了身子,向商廣元說道,邊說還邊咽著唾沫,似乎前方有什麽東西,能讓她垂涎欲滴。


    “福爺爺的牛肉包子?怪不得你那麽著急,我確實好久都沒吃到了,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饞了……”聽說是牛肉包子,商廣元那個一臉平淡的模樣居然也露出了幾分期待,望穿秋水似的直望著村鎮的方向,向商玲迴應道,迴應之後,車速竟隱隱又加快了幾分,不在意路上的顛簸,向鎮子裏加速駛去。


    穿過林間小道,繞過那贔屭駝碑的石雕,車子很快便駛進了村鎮裏麵,發動機的響聲轟隆轟隆,在大半夜的寂靜村落裏顯得極為刺耳,很快便惹得村裏犬吠聲不斷,整個村子都像是鬧了賊一般,瞬間沸騰了起來,有的院落裏還傳來生氣的罵聲,顯然是有人被犬吠聲吵了起來,心中憤懣不平,衝著院外發泄幾句,但是並沒有說什麽太過肮髒的話語。


    “到青牛鎮了?”張嫌聽到外麵犬聲鼎沸,顯然知道這不是在香廊城裏,畢竟香廊城裏大多都是電梯高樓,而且沒多少人養狗,隻是個車輛往來,不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至少不會有那麽多狗輪流叫嚷,像是在玩聲音接龍一般。


    “到了,你是魂師,等會兒福爺爺願不願意救你,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身上的鬼王封禁好像不弱,估計除了福爺爺以外,沒有幾個能將那封禁破除的,你可以不


    要惹得爺爺生氣哦……”張嫌問話之後,商玲轉頭看了張嫌一眼,見張嫌雖然魂體虛弱,魂力還在不斷的從體內流失,但是卻並沒有馬上魂飛魄散的跡象,稍微放心了一些,然後衝張嫌提醒道,說是提醒,倒有點警告的意味,似乎還很在意張嫌那魂師的身份。


    “你們的那位爺爺也不待見魂師嗎?”聽到商玲的提醒,張嫌大概也能猜到其中緣由,苦笑了一下,向商玲問道,顯然是在確認著什麽。


    “不待見?那你可是想錯了,豈止是不待見,簡直就是痛惡,不過呢,你是半路出家的魂師,又不是來自於哪個魂師氏族,而且你給我的感覺不太像傳統的魂師,所以我覺得你還不錯,你若好好表現的話,我那爺爺應該會幫你一把,當然,也不能完全確定,還要看你是不是能讓我爺爺舒心。”聽到張嫌的問話,商玲衝著根本看不到她臉麵的張嫌做了個鬼臉,玩味地向張嫌道,好像是在說她的那位爺爺對魂師的成見更甚,讓張嫌說話做事都小心一點。


    “舒心啊……”張嫌哪知道怎麽討那個素未謀麵的‘福爺爺’舒心,隻能苦著臉嘀咕了一句,不過有了商玲的提醒,他大概知道那位‘福爺爺’心中有什麽禁忌了,想著大不了就不去觸碰那人的逆鱗就是,若是如此,仍得不到幫助,那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即使魂力散盡,也總比死在那翻車鬼的手裏強。


    就在張嫌和商玲說話期間,車子已經熄火停在了一個小院前麵,待到車子停下,商廣元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從駕駛座上離開,打開了後座的車門,把張嫌的魂魄再次扛在了肩上,並且向商玲吩咐,讓商玲幫忙搬運張嫌的身體,二人一人一個,把張嫌的魂體全部從車裏搬了出來,趁著黑夜,轉身就往車旁的大鐵門走去,使勁敲了兩下門,再次惹來了一陣犬吠,不過二人都沒有怎麽在意,隻是在鐵門外等著,等著裏麵來人開門。


    “廣元和玲玲嗎?你們去打個場而已,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呀?遇到硬茬了?”商廣元和商玲敲門後沒多久,院子裏就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那聲音一邊詢問著,一邊向門口靠近,待到聲音落下,鐵門上的鐵栓被‘咣當’一下從裏麵拉開,鐵門也伴著‘吱紐’之聲緩慢向裏麵開啟,等到鐵門大敞,一個個頭不高、鶴發銀絲的老者顯露出了身形,在黑夜中雖然讓人看不清臉麵,但是卻給人一種氣勢盎然的感覺,並不像普通的老人能散發出的氣勢,而且那氣勢之中夾雜的是盎然的生機。


    “都不是,是遇到鬼宴了,而且是鬼王宴,所以打場時稍微謹慎了一些。”見門打開,商廣元和商玲接連走進了門內,直到鐵門再次關上,商廣元才輕聲向老人道,好像


    他們去打場的時候並不知道會有鬼宴出現,進入鬼宴完全屬於意外情況。


    “鬼王宴?香廊城的那個麝蜥鬼王興辦大宴了?整個香廊城不就它一個鬼勢了嗎?無緣無故辦什麽大宴啊?”聽到商廣元說話,老人不解地撓了撓頭,也壓低了聲音道,好像覺得香廊城這次的鬼宴有些奇怪,不太清楚鬼宴出現的原因。


    “探了些魂鬼的靈識,好像是什麽殺戮鬼宴,有外來鬼勢和麝蜥鬼王爭奪香廊城鬼蜮,所以兩方勢力就借口辦了個鬼宴打了起來,我們離開時,它們還沒有分出勝負呢。”鶴發銀絲的老人問話之後,那商玲似乎知道些在麝蜥鬼巢發生鬼宴的原因,向老人簡單地解釋道,幾句話就把鬼宴發生的原因講了出來。


    “外來鬼勢?敢和那個麝蜥鬼王爭搶香廊城鬼蜮,又是哪家的外來鬼勢那麽頭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嗎?”商玲解釋完,鶴發銀絲的老人嗬嗬一笑,好像對麝蜥鬼的實力十分認可,不覺得有什麽鬼勢能和麝蜥鬼競爭。


    “不清楚,聽說是一個叫做九殿閻羅的鬼勢向麝蜥鬼發起的挑戰,至於打到了什麽地步,我也沒去查看,但好像和麝蜥鬼勢打的很是激烈。”見鶴發老人對麝蜥鬼十分看好,商玲搖了搖頭,繼續向鶴發老人說明道,把自己知道的情報隨口說出,沒有在老人麵前隱藏的想法。


    “九殿閻羅?玲玲,你說什麽?你說那個向麝蜥鬼勢發起挑戰的是九殿閻羅?你確定嗎?”當商玲隨口把九殿閻羅的名字說出之後,老人馬上臉色驟變,瞪大了眼睛向商玲問道,確認著商玲脫口而出的那個鬼勢名字。


    “嗯,九殿閻羅,我探了些魂鬼的靈識,聽說的也是這個鬼勢名字,有什麽問題嗎?福爺爺?”看老人突然震驚了起來,商廣元皺了皺眉頭向其詢問,知道這個鬼勢可能不同尋常,但也不理解老人為何會臉色大變,眸子裏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看來香廊城要變天了……,廣元,香廊城那邊以後你就不要去了,換個別的城市再盯梢打場吧,有九殿閻羅的地方要躲著走,別和那個鬼勢起什麽衝突,那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商廣元問完,老人歎了口氣,衝商廣元提醒道,好像十分忌憚九殿閻羅一般。


    “為什麽?一個外來的鬼勢而已,就算能打敗那麝蜥鬼,占領香廊城鬼蜮,和我們拘靈人打場又有什麽關係,我們隻是抓些魂鬼,不會和那些強大的鬼勢正麵衝突,就算遇到鬼王級別的危險,不還有爺爺您嘛,以您的實力,不至於怕一個初級鬼王呀。”見老人臉色難看,像是忌憚九殿閻羅那個外來鬼勢,商玲不解地詢問,不明白老人因何恐懼,在她眼裏,老人好像十分強大,強大到不輸給麝蜥


    鬼王。


    “你們還小,有些事情你們不太了解,九殿閻羅的恐怖我是經曆過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曾見識過一場靈魂境大戰,那時候,九殿閻羅鬼勢以一勢之力大戰整個靈魂境,九位閻羅殿王差點就把所有的魂者掃蕩一空,在那次大戰中,我們拘靈人也幾乎滅盡,雖然後來獲得了勝利,但隻有魂師一脈還尚且完整,其他魂者幾近消亡,若真是那個九殿閻羅複辟,恐怕這世間又是一場血雨腥風,那些閻羅殿王的實力深不可測,根本就不是麝蜥鬼王和我這樣的存在能抗衡得了的,你們不要去觸那九殿閻羅的黴頭,爺爺我不一定能保得了你們啊……”聽到商玲的問話,老人像是在迴憶著什麽,眼神恐懼地向商玲和商廣元說道,極力勸阻著商廣元和商玲,似乎對那九殿閻羅的名號充滿了畏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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