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白又能如何,班蝶已經答應了和翻車鬼的合作,雖然隻是假裝答應,卻還留有一絲希望試圖救出張嫌,它不能現在就將自己的目的暴露無遺,和翻車鬼直接撕破臉皮,那樣的話,與直接拒絕沒有任何區別,翻車鬼說不定會因為顧慮,直接對張嫌痛下殺手,這是班蝶所不願意看到的,至少不想馬上看到,它覺得隻要張嫌不死,它就還有一線希望,就算拖延,也要在拖延一段時間。


    “知道了。”既然不打算和翻車鬼撕破臉皮,幫張嫌再拖延一段時間,班蝶隻能順從地衝翻車鬼點了點頭道,不再要求翻車鬼解除抱腳魂蟲的束縛,它打算自己暗中再想辦法,破掉抱腳魂蟲的束縛,從翻車鬼身邊脫身,那樣的話,它才能有機會救出張嫌,而那困束張嫌的牢籠,對它來說其實也沒有太大限製,它自認自己的斬擊魂技配上斷空之力,足以斬破那方魂籠。


    見班蝶沒有繼續要求,隻是順從的迴答,翻車鬼欣然一笑,雖未完全相信班蝶,但也稍微放鬆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警惕,魂形騰空而起,同樣控製著抱腳魂蟲,讓班蝶的靈魂和自己並排而立,隨後帶著班蝶沿著廣域封靈陣的邊緣,向著東北的方向快速行去,一眨眼就消失不見,好像那個方向有什麽特別的存在一般,讓翻車鬼著急趕往。


    翻車鬼和班蝶的魂影消失之後,被困在一個魂力圓球裏的張嫌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抬頭望了一眼翻車鬼消失的方向,稍微鬆了一口氣,從嘴裏猛地咳嗽出了一口魂痰,如人體受傷吐血一般吐了整整一地,那些魂力是翻車鬼的一掌打入到他靈魂中的,若不是他消耗了大量精魂抵住了那些暴動的魂力,現在的他可能已經魂飛魄散了,還好在精魂和自身魂力的抵禦下,來自翻車鬼的外來魂力並沒有徹底破壞掉他的魂軀,這才讓他重傷未死,還能簡單催動拓荒仁者的自愈能力,緩慢修複著靈魂。


    “大哥!”翻車鬼走後,藏在張嫌魂中的冥魂才敢傳音說話,著急地向張嫌問道,語氣裏滿是擔心和關切。


    “沒事,暫時還死不了……,就是狀況不太妙了,雖然魂核魂技裏附帶的自愈能力尚可以使用,但是因為身上那兩道封鎖魂力的禁製束縛太強,我的魂力幾乎難以運轉,這樣下去,魂軀的傷勢根本無法恢複,魂形也無法移動,等到翻車鬼處理完它的事情,再次向這裏返迴的時候,可能就是我的死期了,好不甘心啊……”聽到冥魂的關切,張嫌本能地還想安慰一下著急的冥魂,但是感知著束縛住自己的兩道貼身禁製,望著困住自己的圓形魂籠,他也有些著急了起來,不隻是著急,還有些絕望,因為無法運用魂力的他,已經施展不出任何的魂技


    ,沒有了魂技的支持,他虛弱無力的靈魂就隻能坐以待斃,這種等死的感覺,讓他痛苦萬分。


    “既然大哥無法運轉魂力,那就讓我來試試,我來幫大哥破掉這些束縛禁製!”冥魂見張嫌有些絕望,它琢磨了一下,想要現身出來幫助張嫌,向張嫌提醒了一句,就準備由冥魂之種的狀態幻化成完整的靈魂,從張嫌的靈魂中脫出,幫張嫌破開魂上的禁製。


    “沒用的,你的幻化需要用我的一點魂力激活,這你應該知道,而現在我的魂力被盡數封鎖,我的魂軀也被禁製籠罩,你不僅無法從我的靈魂中脫出,甚至連靈魂的形態幻化都難以做到,別費勁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就在冥魂準備嚐試之時,張嫌搖了搖頭,衝冥魂道,好像他已經想過了這個辦法,推演之後發現並不能成功,也就沒有了這方麵的打算。


    見張嫌否認,冥魂心有不甘,還是繼續嚐試了起來,沒有聽從張嫌的言語,它試圖從張嫌的魂中獲取出一些魂力,讓自己的形態發生變化,好從張嫌的靈魂中冒出,但是無論它以魂種的狀態如何努力,都汲取不到那如同已經被冰封住了的張嫌魂力,最終也無法激活自己的魂魄形態,隻能繼續以魂種的狀態在張嫌體內維持。


    “窮途末路了嗎?”嚐試失敗之後,冥魂自然相信了張嫌的判斷,以魂種的姿態向張嫌的靈識進行傳音,好像難以接受現在的結果,語氣再次失落了起來。


    “等著班蝶吧,雖然它成功的概率也不是很大,但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它了,翻車鬼太強,隻是鬼階之時,我們就對付不了它,如今已經進階鬼王,更是得到了跨越式的提升,我們不是它的對手,都怪我,是我太過大意了,見它虛弱就著急出手,沒想到它還留了一手,讓我們處在了這種危機的情景,今日就算是身死魂銷,也怪不得他人,全是我一個人的判斷失誤。”冥魂失落的詢問之後,張嫌歎了口氣,向冥魂說道,雖然他對班蝶那邊還留有一絲希望,但是仍覺得有些渺茫,不由得感慨,卻又掙紮著想要活動靈魂,此時,絕望和希望同時在他心中開始交織,來迴衝突,讓他的情緒難以穩定。


    “若翻車鬼一直維係著那抱腳魂蟲,班蝶恐怕也無法從翻車鬼旁邊脫身吧……,大哥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比如大哥的軀體還在附近,可不可借助軀體來掙脫這裏的束縛……”見張嫌把希望寄托在了班蝶身上,冥魂似乎並不看好,倒不是因為班蝶同意了翻車鬼的聯手邀請,像是背叛了和張嫌的關係,而是因為班蝶無法自行解開抱腳蟲的束縛,這給了班蝶極大的局限性,又有翻車鬼在旁邊跟隨,冥魂不認為班蝶有能力從翻車鬼身邊脫身,那


    概率或許比買彩票中獎還小上許多,於是向張嫌又提出了別的可能。


    “試過了,根本做不到,翻車鬼給我令施加的兩道禁製分別有‘靈魂封鎖’和‘靈識禁錮’這兩個功效,前一個封住了我的魂力運轉和魂軀行動,後一個則隔絕了我的靈識從靈魂中散發出去的可能,就是為了防止我控製軀體做些什麽,那翻車鬼鬼計多段,不會讓我鑽這種空子的,我們能想到的,它應該也不會大意。”聽到了翻車鬼的提議,張嫌搖了搖頭,因為傷勢的原因,爬在地上的靈魂依舊痛苦地緊皺著眉頭,咬牙切齒地衝冥魂說道,顯然冥魂能想到的辦法他也想到了,不僅想到,還進行了嚐試,但是依舊無果,難以破開他身上的束縛。


    “這個可惡的翻車鬼!”聽說張嫌已經嚐試,而且無果而終,冥魂再次絕望了起來,生氣地大罵了一句,這話雖然是罵那翻車鬼的,但是隻能在張嫌的靈識中迴蕩,跟本就傳不出去,因為翻車鬼的兩道封禁把張嫌的整個靈魂完全束縛,任何魂波都不可能從張嫌的魂中傳出。


    張嫌聽到冥魂的罵聲,依舊隻能絕望的歎氣,並沒有浪費力氣和冥魂一起咒罵翻車鬼,當然,也是為了班蝶那最後一絲希望,他盡可能地留些力氣,不讓自己的靈魂太過虛弱,等待著班蝶的拯救,也許班蝶還有機會救下自己,那他就需要積攢力量,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讓自己還能繼續活命。


    “大哥,你怕嗎?”張嫌的安靜讓冥魂也稍微冷靜了一些,它似乎也不打算做無謂的掙紮,隻是淡淡地向張嫌問道,想要知道張嫌現在的心情。


    “怕……”在寂靜了片刻之後,張嫌聽到冥魂那淡淡地詢問,腦海裏再次迴想起了盧森在翻車鬼宴上被誘捕分食時的畫麵,終於不再平靜,露出了恐懼的神色,輕輕點了點頭,衝冥魂迴應,並沒有向冥魂撒謊。


    張嫌的迴應讓冥魂再次安靜了下來,沒有再向張嫌多問什麽,它知道盧森的慘死一直是張嫌的夢魘,不然張嫌也不會一路追殺翻車鬼,隻為了幫一個好友報仇,報仇隻是一個方麵,而另一方麵是想淡化深埋著張嫌靈識中的那幅恐怖畫麵,一個人魂被群鬼分食的恐怖畫麵,比現實中的五馬分屍還要恐怖,而且慘死的人魂那扭曲猙獰的表情,簡直比最恐怖的魂鬼還要恐怖駭人,即使最好的畫家,也畫不出那麽恐怖的場景。


    冥魂的安靜沒有讓張嫌舒服幾分,自從他被翻車鬼抓住之後,盧森靈魂被撕裂分食的淒慘景象其實就一直在他腦海裏重現,他想要屏蔽那些畫麵,忍住不去想那些恐怖的場景,但是活躍的靈識讓他難以做到,先前強行的壓製也被冥魂的一句問話直接打破,他已經無法不


    去想盧森死時的場景,因為他幾乎也要淪落到同樣的下場,越想越覺得極其恐懼,甚至想像盧森最後伸手求救一樣向四周大喊,尋求個救世主來降臨個奇跡。


    “救命!”想到了盧森死前最後的求救,張嫌的心理堤壩終於徹底垮塌,他不敢賭班蝶一定成功,隻能使勁伸出了一隻手,開口向四周喊道,他不管自己的魂音能不能從體內發得出去,但是他要喊,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他現在也不想放過,他不想被魂鬼撕裂靈魂、大快朵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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