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開元,第二天分神,第三天陽神,張嫌按照蒲梓潼“藏拙”的意思,用了三天時間才在集訓會廳內讓自己進入到魂師境,為的就是不讓別人懷疑,尤其是範增明,他知道兩人昨晚共處一室的事情,如果自己過早成為魂師,範增明難免會猜疑他和蒲梓潼之間的關係,為了不使其懷疑,張嫌盡可能的讓自己放緩一定的修習節奏,讓自己的進度變得更合理一些。


    比張嫌更早成為魂師的隻有蒲梓潼、曹玄青和葉燎三人,他們三人因為本來就是魂師家族來的,早已入了魂師境,所以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得到了自己獨立的築魂室,張嫌雖然用了三天,卻已經是其它修習者裏最快的之一了,和張嫌一樣僅僅三天就進入魂師境的隻有三人,一人名叫做陶皓龍,和張嫌差不多年紀,是廣城分公司的,一人叫做付天媚,是個二十出頭出落得膚白貌美的女子,是冀城分公司的,還有一個和張嫌同姓,叫張生,是玉城分公司的劉大量帶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和張嫌有過一麵之緣。


    因為和蒲梓潼做了交易的緣故,張嫌需要隨時警惕,所以特意留意過這三人,如果是蒲家比武招親的應征者,那麽以後就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對手,張嫌不敢懈怠,不過在張嫌多次察看之後,倒是認為這三人和蒲梓潼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據說那個名叫陶皓龍的人祖輩有依靠盜墓作為營生的魂師,雖然不是某個魂師家族的,但是也有些傳承底子,天生對魂師有所了解,隻用三天便貫通了成為魂師的路子。


    還有那個叫付天媚的女子,長得是漂亮俊俏,但和蒲梓潼的機靈大氣、林妍的清澈爽朗相比較的話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她的漂亮有點勾魂攝魄的邪魅味道,從第一天的集訓開始,就有不少男子被她的邪魅所吸引,尋找各種機會和她搭訕,甚至還有男子向她遞過情書,不過對於張嫌來說,他對於這種妖女子並沒有興趣,說是出於不自信也好,說是理性也好,總之張嫌從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連眼神都不自覺的規避那個方向。


    張生比較特別,年紀看起來比較大,應該在四十多歲出頭,雖然年紀稍大一些的人不算少,但是會廳裏參加培訓的新人多數都是年輕人,年齡大的多數都是領隊,所以一個滿臉寫著滄桑的人站在一堆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裏,多少有些另類的味道,以公司招工的條件來說,這人應該是到了四十多歲才被發現有鍛魂聚塵的能力,不過從另一方麵來說,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還需要為生計奔波,著實有些苦楚淒涼,這也是張嫌從這人臉上神情解讀的到情感,隻是此人能僅用三天就進入魂師境,這讓張嫌有點意想不到。


    三天時間,四十多名新人,算上張嫌,卻隻有四人成功成為魂師,而在其他新人裏,有的連開元都還沒做到,這樣看來,普通人成為魂師的成功率確實不高,如果沒有蒲梓潼的幫忙,自己也可能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張嫌明白了為什麽胡錫、盧森都說即使能鍛魂聚塵也很難成為魂師的原因了,靈魂的天賦不代表一個人的先天智力水平和理解能力有多高,隻能代表你拿到了一個緊閉著的魂師境大門的鑰匙,能不能把鑰匙嚴絲合縫地插入到鎖眼,能不能有力氣擰動鑰匙,這都還兩說著。


    第三天集訓結束前,張嫌把魂師基礎過程按照既定的程序重新演繹了一遍,得到了審核人員的魂師認可和築魂室的單獨使用權,用做之後魂力和魂技的修習,築魂室原本也隻是普通客房,隻不過是獵魂公司接管天魂堡之後,將天魂堡一層的某些房間改造成為了類似魂器一樣的房間,房間除了隔絕四周幹擾,本身有一定的聚塵左右,也就是說可以把附近的魂塵加速吸入到房間內,增加房間內的魂塵濃度,有助於魂師對魂力的修煉,隻是正式分房間被安排到了轉天早上。


    “不錯啊張嫌,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還真是個天才,我都沒怎麽傳授給你經驗,你自己就隻用了三天時間就能成為魂師,說是天賦異稟都不為過。”範增明對著張嫌讚揚道,別說張嫌隻是個半路出家的新人了,就連魂師家族裏麵那些子女,能用三天時間就順利成為魂師的人也是少數,所以範增明這樣評價並不為過。


    “謬讚了,你看蒲姑娘她們不是一天就通過了嗎?”張嫌故意拿蒲梓潼對比,來掩飾自己神速。


    “你又不是不知道,蒲姑娘早就是魂師了,當然不一樣,如果不是要求新人都必須保證一天的集訓時間,她們根本就不用來這個集訓廳。”


    範增明白了張嫌一眼,認為張嫌在已經知道蒲梓潼是魂師的情況下還說這種話,以為張嫌是在故意炫耀。


    “除了我以外,不是還有三人也成為魂師了嗎?”張嫌故意問道,他當然不是為了炫耀,隻是想掩蓋蒲梓潼暗中教導自己的事實。


    “我也沒想到其它分公司居然能從民間招來這麽多散落的半魂者,看來都沒少下功夫啊。”範增明解釋道。


    “半魂者?”張嫌不解的問。


    “魂師是指經曆過開元、分神和陽神三個階段的人,而半魂者指的是悟出或者誤入某個階段的普通人,因為沒有建立魂師三大基礎階段,這類人算不得真正的魂師,有的人靈魂出竅卻無法歸體,有的人魂未出竅卻能看見陰陽,這種人隻能被稱作半魂者,半魂者存在概率很小,比如有人誤使自己靈魂出竅了,碰巧有魂師、魂器輔助其靈魂歸體,這人才能存活,不至於身死魂消,而更多情況是這種人的靈魂遊離在外無法收迴,那麽這個人的軀體就會變成無意識的、植物人或者僵死,所以能活下來的半魂者多少有些運氣的成分,既然是賭運氣,存在的概率自然不高。”範增明解釋道。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張嫌點了點頭,明白了半魂者的意思。


    “和你能同時成為魂師的那三人,有兩人是半魂者,有一人是合魂者,都曾在過去初窺過靈魂境的門徑,所以你現在明白自己多麽有天賦了吧,我都有點懷疑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是個半魂者。”範增明故作思索的看著張嫌,隻不過眼神裏是散光的。


    “當然不是,這事盧森哥他們能給我作證,要是初窺門徑的話,還是範大哥您讓我看蒲姑娘和曹玄青對戰那次,之後就沒再經曆類似的事情了。”張嫌搖了搖頭,解釋道。


    “對了,範大哥,你說的合魂者是什麽意思?”張嫌突然想起範增明說的一個詞,隨即問道。


    “合魂者解釋起來更簡單,就是借屍還魂。”範增明道。


    “借屍還魂?你是說有人的軀體裏不是自己的靈魂,是重生的亡魂?”張嫌驚訝的再次問道。


    “那倒不是,是有亡魂想奪取某個活人的身體,結果在侵入他人身體的時候,靈識被活人的軀體禁錮打散,靈識、靈魂和活人的融合在了一起,靈魂融合之後當然是變強了,靈識則不然,它以活人的靈魂為主,以亡魂的靈識片段為輔,相互影響之後讓思想、意識和性格產生某種潛移默化的改變,這人就擁有了融合靈魂。”範增明繼續解釋道。


    “那這還算是正常人嗎?”張嫌覺得這事有點恐怖。


    “主靈識沒有改變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影響,隻是這種人會存有靈魂離體的感覺和亡魂靈識中的部分記憶,類似一些神婆可以入魂境,尋魂諮事,雖不能預測占卜,但是可以很容易的了解一個人的周圍環境和簡單過去,當然,其個人性格和行為習慣也會隨著亡魂靈識的滲透有所調整,雖不會做出喧賓奪主的行徑,但也會改變一個人的本來麵貌,隻是主魂依舊主導魂與體,所以合魂者並不會被魂師列為異類。”範增明肯定道。


    “那三人中誰是合魂者?”張嫌不解的問。


    “你有注意到那個叫做付天媚的女子了嗎?”範增明問道。


    “怎麽了?”張嫌不解的問。


    “沒事,隻是告訴你他是男的。”範增明眯著眼睛說道。


    張嫌不可掩飾的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他先前隻是覺得那個叫做付天媚的人是個妖媚過飾的女子,以為自己對他的那種不協調感是源自於他的妖性,沒想到的是,範增明居然說他是一個男人,這人張嫌整個三觀都差點被震裂了,一個看起來比女人還女人的人居然是個女裝大佬,張嫌迴想起那些給付天媚遞過情書的男子,心中暗想,若是那些人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一個男人,估計得一口老血噴滿整個集訓廳。


    “男的!”


    張嫌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喊了出來,換來的結果是從四麵八方射來異樣的眼光,大家都在不明所以的看著張嫌,以為張嫌是發瘋了。


    “小聲點,別被人聽見了,這事你知道就行了,其他分公司的領隊沒有把真相告知給自己新人,估計是怕他們精神錯亂,你也別去惹事情。”範增明提醒張嫌。


    “我明白了,既然我已經成為魂師了,那麽我和公司的交易算是達成了嗎?”張嫌問道。


    張嫌知道,現在是一群人虎視眈眈的人在盯著蒲家這塊肉,自己要想不讓這些老虎在吃肉之前先把自己咬了,就得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不少來自魂師家族的競爭者早已經成為了魂師,實力當然強大,自己雖然不需要和這些人正麵交鋒,但也要儲備些實力,準備隨時應對之後的事情,除了蒲梓潼許諾的喚冥倒魂秘技,張嫌還需要更多的自保手段,多多益善。


    “當然算了,我正想和你說的就是這事,我和上層聯係了,把你的情況一匯報,他們就先答應了你的修習功法魂技方麵的要求,隻要你成為了魂師,你就可以先兌現這個的條件了。”範增明迴答道。


    “爽快!”張嫌讚歎道。


    “爽快的原因在於你開價還算合理,如果你真的獅子大開口,公司倒也不怕再把你變迴普通人。”範增明的話語裏帶有些警告的意味。


    “嗯,我知道了。”張嫌點了點頭。


    “你現在是想兌現條件嗎?”範增明問道。


    “那就先去天魂閣吧,我記得在另一條走廊的入口處吧。”張嫌決定先提升魂力和修成技法,從提升自己的硬實力開始。


    “可以,功法、魂技都在102室天魂閣,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過去,先說明一下,在魂師境,功法是為了更快修煉魂力的法門,分低、中、高、絕世四個等階,但是並不代表等階越高越好,選擇和修煉全憑個人感悟,功法選擇要慎重,魂技不同,分一到十二個等階,一階最低,十二階最高,但是天魂堡的天魂閣是麵對培訓的新人的,所以儲藏的魂技最高也就到九階,高階魂技當然對魂力的要求要就高,你就算想修最高階的魂技,在魂力達不到的情況下也修不成,或者說是修不到大成,天魂閣隨時向你開放,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的了。”範增明提示道。


    “明白了。”張嫌點了點頭,例行公事的迴答。


    範增明也不知道張嫌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他這麽說是想讓張嫌不要一開始就定位過高,從基礎開始,當然也有私心,那就是避免公司的某些高階魂技的流失,不過就張嫌的態度來看,張嫌好像並不打算聽從,既然張嫌不願意,範增明也不好再說什麽。


    範增明和張嫌離開了集訓大廳,範增明在前麵走,張嫌在後麵跟著,兩人一起向著藏有魂技、功法的天魂閣走去,片刻之後便來到門前,範增明敲了敲門,門裏麵傳來一聲質問的聲音,範增明報了自己的名號,然後放出了靈魂,讓靈魂飄蕩在天魂閣外麵,隨後把魂手貼到了天魂閣的門上,魂手上的青色光點向著天魂閣的門上不斷流去。


    張嫌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範增明的靈魂,感覺他的靈魂青光異常明亮,比蒲梓潼的靈魂不知道亮了多少倍,張嫌用靈魂感知著範增明的靈魂,莫名感覺到一股威壓,這威壓讓張嫌的靈魂忍不住地震顫了起來。


    “不要隨意探查我的魂力,你承受不起!”範增明的靈魂轉過頭警告張嫌。


    張嫌聽後,趕緊把靈魂收歸到了體內,這才解除了靈魂的壓抑。


    “原來是範魂王,進來吧。”門內傳出來一聲空靈般的聲音,好像確認了範增明的身份,門便緩緩的開了。


    範增明帶著張嫌走進了天魂閣,張嫌左顧右盼,也沒看到這天魂閣內還有其他人,正當張嫌想迴頭看時,身後天魂閣的大門居然自動閉合上了。


    “這門是聲控的嗎?”張嫌不解的問範增明。


    “你才是聲控的呢!小夥子怎麽這麽不會說話!”


    就在張嫌問話的同時,一個靈魂從大門裏飄了出來,來到了範增明和張嫌的麵前,直眉怒目的看著張嫌,手上還做著捋著胡須的動作,然而那胡須在張嫌眼裏就和靈魂的其他部位一樣那麽虛無空洞,像是一個老人故意擺出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著實好玩。


    “門老,這是個新人,不懂事,請您見諒。”範增明給眼前的靈魂作了個揖,然後解釋道。


    張嫌也被這突然閃現到自己眼前的靈魂嚇了一跳,知道自己剛才犯了嘴忌,趕緊學著範增明作揖,表示自己誠心道歉。


    “好了,我知道是個新人,先與他立個規矩,並不是怪罪,不過說實話,這個新人的定力倒是不錯,原先來的新人見到我不是嚇得大叫,就是身體發出止不住的顫抖,很少有他這般沉穩的,看來你們齊城撿到寶了。”被叫做門老的靈魂四下裏打量著張嫌,然後點了點頭,嘴裏讚揚道。


    張嫌見這個靈魂老頭一上來就誇讚自己,臉一下子就紅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再次作了個揖,表示感謝。


    “門老,這人和公司有點特殊關係,公司給開了個特權的,應允他隨時進出這天魂閣,還望您行個方便。”範增明把公司和張嫌交易之事用最簡單的話講了出來。


    “我已經知道了,老丁傳來了靈言信,內容已經粗略提及了,現在要全力培訓這個小家夥到達和那些魂師家族子弟勢均力敵的程度,放開天魂閣對這個叫做張嫌的新人的出入限製,我已經記住了他的靈魂,下次來的時候敲個門就行。”門老點了點頭,好像對張嫌和公司的交易情況了解了一些。


    “那就麻煩門老了,我這就退去。”範增明說完,就準備轉頭離開。


    “不急,範小子,老丁說了,讓你把他送進來的時候也可以挑一個魂技,作為對你預付獎賞。”門老道。


    “我也有份?”範增明聽聞可以挑選魂技,神情中顯露出了欣喜的樣子。


    張嫌有些不明所以,他剛一成為魂師就可以自由修習天魂閣內的所有魂技,自然感覺不到範增明那種如獲至寶的感覺,看到範增明欣喜的樣子,有一瞬間,張嫌感覺範增明才是沒見過大世麵的人,再仔細一想,也許這就是自己和獵魂公司做交易的好處吧。


    “老丁吩咐的,你也選一個去吧。”門老點了點頭。


    範增明停下了腳步,走進了陰暗的房間裏,來到了一個架子前,一把抄起了一個卷成了筒狀模樣的古箋,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天魂閣,像是早已看中了某件商品的人終於買到了的那種感覺,不過當範增明在天魂閣門前和張嫌擦身而過的時候,張嫌感覺自己的腿部口袋裏有什麽突然變得冰冷了的東西,隻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所以也沒太引起張嫌的注意。


    “果然是九階魂技百計弩,範小子對這個還真是執著啊。”


    門老見範增明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天魂閣,似乎早就猜到了範增明的選擇,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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