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劉恆是愜意的。


    他不可能不愜意,幹掉了對手,收攏了人心,坐穩了皇位,可以舒舒坦坦地過日子了,一個圓滿的大結局,故事情節似乎到此可以結束了。就如童話故事裏所講的:主人公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三十多年的生活經曆,讓我已對童話故事失去了信心,不得不承認,那完全是忽悠人的東西。現實生活中幾乎沒有真正圓滿的結局。


    因為經常會有人很不滿,有的是持續性不滿,有的是階段性不滿,不管采用的是什麽方式,反正是不滿。


    既然不滿就會有爭鬥。不過爭來爭去主要誘因就那麽幾個。有的是位置排序問題,有的是經濟利益糾紛問題,也有一些年輕氣盛的家夥會為爭搶異性而大打出手……


    不過這些誘因都算是有所追求,畢竟人是有*的動物。欲壑難填嘛,不是所有人都能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我一直認為,所有的這些都是一個正常人再正常不過的表現方式。吃五穀雜糧,怎麽能不拉屎把尿?吃點草就能擠奶的,那是奶牛。當然,哺乳期的雌性也能幹這種活,為什麽說母親偉大?因為她們在這段時間如同“奶牛”。


    然而,還有一些家夥的不滿因素卻令人接受不了。他們會莫名其妙、毫無道理的不滿。他們既不滿足於現狀,但也毫無追求,隻是為不滿而不滿著。如同女人到了更年期,看什麽東西都不順眼,都想發脾氣,最終把自己卷入了是是非非,也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並且往往這些人,臨到末路還沒想明白何以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我一直認為這是在沒事找抽,是在作死。


    要說人作死會死,不作死他也會死,不管是哪種死法,最終都殊路同歸。如此看來,“作死”也不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然而“作死”行為還是會有一些的影響的。“作死”之前,也許別人送給你個評價——好人;“作死”之後,就會給你換成另外兩個字——孬種。


    不過對這些評價也無需掛懷,現實生活中不乏這樣的場景:一個長命百歲的“孬種”,會很不情願的參加一個英年早逝的“好人”的葬禮,哭喪著臉假裝痛苦一番後,迴家痛快淋漓地喝幾杯老酒慶祝一場。


    實際上,我們是應該感謝這些“作死”行為的,畢竟為大家提供裏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一些還會影響故事情節的發展走向,甚至讓平淡如水的生活掀起驚天巨浪。所以,我們應該對那些勇於“作死”的人致敬,因為他們是“真的猛士”;當然也可以吐口水,因為這裏邊不乏“真的敗類”。


    我將要介紹到的這位主人公就是“作死”的老手,並且他的“作死”行為,影響了幾個朝代。誇張的是,他不光“作死”,還“攪屎”,他本人憑借幾十年辛勤努力,很榮幸地獲得“西漢時期天字第一號攪屎棍”的稱號。


    這個人叫中行說。


    請記住這個四不像的名字,因為在隨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每逢提到“匈奴”兩個字時,就會提到“中行說”這三個字。“攪屎棍”當到這種地步,值了。


    上一次提到匈奴,是在劉恆繼位不久後的事情。那一次,牙都快掉完了的冒頓又莫名其妙地雄起了一把,派兵南下,刺激一下年輕的劉恆。年輕人比較衝動,甩開膀子要搞親征,讓冒頓驚出一身冷汗。不過結局還好,兩家在多重因素的影響下,各自罷兵,又讓漢匈之間恢複了常態。


    但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能鬧騰的冒頓死了。


    漢文帝六年(公元前174年),漢匈雙方都很忙。


    漢朝這邊,那個叫劉長的人正在自導自演一場鬧劇,最終把自己給玩了進去,命喪黃泉。


    此時的匈奴也沒閑著,花甲之年的冒頓拖著病重的身體處理幾天政務,結果被累爬在炕上。如此一來,幾個兒子蠢蠢欲動,暗自忙活了起來。


    就在劉長自殺之後沒幾天,61歲的冒頓也合上了雙眼。


    冒頓終於消停了,要說這對漢朝是一件好事,畢竟冒頓同誌是匈奴曆史上最有作為的單於之一,是個實幹派,是漢朝最大的敵人。他的死是及時的,是值得慶祝的。


    但西漢王朝並沒有慶祝多長時間,因為又一個匈奴人站了出來,這個人叫稽粥。這名字起得,真沒的說,太接地氣了。


    也許這個叫稽粥的人也覺得自己名字不夠高大上,因此給自己想了個稱號——“老上單於”。


    這兩個稱謂著實令人不敢恭維,但當事人自己卻覺得很響亮,很牛氣。沒文化真可怕。


    俗話說“人如其名”。而這句話用在這個人身上卻不怎麽恰當,因為這個人並不簡單,他將是漢朝又一個麻煩。


    老上單於繼位後,漢文帝劉恆鑒於國內不穩,各路諸侯虎視眈眈,且國力尚未恢複,無力與匈奴搞一場持久戰,因此繼續推行“和親國策”。


    這個國策聽起來很牛氣,事實上執行起來一點也不複雜,在宗室裏找個少女,給一個“公主”的稱號,送到鳥不拉屎的匈奴就可以宣告結束。事情辦起來不複雜,方便快捷、簡單有效。這些年來,朝廷一直這樣搞的,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然而這次和親,卻發生了意外。


    意外並沒發生在這位“公主”的身上,而發生在陪公主支邊的隨從身上,實際上也就發生在一個太監的身上。這個太監就是前邊提到的中行說。


    關於中行說這個人,其身世是個謎,隻知道他是燕地人,是個太監。甚至其年齡大小、高矮胖瘦,這些最基本的介紹要素都很難找到。至於他是如何跑去京城,又如何“榮幸”地成為一名太監,就更不易考證了。


    要說這些內容並不重要,隻要大家知道這是一個太監,一個值得我們唾罵千古的太監就行了。


    但這個人並非生來就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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