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決心歸下決心,真要把這變態挖出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牽涉隱私,不會有哪個心理變態的會把變態兩字寫在臉上。


    這樣的人是非常隱秘的,平時你都不會注意到他。而且一個男的,卻喜歡女式內衣,說出去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因此這樣的人會刻意隱藏的非常深,不花大力氣是不行的。我們專案組商量了許多辦法,但是都不怎麽有效。


    最後陳大決定采取最笨的辦法,以守株待兔的辦法來抓這個變態。


    我們特意挑了一個女性較多的群租房,然後和裏麵的其中一個女性住戶說好。


    陳大還自己親自去女性內衣店去挑了幾套最性感的內衣,各種款式和顏色都有。然後讓那些女性住戶把這些內衣晾在租房外麵。


    當然這個地方是我們可以觀察到的地方,陳大和我們一起去勘查了現場,選擇了一處正在建設的自建房工地。他還特意從市局刑偵支隊去借來了夜視儀,用於夜間觀察。


    我們專案組分兩班,每晚上去一班,另外一班則休息。我和陳大同一班,他還和我一起到自建房的製高點觀察。


    另外三個同事坐一輛民用車裏麵,就停在群租房不遠的位置,保證一得到指令第一時間就堵住院子,對偷竊的人實施抓捕。


    辦法可以說很笨,因為我們也不確定犯罪嫌疑人什麽時候會來,還有犯罪嫌疑人是不是知道這裏有性感內衣晾著。


    陳大倒是信心滿滿,他在觀察哨和我閑談:“媽的,我就不信了,這麽性感的內衣那個變態會不感興趣。我可是諮詢了那一邊那幾個女店員好久,才選定的這麽幾款。她們還誇我有情趣,給老婆買這麽性感的內衣。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她們肯定覺得我在說謊,這內衣不是買給自己老婆的。她們的眼神我就覺得不對,唉!一世英名,就這麽毀了。這要抓不住那個變態,我損失可太大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因為我覺得這樣的辦法很笨,但他是領導我們也隻能照做。


    陳大又說:“小林,你可得好好盯著點,我們兩個輪流看著,省得因為打瞌睡錯過了犯罪嫌疑人作案。這活苦是苦了一點,可是為了早日破案我們還是得忍一下。”


    這天氣正好是夏天,一到晚上分外的悶熱,這自建房還是個工地,白天太陽暴曬,晚上也是悶熱的不行。


    我們在觀察的製高點,又不能把自己暴露在外麵,讓下麵的人引起警覺。因此更加悶熱難當,進到觀察點,不用半小時汗水就會濕透衣服,比蒸桑拿的效果都好。


    因此陳大也不和我客氣,我們一進到製高點,陳大索性把上衣脫光,光著個膀子在那邊觀察。


    他說:“小林,你也學我吧,我們都是男人,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這光著膀子通氣,汗水不會粘了衣服,等一下迴去的時候,衣服至少是幹的。”


    我其實也是悶熱的難受,於是也有樣學樣。可是這麽一來,蚊子又成了我們最大的麻煩,這自建房還沒有完工,也沒有什麽窗戶。可以說是門戶洞開,這蚊子想什麽時候進來就什麽時候可以進來。


    我們兩個又沒有穿上衣,就成了蚊子天然的靶子。一個晚上就是不停的聽到劈劈啪啪打蚊子聲,這麽一來,我們的困意反而全無。


    我們從製高點看下去,在不用夜視儀的情況下,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人影。但是要看到那個人具體在幹什麽,就必須得借助夜視儀。


    因此在沒有人的時候我們用肉眼觀察,一旦有可疑情況,就立即借助夜視儀。


    陳大不允許我們探出頭觀察,生怕被犯罪嫌疑人看到這邊有埋伏,從此就再也不來了。


    在守候的時候,陳大給我們買了一些麵包什麽的幹糧,還有火腿腸,雞腿什麽的菜。礦泉水則是放著一箱,他還特意囑咐我們有什麽其他需要吃的,隨時等他提出來,他讓內勤準備。


    我本來想提出吃泡麵的,但是陳大怕升騰的熱氣驚動下麵的犯罪嫌疑人,因此隻能作罷。


    這樣守株待兔的日子就是煎熬,整整半個月,我們兩班人馬輪番上陣。中隊裏麵其他兄弟打趣我們是晝伏夜出,都快成蝙蝠了。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第十七天,那天我們通過觀察,少看到有一個人影在接近我們的誘餌。


    陳大隻在夜視儀裏看了一眼,就果斷向車上埋伏的兄弟發出包抄信號。


    我們在觀察哨上也立即放棄製高點,向目標院子直奔而去。


    應該說我們製定的計劃還是非常完善的,偷內衣的人被我們堵在了院子裏麵。由於這個院子隻有一個出入口,小偷一旦被我們堵住完全無路可逃。


    我們幾個人上去,來了個甕中捉鱉,一下子就逮到了這個偷內衣的變態。


    我們立即聯係了城郊派出所,由城郊派出所的出警車輛,把這個小偷帶到了城郊派出所。


    我們也立即轉入審訊,試圖搞清楚這變態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犯罪嫌疑人。


    陳大第一時間招來了技術中隊的值班人員,讓他們給這個小偷提取了指紋dna等信息。並且第一時間送市局進行化驗比對。


    我們則是隨後立即展開訊問,這個小偷年紀不大,也就十六七歲,我們先問清楚了他的個人信息。得知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在附近服裝廠上班。


    陳大問:“你為什麽要偷這內衣內褲?”


    小夥子被我們的陣勢嚇壞了,看著我們微微有些發抖。但又羞於啟齒這麽難聽的事情。


    於是我們又耐心的做了思想工作,他終於承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女性的內衣內褲,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這些內衣我早兩天就看著它晾著了,當時就想拿走的。但是我也怕被人發現,因此幾次三番的路過這裏看看有沒有人在管著。今天我看天色很晚了,而且我觀察了一下,確實周圍沒有人看著,這才大著膽子進來拿這些內衣褲的。沒有想到你們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堵住了我的去路,我一定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就是克製不住自己這個愛好,你們放了我吧,有什麽損失我會賠的。”


    陳大迫不及待的把事情引向我們關心的問題,他說:“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問你最近發生的大事知道嗎?”


    那少年一臉懵逼,道:“大事,什麽大事?我不知道啊!”


    陳大道:“你別跟我裝,我們是山陽刑大的,老是說小偷小摸的事情,我們沒有興趣。你不知道這附近的事情嗎?那我得把你們廠裏老板叫過來好好說道說道!”


    這少年急了,道:“別叫我老板啊!這事情要是讓我老板知道了,我在這裏也待不了了。我父母親會打死我的。你們有什麽話就直接問吧,我一定老老實實的說,絕對不說謊話!”


    陳大說:“一個多月前這附近發生的案子,你一點都不知道?”


    少年想了想說:“你說那件事情啊!我在廠門口張貼的懸賞通告上看到過,但是我其他也說不上來啊!那個人我也不認識,我平時很少跟別人接觸的,我就是有這麽一個癖好。我一個男的也不好到女士那一邊去買內衣,所以隻能偷偷摸摸地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那樣的事情我可不敢,我也沒有這個機會啊!”


    陳大問:“事發以後,你們廠裏我們的人有沒有上門過?”


    少年說:“應該是兩個禮拜前了,你們的人到我們廠裏來找過人。我住的地方,你們警察也來查過證件,我還化驗了血型,後來就沒事了。”


    “你是說你被化驗過血型?”陳大問這話時滿臉的失望,因為這很有可能這少年當時就被我們的人排除了。我們雖然抓住了變態,但是卻不是我們要找的犯罪嫌疑人。


    於是陳大開始問一些關於戀物癖的私密問題,這少年畏懼我們的震懾力,開誠布公的和我們談了個透。


    這樣我們就了解了戀物癖的一些奇特愛好,通過對少年的變態心理了解,我們發現我們原先的判斷有些偏差。


    我們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不是醫學定義上的戀物癖,而是另外一種變態,是對人有攻擊性的變態。這和單純喜歡內衣內褲還沒有什麽關係,應該說完全不一樣。


    陳大當然很失望,忙前忙後蹲守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出了結果,卻是排除了一種可能性。


    我們把這少年交給城郊派出所處置,同時也撤銷了釣魚蹲守。陳大決定次日早上召開專案分析會,對我們的偵查思路再次迴顧總結。


    其他一組人馬得到這個消息也是歡天喜地,因為這半個月的守株待兔,誰都不好受,可是又不能抱怨什麽。


    到了次日,陳大把技術中隊及法醫全部叫了過來,因為我們發現案件偵破陷入了死胡同,陳大想通過迴頭分析案件現場,找找新的思路。


    陳大一上來就總結了前一階段的偵破工作,我們可以說是投入了大量的心血,雖然效果不佳,但是我們努力的勁頭還是值得肯定的。


    接著話鋒一轉說:“前一階段的偵查我的指揮判斷有問題,一切都太想當然,大家今天是研究問題的,有什麽想法盡管提出來,無論對錯我們都要好好討論。為我們下一階段的偵查,打開思路,確定方向。”


    於是莫探長說:“我想討論一個問題,就是犯罪嫌疑人是否還依舊隱藏在現場周圍的幾個村子裏,或者說他還沒有畏罪潛逃。我們這個案件開始偵破到現在,已經進行了大範圍的排查,其實也是大範圍的宣傳發動。如果是犯罪嫌疑人,也應該是知道他做的惡已經被我們發現了。而且我們在不停的驗血型什麽的,如果是犯罪嫌疑人應該是待不住了,這時應該選擇潛逃,離犯罪現場越遠越好。因此我們想著在現場附近抓住犯罪嫌疑人,可能性不大了。”


    陳大說:“這話你應該早點講,我們白白耽誤了半個月的時間,現在離案發時間又遠了,原本好排查的也變的不好排查了。技術中隊的,你們在現場還有什麽其他發現嗎?”


    技術中隊長說:“這件事本來我在專案分析會上提過,隻是一直沒有引起重視,可能指揮員覺得甄別條件有了,其他也不重要了。”


    陳大說:“你再說一下,大家也好好參詳一下,群策群力嘛!”


    技術中隊長一邊拿出一張照片,一邊指著照片說:“這是我們在犯罪現場提取到的鞋印照片,應該是犯罪嫌疑人所留。我們推測犯罪嫌疑人的身高體重等都是根據這張鞋印。照片裏麵的鞋印從我的經驗判斷應該是一個皮鞋的鞋印。而且我當時為了印證鞋子的尺碼,還特意去附近市場找過同類型的鞋子。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這樣的同類型的鞋子。可能是我們投入的人力太少,排查的不夠寬廣,漏過了同類型的鞋子。因此我在想,下一階段的偵查可不可以圍繞這個鞋印作作文章?”


    陳大說:“圍繞鞋子,這有什麽好的思路嗎?”


    技術中隊長說:“如果找到同類型的鞋子,我們就能確定這個鞋子大致的銷售範圍,給我們進一步擴大範圍也提供了依據。同時,我們也能通過同類型的鞋子,找到這鞋子的大小規律,我們就可以更準確的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側寫。”


    陳大點點頭,道:“你這麽一張照片我們很難開展排查工作。你看看能不能把鞋印的花紋弄的更直觀一些,至少讓我們偵查員看的懂。”


    技術中隊長也不含糊,他仔細看了一下鞋印照片,然後立即在一張a4紙上,用手繪畫了一張鞋印的花紋圖片。然後亮相給我們看。


    “你們就對照著著草圖的花紋去找鞋子就行了,如果有同類型的,就拿來給我們鑒別!”技術中隊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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