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晦玉哼笑了下,終於放開她的膛,又遷自拿著酒壺灌進嘴裏,腦梅裏不由得浮現梁靜的膛龐,喃喃說道:「第一次見到她,她就站在那裏看著我用劍刺穿盜匪的心髒,一個一個的解決掉,鮮血四濺,屍體支離破碎,一般姑娘看到肯定會尖叫或是暈倒,可是她卻靜得出奇。被我用劍指著,明明很害怕,卻又擁有一種沉穩安靜的表現,不哭也不叫,隻是用那雙明亮的眼神堅定地看著我,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不好吧?她一點都不想讓他印象深刻啊!隻能說自己太倒黴,居然撞見了他。


    還有啊,這人明明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會跟別人談心的樣子,是藥性發作了嗎?還是因為把藥跟酒棍在一起的關係,所以他才會發神經,突然抓著她上屋頂喝酒,而且變得待別多話,僻哩啪啦地跟她說了一大堆嗎?這一點都不像他呀!


    獨孤晦玉想起那情靈靜秀的容顏,唇角不禁浮起笑意,黑眸展現出少見的溫柔。她叫梁靜,人如其名,靜得可以,可是那一雙眼睛可是聰慧靈敏得很。依他看,那丫頭是聰明得不多話,把想祛全部藏在心裏。


    「再次見到她,本以為她隻是一個平凡的丫頭,卻出人意表地擁有好本事。明明一副不想管閑事的樣子,卻又忍不住為了救人而與我對抗,不但對我下毒,還讓我走了一裏路,真是膽大妄為,好樣兒的。」


    說到這裏,他竟然笑了出來,一點都沒有先前那種咬牙切齒的模樣,讓一旁的梁靜看得睦目結舌。


    這男人肯定氣瘋了!所謂怒極反笑,原來就是這樣子,太可怕了!


    「想不到我居然栽在這丫頭手中,不過……」他深幽的目光也拈染了些許笑意。


    「這小兔子倒是很有骨氣,明明被折騰得很痛苦,卻硬是不哭也不鬧,讓我對她刮目相看。」刮目相看?是嗎?她盯著獨孤晦玉,不禁看呆了。明月灑下的銀光,將他的臉容照得晶瑩剔透,無一絲那氣,相反地,有種超凡脫俗的俊傑聖輝,剛毅中卻有少見的柔和,仿佛要融化人心似的。原來他也會有這樣不拈染塵俗的笑意,總覺得跟師父好像……


    她迷惑了,雖然她一向很懂得察言觀色,可是她還是搞不懂獨孤晦玉,卻覺得他此刻的神情好迷人。


    不過那迷人的神態,下一刻卻突然轉成了森冷淩厲。


    「那該死的丫頭!」他突然咬牙切齒,又把她嚇了一跳,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獨孤晦玉的拳頭握得很緊,沈聲道:「那家夥,那家夥竟敢假裝被毒蛇咬,欺騙了我,再度把我耍得團團轉!」


    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為當時他真的以為她會死掉,害他急得到處找人救她。這輩子他從沒這麽緊張過,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他竟如此在乎她的生死,想也不想地帶她上馬狂奔,甚至還為她策馬奔進城抓藥,像個白癡一樣!


    他竟被她這種雕蟲小技給騙倒,隻因為他真的以為她會死掉而亂了套!說穿了,他是氣自己被一個小姑娘耍得團團轉吧?因為實在太丟人了!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就不信她不來拿迴這塊玉佩!」說著,他從胸口衣襟內拿出木盒,挑起那塊玉琢。


    一旁的她瞪大了眼睛,那玉佩就在伸手可及之處,她好想拿迴來呀!心中禁不住著急,這個獨孤晦玉怎麽還不倒下去呢?那壺酒都快被他喝完了,卻還是精神奕奕的發酒瘋。


    望著玉佩,獨孤晦玉突然又笑了。


    「她會如何奪迴這個玉佩呢?竟讓人有些莫名的期待呢!」這隻小兔子再度逃出他的手掌心,讓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機智。


    從一開始想狠狠地教訓她,一直到演變成一場鬥智的追逐賽,他發現自己竟還挺享受的。對她,起了又愛又恨的心情,這是過去不曾有過的。


    梁靜真是被他搞糊徐了,一下子生氣,一下子笑,還說期待?他到底在想什麽?她實在看不出獨孤晦玉在想什麽。


    她苦著臉待在一旁,心想不知還要聽他胡言亂語多久?這人也太強了吧?估計一般人這時候應該差不多要倒下了,他卻依然精神好得很呢!反倒是自己,從剛才就覺得全身有點不對勁,身子輕飄飄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怪了,她該不會喝一口酒就醉了吧?平日不拈酒,所以她也不曉得自己的酒量居然這麽差。


    正當她感到納悶時,不由得一呆,盯著自己的手。


    那原本合不攏的十根胖胖手指頭,此時變得又細又修長!再瞧瞧她的手臂,不再是粗胖的,而是纖細的,看不見的腰也出現了,還有腿也瘦了!再摸摸自己的臉,圓嘟嘟的感覺不見了!


    她變迴了原來的樣子?!


    有一瞬間,她腦筋一片空白,時間仿佛靜止了,恃意識到自己藥性己退,身子恢複原狀時,寒意奪取了她的溫度,她現在的臉色肯定跟死人沒兩樣!


    天哪……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明白這藥性怎麽就提早解除了?難不成是喝了酒的關係?


    她的眼珠子往旁邊瞄去,見獨孤晦玉正在對月獨酌,沒有往意到她的變化,她最好趁現在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開!大概是師父的訓練生效了,她此刻居然還能這麽冷靜的「爬走」.不過她才爬了兩步,被背後的大掌又將她給拎了迴去。


    「喂,沒酒了,再去拿酒來!」


    獨孤晦玉將她抓迴來,把酒壺遞到她麵前,然後一呆。


    他盯著她,一時之問,他以為自己喝醉或是月色的關係,居然把對方看成了梁靜。


    是日有所思,還是夜有所夢?她遲遲不出現,讓他等得心浮氣躁是役錯,但是把這個胖丫頭看成梁靜也太誇張了。就算他再眼花撩亂,也不該把這張胖嘟嘟的臉蛋看成梁靜那張秀氣的小膛啊!


    他一邊咒自己,還一邊用手去捏她的臉蛋,卻發現那張臉一點也不肥嘟嘟,還變小了,而且怎麽看、怎麽捏,都是梁靜的麵那雙俊眸黑瞳逐漸睜大,原本無生氣的眼瞳深處,逐漸滋起了璀燦的精芒。


    梁靜想逃,可是下一刻她己經被獨孤晦玉緊緊抱在懷裏。


    [是你!」︸孔「哇——放開我——」她忍不住尖叫出聲,拚命的想掙脫,但是獨孤晦玉叮裏肯放過她?


    胖丫頭居然變成了梁靜?他說什麽都不肯放開,還要狠狠地、狠狠地將她抱個滿懷!這張臉、這眼神、這嬌小的身子,的確是她沒錯!他震驚於她的變化,立刻想到肯定是這小兔子用了什麽跪箭,居然扮成胖姑娘來接近他,果真有種!


    「別想逃!」粗壯有力的手臂牢牢困住她,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拂過,低吼道:「好個狡猾的小兔子,差點被你騙了!」


    她嚇得麵色蒼白。久違的那惡笑容又出現了!獨孤晦玉揮身爆發的決氣席卷了她,他的力氣好大,對她死縛不放,快讓她透不過氣來了。


    這次被他抓住,肯定完蛋了!


    相較於她的恐懼,獨孤晦玉可是非常高興的。


    他終於逮到這隻小兔子了,不但緊緊抓住她,還摸著她的臉、她的手,以及她的腰!


    他嘖嘖稱奇地質問她。


    「你是怎麽做到的?」


    她的迴答隻有尖叫。為什麽?為什麽這人還沒倒下?他是妖怪嗎?


    她哭了,因為她知道獨孤晦玉一定會狠狠折磨她到死,這男人強大到連迷藥也無祛削弱他的力量。


    正當她害怕得快要絕望之際,頭頂上卻傳來一句低沉的命令——「別哭。」大掌抹去她的淚水,眉頭深鎖,她的淚水竟惹他無端苦惱。


    被抹去淚水的臉龐一下子又被新相給占滿,她涉世未深,江湖經驗不足,覺得那些毒蠍子、毒蛇、毒娛鬆,都比獨孤晦玉可愛多了,起碼它們天性簡單易懂,不像這男人心思難測。


    「放開啦!」她拍開他的手。


    這無禮的舉止引得他惱怒,他豈會放過她?差點上了她的當,他發誓非搞情楚她到底是用了什麽方祛,居然可以如此瞞天過海。


    猛然,他感到四周傳來異樣,一種危險的警訊傳來。


    他立刻拔劍出銷,淩厲的劍勢形成一張翁網,打掉從四麵八方射來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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