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離開梅鎮之前,我會找到適合的人家,安排你去做下人,或是嫁人都行,也好過在外頭流很。」


    她呆住,獨瓜晦玉的話讓她訝異,原未他是打算暫時收留她,然後幫她找安頓的地方?他提出這麽好心的建議,還真的讓她驚訝得忘了迴答。


    俊眸眯出一抹淩厲。


    「聽到沒有?!」


    「啊,是、是!多謝公子!」她忙道謝,對於這樣的發展感到又驚又喜,驚的是獨孤晦玉的大發慈悲,喜的是,如此一來她就不必再偷偷摸摸地跟著他了!


    事情的發展如此神奇,本以為山窮水盡疑無路,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下子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著獨孤晦玉,找機會想辦祛把木盒拿迴來了!


    【第七章】


    她成了被他使喚的仆人。


    獨孤晦玉住在這間客錢期間,她負責幫他跑腿、洗衣、打理床鋪,他叫她做什麽,她就得做什麽。


    除了被他使喚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之外,最起碼解決了吃住問題,她也不必去睡馬房了。


    在逍遙峰,從小師父就訓練她們師姊妹自己照顧自己,掃地、拖地、洗衣、曬衣,還有縫縫補補的女紅針線括兒,她都沒問題,隻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幫獨孤晦玉做這些事。


    有了接近他的機會,她當然要把握,而且她也不會因為獨孤晦玉收留她而心存感激,因為她今天會這麽慘,全拜他所賜,他對她的好,是因為他不曉得她就是梁靜本人。


    趁著獨孤晦玉外出時,她偷偷找尋木盒,可是她搜遍了房間裏所有地方,包括他的隨身行囊,始終不見木盒的影子,這表示獨孤晦玉把那東西放在身上了,包括被他沒收的毒藥。


    幸好她從慕懷大哥那兒索取了不少藥材,大部分是救抬傷痛或是一些不會致死的迷藥,但一般的迷藥是不足以對付像獨孤晦玉這樣那惡的高手的,恐怕還未上當,就會被他機警地察覺出異樣了,那「山狼」的肉包子,就是因為瞞不了獨瓜晦玉而栽在他手上的。


    正當她苦惱著該如何從獨孤晦玉身上找迴她的東西時,夾然聽到外頭響起的腳步聲,她趕忙假裝在擦桌子。


    獨孤晦玉推門進來,假裝在做事的她,忙謙恭地招唿道:「公子,您迴來啦!」


    獨孤晦玉隻是點個頭,便將劍放在桌上,對她命令道:「去打水來。」


    「是。」


    她趕忙去向客錢店小二要了一盆水和布巾,走迴屋裏,當她一跨進門檻時,整個人便愣住了。


    那個木盒,被獨孤晦玉放在桌上!


    她看得心兒猛跳,忙壓下心中的狂喜,若無其事地端著木盆放到茶幾上,將布巾浸涅擰幹,然後恭敬地奉送到他眼前。


    「公子請用。」


    獨孤晦玉拿起手巾,抹了抹臉,又洗了洗手,然後交迴給她。


    「去叫店小二把膳食送到房裏來。」


    「是。」她恭敬地端起水盆,轉身走到門口時,身後又傳來獨孤晦玉的命令——「等等。」他叫住她。


    「順道叫店小二送幾壺好酒過來。」


    一聽到酒,她眼兒都亮了。


    「是。」


    她心中竊喜不己。真笨!她怎麽沒想到呢?如果把一點點迷藥摻在酒裏,濃烈的酒昧可以蓋住迷藥,隻要她別下太多量,一點一點地讓獨孤晦玉喝下去,就不容易被發現啦!一點迷藥雖然不至於讓他馬上倒下,可是卻能讓他想睡,並且睡得待別沈,這樣他肯定不會懷疑的。


    一想到這裏,梁靜憋笑得嘴巴都要抽筋了!等他睡著後,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木盒拿走,然後在他臉上畫王八——等等,畫王八會不會把他惹得更火?


    管他的!反正她都得罪他了,再多得罪一次也役差!也不想想,是誰害她必須吃下那痛死人的變身藥,變成這副醜陋的模樣,還無端遭受別人的唾棄。


    有了主意後,她立刻振作起精神,匆匆跑去找店小二。


    「小二哥,把你們店裏最濃、最烈的酒都給我!」


    用完膳後,她像往常一樣將膳食撤下,才剛有動作,獨孤晦玉卻突然命令——「不必了,等會兒叫店小二來收拾就行了。」


    「咦?啊,是……」


    為什麽不讓她收呢?他留她下來不就是為了使喚她嗎?


    獨孤晦玉拿起酒壺,拔開蓋子,聞了聞酒香後,卻突然停住,雙眉擰向眉心,讓一旁的她看了心中一驚,不由得暗冒冷汗。


    老天,他該不會發現了吧?她隻下了一點點迷藥而己,酒香應該可以蓋過去才對啊!難道還是不行嗎?


    當獨孤晦玉的視線突然盯住她時,她的心頭也七上八下地跳著。難不成這人的鼻子比狗還靈,發現她在酒裏下了迷藥?


    獨孤晦玉的大掌夾然伸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公、公子?」她驚慌失措地瞪著他。


    「陪我喝酒。」


    「啊?」她呆住,在尚未意會過來之前,獨孤晦玉己將木盒收進衣襟裏,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撈起她,往窗外掠去,提步一點,施展輕功將她一塊兒帶上了屋頂!


    獨孤晦玉就著屋瓦坐下,舉壺對著天上一輪明月豪飲,而被抓來的她,心口還在劇烈跳動著。她剛才差點嚇死了,以為計謀被發現,原來獨孤晦玉隻是找她喝酒,這人詭異的行為實在不能以常人度之。


    「嘮,喝。」他命令道,把酒壺移到她麵前。


    「不——」一接收到他眼中的刺芒,她立即改口。


    「遵命。」她不敢不從,心想這禽獸就算在不知情之下也能這樣整人,居然要她喝下自己摻了迷藥的酒,她隻好偷偷塞了一粒解藥到口中。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喝了一口,立刻感到頭皮發麻。老實說,這是她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喝酒,酒燒入喉,烈氣衝腦,她隻覺得自己快被辣死了。


    這是什麽鬼東西?難喝死了!


    她搗著嘴,眼淚都要掉出未了。把所有毒藥加起來都沒有這東西難喝,而一旁該死的獨孤晦玉見她這般模樣,竟然還哈哈大笑。


    「你第一次喝酒嗎?才一口就這副德行,真沒用。好吧,不勉強你。」他將酒壺拿迴來,遷自喝著。


    梁靜全身抖動著,那火辣辣的苦味讓她忍不住打顫8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笑她沒用,也不想想是誰害她的!她決定了,等他昏睡,一定要在他額頭上畫王八,而且是用那種一個月都洗不掉的染料!


    幸好,獨孤晦玉沒有再為難她。


    也不知這人發什麽神經,居然心血來潮地抓著她一起月下狂飲。不過他好像有點怪怪的,看起未有心事似的,應該是月色的關係吧,他看起未好落寞的樣子。


    「己經好幾天了,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突然說道,前言不搭後語地冒出這一句。


    「啊?」她呆愣地望著獨孤晦玉,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梁靜。」他沈聲道。


    獨孤晦玉夾然叫出她的名字,嚇得她血掖瞬間凍結,背脊泛寒。


    在月光中,他的側臉緩緩轉過來,一雙眼在黑暗中分外璀璨灼亮,如筒黑中精光詭請的豹眼,讓她全身顫栗得無祛動彈。


    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嗎?」


    「你的眼睛跟她很像。」他臉龐突然欺近,很認真地盯著她看,讓原本僵住的她從驚嚇中迴神。


    獨孤晦玉目光灼灼,越看越覺得眼熟。


    「沒錯,你和那個梁靜的眼睛不隻像,連眼神也很像,眼神中帶點怯拍,卻又很堅定,有時候又流露出很可憐的樣子,可是又倔強得不肯退縮。」他一邊說,一邊還用大掌捧起她圓圓的臉蛋仔細研究。


    做……做什麽呀?!這男人今晚很不正常,看就看,有必要貼這麽近嗎?他的酒味都噴在她臉上了,害她的心髒跳得好不規律!幸好隻是覺得她的眼神像,而不是認出她就是梁靜本人,真是的,差點沒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看到你,就讓我想起她,所以當那些男人抓著你要打你時,我忍不住出手阻止,幫你賠銀子給那些家夥,並且收留你。真是奇怪,這可一點都不像我平日會做的事,我一向不愛管閑事的。」


    咦?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有點聽不懂。隻因為像她,所以才把她留下來?


    怪了,他不是氣得追殺她嗎?照理說,他發現她的眼神很像,應該會不高興才對呀!該不會烈酒加迷藥,有把人腦子喝壞的效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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