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刃壁虎立馬舉著胖嘟嘟的小肉掌反對,可它除了啾啾亂叫,倒也不能反抗天玄器對它的詆毀,卻聽玄天器道:“怎麽會,她可是神女傳人,在我們的幫助下,頂多十五年就可出去了。”


    李虛毅尷尬道:“那豈不是比我還早?”


    玄天器嘻嘻笑道:“其實你隻用三年就可出去了,不過,這裏的魂數可比你在人界好收取多了,費個三十年,說不定光憑氣修都可以踏身準武靈境界了。”


    李虛毅顧對著苗訓道:“你應該知道,我所要的還有十萬兩黃金的準確地點。”


    苗訓艱難之中降低姿態道:“您若是不教斬斷這其中的六個頭顱,我肯定能利用陰魅直接說出藏於哪裏,離地又是多少米,可現在,我頂多隻能憑此獲取三道秘文,其中信息的具體解讀,那就全靠自己了。”


    李虛毅口氣陰森道:“可是,你若預測出之後,便是你也知道了,我雖不想殺你,可確實不想讓這一秘密泄露出去,而我也不知道夢境消退後,天字牢底下的你,究竟擁有多少實力。”


    苗訓生怕李虛毅一個手勢落停下去,自身苦費了不知多少年的武功修為就此斷絕,趕忙道:“那隻消這位姑娘穿上紫甸衣後,功法更進,對夢中的我進行記憶消除,那便萬無一失了。”


    李虛毅輕笑道:“我怎麽知道你是真是假,為了保險起見,我必須喚醒江水逝。小陽,有辦法讓她從這種狀態中醒過來麽?”


    天玄器嘟嘟嘴道:“這昵稱一點都不霸氣,好吧,由我進行附體一次,不過,時間上很有限製的,你要嚴防超出,還有,這瘦家夥一有反常,讓小虎趕緊提醒我。”


    李虛毅道:“就知道你有辦法,上次對付你的時候,也沒見你說依附在誰身上有時限,趕緊,別磨嘰。”


    磁刃壁虎似是能聽到李虛毅在用言語擠兌玄天器,前腳掌肉乎乎地直拍,好像是幸災樂禍的樣子,李虛毅憐愛地摸了摸它短短的脖頸,嘻嘻笑著,而前者吐出舌頭,黏糊糊地舔著,極是可愛。


    玄天器靈光微閃,很快寄居到了江水逝身上,江水逝原本白淨的臉龐忽然漲上了淺細的潮紅,像是在為之前的那些事害羞,可她很快收斂心猿意馬的神思,對李虛毅點頭道:


    “天鬼老祖所說的屬實,不過,我提升功法需要一定時間,隻怕,天字牢的這次越獄會被宋廷和刺客門知悉,而我之前所作的布置會顯得失措。”


    李虛毅掐算著手指,皺眉道:“還有一個時辰,真的不夠?”


    江水逝道:“我盡量嚐試吧。”


    之後,苗訓與李虛毅等人的交易很快展開,江水逝則穿上一件紫羅蘭色的芳衣,頗顯靈光,衫衣上還隱隱透出了巫山神女的青朧之痕,得到此物對於她的武功提升也是顯而易見的。


    最起碼,李虛毅在不斷收集魂數的時候,看到江水逝所透散出來的元力,泛漾著春天才有的姹紫嫣紅,不過,最主要的是,她對夢境的設計可以更為複雜,同時還可用夢盜取一定秘密。


    苗訓隻能不斷在雲夢山來迴走動,這次他可算是把腸子都悔青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不過,他很快就能重出江湖了。


    時光像是滲水的海綿,一點點往外擠兌,漏出晶瑩剔透的輪廓,江水逝雙腿盤坐,不斷有雲絨從其頭上飛逝,雲夢山的風光比名劍城更顯幽深,載有骷髏型帆船的狹長湖泊。


    而天字牢中,幾乎就在李虛毅趁著夜色掩護,逃離到管道下的兩個半時辰之後,嘹亮的空鳴聲,就像是一個警示,別說是康天等置身事中的錦龍會人員,就是刺客門也從中觀望到了事態的變化。


    帶頭闖進天字牢的恰是風霜傲,他一腳將兩名垂死牆側的刺客踢開,暴跳如雷地沉喝道:“你們這些獄卒,還有錦龍會的人都是死人麽?這麽兩個大活人,趕緊給我在這外圍地段的方圓一千米處布防。”


    康天道:“聽說二皇子殿下稍後也會趕來,要不要等他來了再聽指令?”


    風霜傲糾集全體犯人,更是怒對幺庭筠道:“你不是易容百變麽?哎,我就知道派我自己進來是最好的,我們馬上跟進去,說不定他們做走不遠。”


    幺庭筠淡淡道:“你所看到的此地,或許是他們的疑兵之計,你看那邊,有一整個通往天字牢上頭的管道,聽說這弑帝還有一隻巨禽隨身待命。”


    她在為李虛毅做著最後的掩護,而她所指的那個方位,正是她掘出任雄劍之地。康天究竟是經驗缺乏,兼且立功心切,抽調去了大半的兵力前去追緝,而風霜傲則獨自按著原先地道步步為營。


    “這管道是誰設計的,比窯子的逃跑門路還要錯綜複雜,”風霜傲雖是抱怨連連,可還是憑借靈敏嗅覺轉進了一個隱蔽的窄洞,“糟糕,這下麵全是覆水,就算人鑽下去了,根本就無處逃生,難道真是我多疑了?”


    這樣一番遲疑和拖宕,等到趙德昭率人分合過來時,便沿了另一路線索,而搜尋的關鍵,開始由追擊,變成了外圍的全線布防,風聲驟然緊張時刻,丐幫的謠傳又漫天飛傳!


    弑帝兼穹蒼殿殿主李虛毅,隻用了二十天就逃出了號稱天羅地網的天字牢,是建立牢獄以來,兩百年之內的首人!如果還能躲過追緝,那真的是逆天了,而他又會報複宋廷嗎?


    如此種種,風聲鶴唳都成了江湖雜談,可穹蒼殿的人員始終落位原地,他們還在等,距離天機星重新隱沒在雲穹之中,可能再有一桌把盞夜聊的酒席就到了,而時辰過罷的一炷香內,必須撤離。


    卻說李虛毅和江水逝頗費了一番曲折,又從虛虛實實的夢境中走出,水位不知何故,一番急漲,好在他們沒有耽擱太久,鳧水換氣之後,已湊到輸送法陣上。


    “對了,你之前是從哪裏傳送進來的?”李虛毅問道。


    江水逝頗為警惕地盯著邊旁亦步亦趨的苗訓,低低道:“和我之前預算的一樣,舞破天那時擄掠我,所為的便是尋找嵩陵,而我通過汴京宮位圖對照當日的像,最為關鍵的是那一縷墨香,被許鴛如發現是琥珀墨,與視覺中的那個西城方位很吻合。


    我就想著,我從舞破天挖到的那個傳輸陣法中探進去,是否可以率先迎接到你們。哎,他們沒有晶石,被我搶先進來了,沒想到還真是,嘿嘿。”


    李虛毅道:“琥珀墨?我還是不太清楚,它與天字牢的內在聯係,不過你說的巧合還是讓我有點匪夷所思。”


    江水逝道:“這中間的聯係是錢恨費發現的,他說當時與你一起在建隆鏢局,有一個絕美男子身上便有這種淡香,我們按圖索驥,終於發現天字牢前的標誌遮掩犯人臭味的琥珀香池,還有就是京疏瓦等景象,對照起來無不絲絲入扣。”


    李虛毅輕輕點頭,把一塊魔煞青石安嵌到傳送陣眼上,立有一層灰斑色的球體將他們罩住,苗訓身法頗快,亦是躋身其中,江水逝忙裏偷閑偷襲了幾招,都被他從容化解。


    而細看時間,竟然還慢了分秒,江水逝曾計算過錦龍會的布防速度,如果還隻是像往常那般不受關注,或許還可多個半柱香時間,緊張之餘,她竟牢牢地拽著李虛毅的臂膀。


    李虛毅隻輕聲安慰道:“總會逢兇化吉的,況且你是如此足智多謀,而我更不會丟下我唯一的軍師的。”


    江水逝猶在此時方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微有陰霾的心情,在對方淺淡的細笑中,又是燦暖如常。


    倏然的穿梭之後,李虛毅探頭後,恰與焦躁不安的舞破天對撞了個滿懷,舞破天骨碌爬起,順勢快下,右手就像是拐杖疾點,從上空翻落到江水逝之前,是為擒拿手招式。


    以他對江水逝的了解,這招在猝然時刻絕對是手到擒來,先前被搶先啟動陣法的暗仇,或可小小的懲罰一下,可他哪裏知道江水逝就在這入內的三兩時辰,武功爆增,遠非昔時可比。


    江水逝一個反手勾折,指尖便如雨點斜飄下來,舞破天立馬覺得神思恍惚,倒有著昏昏欲睡的架勢,他手頭的動作慢慢變得沉緩起來。


    他情知有著異樣,虛妄氣洶湧壓了上去,又及時撤手,方才沒被席卷過去,對方的勢頭竟是有增無減,若要憑此去細究,恐怕江水逝少說也是武尊級中庸的水準了。


    可她波濤翻卷似的元力還有著後續的潛力,進境無疑更大。


    李虛毅一把扶住稍退半步的江水逝,這邊按照計劃提前聯絡到場的白衣侯來報說道:“據可靠消息,錦龍會的人在半柱香時間就能圍聚過來,我們走吧。”


    舞破天在身後忙慌道:“李虛毅,這傳輸陣裏麵是不是一個陵墓啊?喂,都給我狼狽成奸,還想不想知道葛家的真正所在?!”


    李虛毅道:“有是有,不過,你必須先替我們打發勁敵再說,隻有這樣,我才能將手頭僅有的魔煞青石給你,不然,你就此逃之夭夭了,我還怎麽脫困,我不想看你唱演第二麵臉譜。”


    原來,舞破天此前本就是被唐鴻逼得火燒眉毛,才答應與穹蒼殿共進退,而與白衣侯約定的救援,全然是出工不出力,是以,李虛毅特帶了不容置喙的語氣。


    舞破天咽了口氣道:“那這樣看來,我隻能替你拚死斷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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