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意思,我都替你發挑戰書知會過了,作為暗器聖手之一的唐婉兒隻願意在煉器大賽上一較短長,而血煞公子石堯則是要與你在武鬥場上競技,隻有你能雙戰贏下,老朽才能坐收蠱毒蟲與仙凡果。”


    青燈的光焰冉冉飛長,閑扯數句都下落無文的隨句,白衣侯突然側過整理得異常簡淨白袍凝重說道,顯然兩人的應戰要求大大地出乎他的意外。


    “我的煉器可隻是初具其形,你也知道要支撐壁爐和巨鼎來進行鍛造器具的,絕對是要憑借內元力的,不然還有凡器、聖器和靈器之分幹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的,憑借從你體內借來的內元力,我撐死了也就是四品聖器,你也知道我的煉器技巧是為零的,而唐婉兒可是邁過墨觴五重電這個坎了的,聽說還煉器非凡。”李虛毅連想都不想地否決道。


    “當然,你目前的狀況確實是這樣,我就不信以老夫大半世的嗜武光陰,就不能想出個辦法來短暫提升你的煉器水平。”白衣侯捧住腦袋在那裏反複地想著,像這種突變狀況是他所未遇到的,而他也率先應承了兩家。


    “那你繼續想吧,我卻必須要趁著今晚去造訪一下某些朋友了。”李虛毅用果斷的神情淡淡說道,他知道必須要在今晚把明月珠與滄海玉的種種謠傳透露給江湖各派,以他李重進之子的身份絕對可以增強很多說服力。


    至於引火上身的危險,也絕對是有的,可是為了削弱以“劍卿”風霜傲為首的錦龍會他必須一試,若是江湖勢力在此次豔會仍然因為內鬥而相互削弱,那他羈絆趙匡胤的勢頭便再不存在。


    李虛毅陰沉著臉躊躇不決地徘徊在大廳旁的舞台旁邊,該如何散布消息也是他的考慮之一,就在這時恰遇到開門走出的花幽筱相撞到了一起,當真意外之極。


    “喂喂,我知道那柄刀叫什麽名字了,子夜彎刀嘛,快,陪我出去玩逛。你放心,我娘不在這裏哦,說話算數的。”花幽筱淺笑莞爾地嬌聲說道。


    “我正在想問題呢,先讓我靜一下,如果解決了這個問題我一定陪你瞎逛一整晚。”李虛毅隨口說道,他剛去邊近的馮府謀說了這兩件秘寶,可對方根本毫無反應,力弱得隻剩之能的南唐第四世家當真不能倚靠更多。


    “那你幹嘛不告訴我啊,說不定你不能解決的問題我就能解決呢。”花幽筱看見李虛毅繼續凝歎著臉型,宛若青綠色果實般靜懸枝頭不動。


    “我想傳遞消息又不給別人知道是我傳送的,這些人還就住在這座江湖樓上。”李虛毅簡短道。


    “這還不簡單啊,直接用我飼養的花都信鴿嘛,很多的,來,隨我到這大廳外邊,但首先你必須先把寫有信息的紙條備好。看來我娘讓我練飼養、學咕叫還是大有用處的。”花幽筱滿臉可愛地說道,淺色的笑渦落在李虛毅眼裏尤為清麗。


    趕忙寫好很多特定的花香型紙片,兩人特意避開江湖樓頗遠距離,幾乎是在狹道的少人過處,花幽筱從嘴麵發出的怪異而幽詭的輕聲,明明音色很淡,卻以常人難以留意的絲縷嫋娜傳開。


    頓時有不同翅喙的信鴿從天南地北群飛而至,約有十數隻之多,繞飛在花幽筱的肩上指邊,就如同白浪連綿的噴潮四濺開來一般,紛散卻並不遠離。


    “我發出的音調高低不同,所能召喚的花都信鴿數量也大不一樣,這十幾隻也足夠我們今晚的行事了。”花幽筱解釋了幾句便把花香型紙片繞卷到信鴿腳上,以她娘親所教的本領,她是可以驅使一裏之內的信鴿向東或轉北地行動,宛轉如意。


    “看來你這小妮子也挺厲害的嘛,對了,明後天或者之後幾天不要忘了給我捧場呢,江湖武鬥和煉器大賽我可是都會去參加的哦。”在信鴿撲擺著雙翅亂扇如飛地直奔著江湖樓乃至其他方向消隱,李虛毅笑眯眯地說道。


    “這個,我會遠遠看著你的,我娘不允許我接觸太多人,好在這個豔會讓她比較事忙,不然,我怕也難以有如此空閑瞎逛。對了,你說的陪我亂走一整晚還算數不?十天以內都行的。”花幽筱依舊萌甜地輕笑起來。


    李虛毅的心神微有蕩漾,但他很快迴正過來,如同雁過留聲般地與這可愛女孩揮手再見。臨去之前,他再細看了下她的眉痕輕發,江湖浪大卻隻覺如歸。


    “你真的足夠幸運,要不是為了這聖療貼,老夫斷不能把如此珍藏之物也給掏出來作為你的煉器之物。”開門不久白衣侯就劈頭蓋臉說了一句,手頭兀自揚著青暗斑駁的晶塊。


    那不就是李虛毅從卜謀洞中帶出來的晶塊嗎?隻是眼前白衣侯拿出來的這顆的精純度尚不及其中的千百分之一。若非如此,白衣侯又如何能如此不費力地將它拿出。


    “魔煞青石,雖然不能提升器物本身的聖潔度乃至靈光性,可是如果你在煉器時候能把它加進去,在最終煉器的評價成果上,這縷魔氣將會被誤認為是仙氣,從而虛假地提升評價。


    可惜它不是磁刃精元一類的東西,不然,提升度更大。嗯,你壁爐和巨鼎都沒有特別承帶吧?消息上說是自帶,卻還是有著最為普通的鍛造器具作為比賽的,所以,你最好定下明天所要煉造的器物是什麽。


    主用兵刃、輔助原料、升華器物和淬煉本元作為煉器所必須具備的四大要素,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是知道的,我身上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不多,可以給你配備的也就是這魔煞青石了,你可以作為輔助原料添加進去。”


    白衣侯說完這些之後再不說話,竟是極為困頓地側睡在床了,李虛毅一整天也是覺得累極,沒細想明天的煉器之物是什麽兵刃便也悶頭倒睡過去。


    萬眾期待的秦淮豔會,終將來臨,李虛毅深知要破除趙匡胤席卷天下的大勢便在此時,睡夢中翩連的夢影全是有關於此的,偶爾還會飛入翟守珣的幾串奸笑聲,漸漸隨著夜深朦朧成團白一片。


    第二天,大地清和,晴暖的雲絨淺淡地浮飛在連片江水之上,偶爾會遮蔽在沿途的槐樹枝椏,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喧囂塵氣,就連沿路鋪擺向秦淮河這條煙粉迷金的街衢兩岸,也比以往多了許多熱鬧。


    裹著白頭布巾的商人與隨身持佩兵刃的武林人士兩相並出,所有畫舫和船槳都已有了提前的預定,更多的不列成了嚴謹的水上陣形。曉風天氣裏的忙碌自不消多說,各種城民猜測的流言紛飛如帆白橫飛的早朝奏折。


    誰才是真正的天下武尊,年輕一輩中又是哪個門派中的高手能在最終力壓群雄?煉器大賽的首度推出,又將成為哪個未來的煉器靈師的一大揚名之地?更有風聲的是,宋廷還在此次豔會中派出了權重一時的某個人物,具體是誰又無從得知。


    總之,南唐國中議論聲成片,其中四大世家連同軍政兵部都派遣出了重重的兵勇壯士前來維持紀律,歸根到底還是在預防錦龍會在金陵城內安插勢力,徹底掐斷對方想以此為據點組織一次精密暗襲的念想。


    整座江湖樓作為武林勢力的重點街樓,門口兩側早就魚龍貫列地停靠了諸多簡陋馬車,還有滿口儂言軟語的金陵城民在吆喝著做向導,就在前幾天經由華家與名劍城合力遍插起來的錦旗,絕對起到了無比恢弘氣盛的宣傳作用。


    起從唐朝滅亡開始的亂世向來是浮沉不斷,像這樣隆重卻並不被統一勢力把持的豔會,還同時請到了有可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絕頂高手,在以武為尊的數十年江湖堪稱是絕無僅有而且意義深遠。


    江湖中人與非江湖中人,都懷著急切的渴望在看這樣一場幕起與幕落的,十二年前的江湖風雲之兵器排行榜會不會就此改變?水上波痕,青樓顰笑,渲染在原本娉婷過影的秦淮河畔,暗有著重重的江湖威勢與武林雄氣。


    “師哥!敢不應我,叫你小七才肯迴頭是吧?哼,為了準備江湖武鬥也不用這麽認真吧?”青蝶飾打開窗子,看到徐慕羽一刻不閑地在廂房樓下的園內連劍縱橫,連句切換了不同口吻還不能惹得他的迴頭輕顧。


    這樣嬌嗔的怒喊霎時驚起了本就習慣早起的李虛毅,他鄭重地把隨身帶來的一件青黑色重衣層層穿上,連同一條殷紅的長帶長係在方正額麵上,作為豔會的複仇者與攪局者,注定他不會以平凡姿態出現!


    “已經想好鍛造什麽器物了吧?當然,這可能要等到決賽才用的上。”白衣侯也飛快地洗臉站起,頗懷忐忑地加問了一句。


    “不錯,在這之前我需要我哥們的首肯才行。至於預賽,我還是有些信心的,畢竟我曾把我姨娘教我的這些煉器理念都背得挺熟的,有內元力的支撐,以我即學即會的天賦來說,問題不會太大,倒是借用的內元力必須要出現特例才行。”李虛毅語調鏗鏘說道。


    “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煉器真是如此容易的話,它也不用以神念作為起始的支撐條件來嚴格篩選了。可以這麽說,成千乃至上萬的人裏頭才有那麽一兩個是具有這煉器天賦的,神念越是強大便說明天賦越高。”白衣侯似乎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


    “那,我想你還是直接收迴內元力吧!”李虛毅頓時異常沮喪地說道,以他的神念可能還完全不具備當煉器師的資格,那之前的籌謀簡直就是白費!


    “為什麽?我可是用念珠測過你的神念的,你小子雖然內元殘缺,這神念卻剛好過了作為煉器師的及格線,不然我又為何把內元力挪借給你啊?希望渺小,但也不能不試啊!


    當然,讓我甘願冒險的,不僅僅是你的煉器天賦,還因為你體內的極淡白氣在有心焰四重雨巔峰的內元重級作後續支撐,完全可以發出墨觴五重電的水平。


    所有這些,隻要沒有武鬥與煉器兼修的絕對天才,保送你進入決賽還是輕而易舉的。你在今天上午的空閑時間,再把青塵子這老頭當年送我的這本《煉器心得》拿過去細看默記。


    青塵子的不但劍術奇高,煉器也是百代之間難有太多敵手的。”白衣侯苦笑一聲,臉上頗有孤注一擲的無奈,伸手又從懷裏掏出一本淺薄不過二十頁的小冊子遞給李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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