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上帶著兩條紅線,一條是趙菲兒送給我的她們家鄉代表了吉祥如意的吉祥線;另一條紅線上栓著兩隻可愛的小瓷貓,它倆分別代表了財富和運氣。這是九月初菲兒陪我去一家很特別的飾品店裏買的。說特別自然也有原因,這直到後來臨近畢業我搬進號稱“鬼棟棟”的“藝苑小區”,遇到了眾多奇妙事情之後,才發現一些端倪。原來,這個飾品店,包括它的老板貓舍主人,都不是一般人,或者說,不是一般的存在。

    迴憶著和菲兒的點滴,包括和她的巧遇,相識相知,到後來的漸生疑惑,我又重頭想了一遍。不知不覺,也不知道迴憶到了哪個片段,我竟然就這樣昏沉沉的睡去了。

    半夜,也不知道是幾點,手機過了十二點已經自動關機,現在屏幕一片漆黑,我也懶得開機看時間,估摸著大概一點左右。隱約中,我聽見淡淡的唿救聲,可凝神細聽,又像是錯覺。翻了個身,覺得有些不對勁,又有一聲慘叫遠遠傳來,好像是從火化場的方向,又好像是韓老師的聲音。我起身朝窗外看去,月明星稀,看似已過午夜,月光慘淡,蒼白地照進屋子,隨著窗簾的微微搖晃,變幻著模樣。

    相繼的兩聲慘叫過後,過了十餘分鍾,除了窗外不知什麽動物的啼叫,天地間又恢複了夜晚的寂靜。喝口水,躺下,繼續睡覺。

    “嗡嗡嗡……”

    似乎是蚊子討厭的聲音,這是什麽破地方,都十二月了,怎麽還有可惡的蚊子呢,睡前也是失誤,居然忘記點蚊香預防著。睡意上湧,我也不想再動,蚊子愛叫就叫吧,懶得理它。

    “嗡嗡嗡……”

    看來還真是不能放任這小東西,它得寸進尺了,喝了我的血竟然還不走了,非要打擾我的清夢不可嗎?雙手無力地在臉前晃晃,無用。

    “嗡嗡嗡……”

    小蚊子依舊囂張地叫囂著。該死的,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以為我白翼飛好欺負了。睜開迷糊的雙眼,我在幽暗的房間裏尋找電燈的開關。

    “嗒!”

    燈亮起,嗡嗡聲瞬間消失,我卻被眼前的“東西”驚呆了。

    一個裝著美女照片的相框,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在我麵前飄蕩著,似乎我開燈的動作驚嚇到了它。“相框美女”頓在空中足有兩三秒鍾,這短短的時間裏,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似乎已經意識到被發現了,相框裏的“美女”做出個頑皮的姿勢,帶著棲身的物件繞著我轉了一圈,向窗外飛去,還未到窗前,就已慢慢淡化,不見了蹤影。

    這,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幻象,幻想!我對自己說。對於自己沒有嚇得驚唿出來的表現,我很是滿意,可這該死的東西究竟是什麽?相框,是相框嗎?我可不這麽想。而且,相框裏的“女人”似乎在哪裏見過,特別是那妖豔的雙眸,我保證以前絕對見過!迴想起剛剛聽到的慘叫聲,莫非也是剛才有人見到了這個“鬼東西”?

    “呸呸呸……”三更半夜的,我怎麽會想到了這個字眼。一定是眼花了,我安慰著自己,就像晚上洗澡時候聽到的咚咚聲,都是幻像。我太累了,需要休息,好好休息,繼續休息。

    似乎為了證明我猜測的正確性,這次躺下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麽波瀾,直到早上七點手機鬧鈴將我喚醒。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我的屋子,雖然才不過那麽淡淡幾縷,可帶來的安逸感覺卻猶叫人歡喜。早晨就是好。

    洗漱完畢,才不過七點十分,從包裏拿出一點幹糧,就著礦泉水,簡單地解決掉早餐問題。

    看來還是起太早了,明天要多睡一會,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可一看時間,卻才七點五十。先去廠門口轉轉吧,走走動動時間過得快點。

    路過走廊,看著幾道半開的房門,才知道和我一起來的同學們大多在這個時段才起床,還是他們明智。

    韓老師住在走廊的第一間,就是離賓館大門最近的地方。遠遠的,我就看見他的房門大開著,看來這個老師的作息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是貪睡的人。

    再走近些,朝屋子裏望去,我發現了一些不對,房門大開著,裏麵並沒有人,淩亂的被褥證明昨夜這裏有人睡過,可韓老師昨天帶來的那個顯眼的黑色旅行大包卻不見了,掛在衣架上的外衣也不見了。韓老師是出門辦事還是做其他事情去了呢,怎麽連旅行包也帶走了?

    走到前台一問才知道,這個不負責的韓老師居然昨晚連夜離開了。前台的大妹子態度很好,雖然昨晚一點多,被慌亂的韓老師叫醒,辦理了相關的退房手續,可今天麵對我的詢問,還是一臉的容笑,有夠職業。

    這位前台小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昨晚上韓老師慌慌張張地把她叫醒,說是學校那邊有急事,要馬上趕迴去,於是便催著她辦理相關的退房手續。這個工廠屬於學校的定點培訓地點,就是說每年學校都會帶學生來這裏實習,而每次來工廠實習,大家都習慣住在這裏,所以很多不必要的操作也就省了。

    韓老師很快辦完相關的手續,急匆匆地走了,看樣子也沒有和自己的學生交待什麽。不過現在電話很方便,即使他晚上走了,待會電話裏交待一下相關事宜就好。不過,究竟有什麽急事,讓韓老師如此急匆匆地趕迴昆明?或者說,根本就不是這個原因,而是和昨夜那神秘的唿聲有關?

    八點半,眾學生集合在廠門口,等了十餘分鍾,汪主任才姍姍遲來。臉上依舊掛著濃濃的睡意,哈欠連連。

    “各位同學,真是抱歉,你們的韓老師因為學校裏有急事,不得不趕迴學校,剩下的幾天,就由我帶著各位同學參觀學習。”汪主任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遲到而覺得不禮貌,也沒有給大家解釋什麽,隻是簡簡單單說了韓老師走了,而韓老師走的原因,也和前台小姐的解釋無二。

    可我總覺得這裏麵有點不對勁,雖然汪主任極力表現出一副睡意盎然的樣子,可麵容之下,仍舊夾雜著一丁點的惶恐。現在想起前台小姐那個職業的微笑背後,似乎也帶著同樣的表情。韓老師不辭而別的原因,一定和昨晚我看見的東西有關。也就是說,我看到的那個飛翔的相框,並不是幻象,而是真實存在的。至少韓老師應該見到,汪主任知道,包括微笑的前台小姐也應該知道一些。那麽,現在需要解釋的就是,這個飄蕩在半空的相框究竟是什麽?裏麵的“美女”又是誰?

    汪主任並沒有想向我解釋的想法,估計他也不知道昨晚我也看見了不該見的東西。這個從他現在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來。

    汪主任並沒有著急帶我們去參觀學習,而是不緊不慢地宣布未來幾天的工作安排。比如先參觀檸檬酸廠的工序,再學習發酵菌種的培養流程等等。可一直聽到最後,也沒有聽到這個工作安排裏,和我的專業有什麽關係。

    我疑惑地問道:“汪主任,那原先說的檸檬酸廢水的處理呢,這個安排在什麽時候?”

    聽到我的詢問,汪主任這才想起,這群人中,原來還有我這個“異數”存在。想了想,汪主任說道:“這位同學,原先的安排是韓老師定的,其中的確有你說的部分,不過……”

    汪主任費力地解釋著,無非就是他隻是一個小廠子的主任,並不懂得這些專業的東西,原本韓老師在的時候,還可以由韓老師給我講解一下,現在韓老師走了,而且工廠裏也並沒有相關的專業人士,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同學,那你就隨意吧,或者跟著我們一起看看工作安排的東西,增長點見識,或者是等著下一批同學來,反正也快了嘛,再多等一個星期就好。”

    最後,汪主任竟然還扯出一句:“同學,真是太對不住你了,你看我們一個小廠,實習經費也是有限,這個,哎……”

    雖然沒有明說,汪主任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同學,你還是迴去吧,你在這裏也是給我們增加負擔。

    我再次問候了可愛的瞿老師,還有那個不辭而別的韓老師,當然,並不會少了眼前耳大身肥的汪主任。

    不管我最好,反正跟著他們也學不到我專業需要的東西。按照汪主任的意思,我和瞿老師通了電話,他給的答複更讓我惱火。老瞿在電話裏說道:“小白,那你就等等吧,和汪主任學點東西,下一批同學馬上就到,或者你就去大理和李老師會合,他們在那裏有個沼氣廠試驗基地,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讓我等或是去大理?虧老瞿想得出來,特別他還強調了,既然出來啦,就當做旅遊吧,至於費用,你就自己省著點,實習經費就那麽一點,花完就沒有了。這唱的是哪出?出來實習,遇到這樣的變化,到頭來還要我自己負責,這學校,這些老師真讓人惱火。

    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最終我決定,管你什麽老瞿老韓的,我都不管啦,先迴學校再說!打個電話給汪主任,告訴他我按瞿老師的安排去大理,不煩擾他了。聽到這,我分明感覺出電話那頭汪主任如釋重負的快感。

    買了下午兩點的火車票,收拾完不多的行李,又跑到迴民餐廳吃了一碗豆花牛肉。到點,我坐上開往昆明的火車,返迴學校。火車上,就在我的對麵,認識了楊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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