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誌愣了一下,哭天搶地:


    “我滴個天爺哩!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們毛老爺不給俺一家活路,俺們想著那就來你們毛家活,結果你們不給進門!我們現在躺在大馬路上也礙著你們了?”


    “你們是真欺負人啊!俺們躺大馬路上也礙著你們了,天理何在?!”


    “我家孩子命苦喲!小時候家裏窮的挖野菜吃,天天營養不良瘦的跟雞崽子似的,後來家裏條件好一些了,就想著給他送去讀書以後不用下地幹活了,寒窗苦讀十年,好不容易做了官喲!得了陛下的看重,給派了差事做。”


    “結果·····苦喲~~~比黃連還苦喲~~~~~”


    王承誌和王學洲都十分懂得把握分寸,沒說毛尚書到底幹什麽了,留給人一片遐想的空間。


    管家氣勢洶洶的過來,尷尬又狼狽的離去。


    他沒想到門口躺著的竟然是官眷····


    這事已經不是他能做主的了,報給毛玠後,毛玠氣的在家裏跳腳:“流氓!無恥!不要臉!果然是鄉下人!不管他們,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躺多久!怕了他們不成?”


    毛夫人又惱又氣,但也真怕這事傳出去了不好聽,忍不住勸道:“老爺,別較這個勁了,他們沒皮沒臉的,連這種事都豁得出去,咱們隻怕真的比不過,要不把事情給他們辦了····”


    “不辦!不然以後誰求我辦事,到門口一躺我是不是都要應了?他們越這樣,我越不辦!!”


    “可,像他們這樣豁得出去臉皮的真沒有····”


    毛玠甩袖離去,他也犯了倔脾氣了。


    這件事傳到仁武帝的耳中時,他正在吃飯,強忍著沒噴出飯來,卻也笑的止不住:


    “哈哈哈哈!!!王愛卿一家都是妙人兒!哈哈哈!!”


    嶽遊試探的問道:“奴才要不去找毛尚書說和說和?”


    仁武帝嘴角的笑意不斷:“讓他們自去鬧吧!不用理會。”


    他要看看誰更勝一籌。


    接連五天,每天到了寅時,毛玠隻要出門上朝,總是能看到王學洲那張精神抖擻的臉。


    反倒是他,眼底的黑色越來越濃。


    不僅如此,上朝時遇到同僚,毛玠總要被人調笑幾句。


    而關於這件事,朝堂上下跟有了默契似的,這麽幾天朝堂之上竟然無人提起。


    毛玠心裏這會比黃連還苦。


    早知道王家的人這麽難纏,他就不招惹了。


    他現在如坐針氈,又被架了起來,下不來台了!


    他沒有王家的臉皮厚,哪怕想認輸也抹不開臉去說,就這麽僵住了。


    王學洲看著毛玠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濃,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和王承誌說了一聲。


    這天,毛玠的馬車剛停到家門口,王承誌就突然原地暈了過去,手腳時不時的抽搐兩下。


    王學洲在一邊扯著嗓子,聲音滿是驚慌:“爹,你咋了爹?有沒有大夫,誰來救救我爹!”


    毛玠被嚇的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聽到聲音對著身邊的小廝吼道:“還不快開門把人抬迴去看大夫!”


    這要是死在自己家門口,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毛管家帶著一群人衝出來,二話不說抬起王承誌往府裏衝,後麵還跟著王學洲、石明和楊禾三人。


    大夫早已等候,見到人把手往王承誌的脈上一搭,眉毛深深的擰到了一起。


    沉吟半晌,大夫又換了隻手,繼續號脈。


    旁邊的毛玠頓時心涼了半截。


    難不成真出事了?


    “嗯···這個····這位壯士應當是最近吃的太幹了,有些上火,腑氣鬱滯不通而導致有些··大便不暢,多喝水就好。”


    話音落下,滿室寂靜。


    王承誌此時‘緩緩’的睜開雙眼,‘有氣無力’的拉著兒子:“這是哪?誰救了爹?”


    ·····


    王家的四個人從毛府出來後,果斷收拾東西迴家。


    “咦?你們怎麽走了?不躺了?”


    這幾日,毛府周圍的鄰居出門看戲都成了家常便飯,這會兒發現他們居然要走,還有些不舍。


    王學洲感激涕零的說道:“我爹待了這麽多天身體有些受不住,剛才暈過去了,要不是毛大人好心將我爹帶迴去救治,我爹就····我們迴去了,不給毛大人添麻煩了!”


    哎喲?


    毛大人大發慈悲啦?


    一群小廝精神一振,趕緊迴去找一家主子報告消息去了。


    隨著王學洲離開,第二天,工部調出來的匠人就到了水泥廠的辦事處,古在田正在其中。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一點不瞎說。


    有鈔能力在,原本破敗的作坊,裏裏外外全都被收拾了一遍,看上去也像個樣子了。


    嶽遊不在,隻有王學洲和曹都吏兩人在裏麵,看上去有些蕭瑟。


    此時,十幾個人站在院子裏,眼神直視著王學洲,眼神全都是打量。


    正經場合,古在田按下興奮,一本正經的說道:“下官是工部營繕所所長,應工部調令,前來水泥廠供王主事差遣。”


    王學洲掃了一眼人群,看出他們臉上的質疑,他也不在意。


    這些手藝人看上去年紀最輕的也有三十多歲了,他們看他這個年紀,自然很容易質疑他會瞎指揮。


    “到了這裏大家都是同僚,我是這座水泥廠的副手,大家喊我王主事就行,雖然你們都是老手藝人,但是這次咱們要做的東西卻是新的,希望大家能夠抱著學習的心態,好好的做事。”


    “隻要大家做的好,除了俸祿之外,每個月咱們水泥廠還能還有一筆獎金給大家,可要是不配合,拖慢了咱們整個水泥廠的進度,等著陛下問責,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王學洲說了半天,隻有聽到‘獎金’的時候才有人端正了神色,此時聽他說完,遲疑的問道:“什麽是獎金?金子嗎?”


    “是銀子,至於這個銀子是多少,就看大家如何做了。”


    聽到是銀子,一部分人瞬間失去了興趣。


    古在田卻興致勃勃的問:“每個月都有?”


    “不錯,每個月都有。”


    ???


    聽到這裏,一群人精神一震。


    他們隻顧著想別的,竟然沒注意到王主事說的竟然是每個月都有。


    “現在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咱們這裏所有屋子的房頂檢查一下,如果有需要修葺的,就把需要修葺的地方記下來,將需要的材料統計好,交給曹都吏過目並準備東西。”


    “古都事、曹都吏,你們兩個留下,我有事交代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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