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族長斜了她一眼,道:“留給你的,一直寄存在沒人能找到的地方。至於那些你們想要的紙質資料,我已經派人拿去給你的同伴了。如果你想看,就等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再去找他們吧。”


    他說完,又自言自語地嘟囔道:“原本還不想從箱底裏翻出來呢……”


    秦九沒聽清他的嘟囔,他已經在一個山壁旁停住,對身後的秦九說道:“到了。”


    麵前的山壁爬滿苔蘚植物,懸崖峭壁足足高達二十米。山壁投下的陰影將二人完全籠罩其中,太陽的光芒無法溫熱她們分毫。


    “你說……入口在這裏?門呢?”二人麵前的巨石光滑無比,看不見任何入口的痕跡。


    “這裏呢。”族長走到山壁前,用手貼合在山壁上。


    秦九這時才發現,族長的手上也有和凱布利一樣的紋印,隻是顏色相對較淺。從一開始,他的手臂就藏在衣袖下,秦九沒有留意所以並沒有發現。


    當族長的手掌貼合在山壁上時,他手上的烙印發出細微的亮光。與此同時,山壁上也出現了同樣的紋路。像是感受到召喚一般,發出暗金色的光芒。


    “轟隆——”


    下一刻,秦九腳下傳來強烈的震動,她勉強穩住身形不讓自己摔倒。麵前的男人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種變化,淡定地等待山壁打開。


    巨石向兩側移動,在一陣強烈的震動後,巨石摩擦地麵所發出的聲音也逐漸減弱。


    翻滾的塵土讓秦九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被灰塵嗆到,發出了幾聲輕咳。


    族長沒有多看她一眼,而是自顧自地步入了開啟的山洞之中。


    秦九立刻跟上,當她進入山洞時毫無意外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原以為會漆黑一片的山洞兩側布滿了星星點點的光球,仔細一看,它們和太陽光最為接近,甚至秦九還能感受到從光球裏散發出的熱度。


    一想到凱布利的名字有關太陽神,她瞬間就聯想到,他們族人或許就和太陽有關。


    族長迴頭喊了一聲:“這邊。”


    秦九不再多想,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後。


    隨著二人的深入,秦九發現原本在石壁上的光球正在逐漸減少,如果不注意腳下,很有可能踩在石塊上跌倒。


    漸漸地,周圍的光球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內隻能聽到屬於族長的聲音在前方指引:“快到了。”


    秦九擁有強大的動態視力,但並不能夜視,她隻能憑借著自己的想象,跟隨族長的聲音前進。


    他們行進許久,突然遠處有隱隱光亮閃爍。秦九抬頭向光源的方向望去,但由於他們和光源的距離還有些遠,並不能看清楚發光的物體是什麽。


    在族長的帶領下,秦九快步向發光物走去。直到靠近泛著藍光的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時,秦九一時忘記了唿吸。


    她唿吸極輕,似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洶湧。


    那抹有些透明的人影正緊閉雙眼,雙手張開,兩根同樣虛無的鐵鏈子正束縛在他的手腕上將他吊了起來。


    也不知他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多久了,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隻是沉浸在自己的睡夢中,安詳地沉睡。


    “他……”秦九張嘴,發出一個單音,卻再也接不下話了。


    “他是洛克夫,你的……父親。”族長肯定了秦九心中的答案,秦九內心像是打翻了調料架,五味雜陳。


    洛克夫,父親……


    兩個對她來說隻是概念一般的名字和詞語,此時卻如此具象化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曾見過埃德爾桌麵上屬於洛克夫的照片,照片裏的臉和麵前的這縷幽魂重疊在一起,隻是麵前的男人已經失去了笑意。


    對秦九來說,洛克夫隻是個陌生男人,但她還是忍不住心生向往之意。


    她很想質問為什麽他要將她一個人拋棄,為什麽要讓她的童年在孤兒院度過。但她知道,這些問題她不會得到答案,因為眼前的洛克夫已經不存在於世上了。


    秦九目光呆滯地注視了男人許久,她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全部收斂。


    她問:“這就是他的那縷魂魄嗎?”


    “對。”族長點點頭,上前兩步走到“洛克夫”的身旁。他伸手向秦九招了招,道:“來,孩子。”


    秦九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向他靠近。


    “把手給我。”族長向秦九伸出自己的左手,右手則是撫摸在綁住“洛克夫”的鐵鏈子上,原本該是幻影的東西卻能被他牢牢抓在手心裏。


    秦九默默將手放在族長粗糙的手掌上,族長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逃離一般。


    “你已經沒有迴頭路了孩子,這個已經藏了許久的秘密,終於還是要被你知道了。希望你出來以後,還能保持冷靜。”隨著族長的話音落下,一道強烈的光芒從二人接觸的地方散發而出。


    “出來?”秦九還沒來得及問出自己的疑惑,她眼前的景象幾番變化,她的靈魂如同被揉碎再重組一般疼痛不已。


    她想尖叫,但卻發現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找迴了屬於自己的感官。


    她揉了揉腦袋,緩緩睜開眼睛。


    這一下,她就愣住了。


    她已經不在方才的山洞內,麵前是繁華的街道,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天上的懸浮小車有序行進,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這是……中天星?


    她剛剛不是還在羅塞星嗎?難道族長也有打開蟲洞的能力?


    就在她發呆的時間裏,麵前走過一對母子,他們像是沒有見到秦九一般,直接向秦九走來。


    秦九下意識抬手抵擋,但預料中自己被踢倒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兩人直接從她身體裏穿了過去。


    秦九低頭看了眼自己被穿透的手掌,她愣了愣,又抬眸注視著整座城市。


    這是……幻象?


    “喂,洛克夫!快點,你怎麽慢吞吞的!”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等等我。”


    聽到洛克夫的名字,秦九猛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男人擁有一張秦九熟悉的臉,他雙手插兜,慢慢悠悠地跟在一個女人的身後。


    女人在前方一蹦一跳的,偶爾還迴頭看他兩眼。


    秦九幾乎瞬間明白了自己身處何處——


    這是洛克夫的迴憶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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