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卻見李修澤聽罷,笑著抬眸去看立在一旁的雪琴。


    “雪琴姑姑,您可看清楚她選的是哪一封了?”


    雪琴臉色沉著,點了點頭。


    “那邊由雪琴姑姑娘這封信呈給母後和皇祖母看吧。”李修澤於是將第一封信遞給了雪琴,一麵瞟了銀杏一眼,“免得有人再說我暗中動手腳,我也避避嫌。”


    話音一落,銀杏心頭頓時一跳,還沒來得及想該怎麽辦,就見雪琴已經接過了信,並走往殿中走了幾步,跪地揚聲道:“太後,娘娘,這婢女根本不識字,她選的,不過是一首詩。”


    皇後聽罷雙眼一瞪,沒來得及反應,就聽一旁蕭舒月已經疑了一句:“什麽?”


    於是眾人又將目光都移到了蕭舒月的身上。


    誰知,蕭舒月卻轉頭去看秦蓁,秦蓁雖然早在看李修澤那麽問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想到了這個可能,可在雪琴當眾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著實詫異了一下,此時與蕭舒月對視,片刻後,才恍然大悟,趕忙對太後道:“太後,小女懷疑這個銀杏是假的!”


    “假的?”太後眉頭微微皺了皺。


    秦蓁點了點頭,蕭舒月也立刻衝太後跪下,言辭急切道:“啟稟太後,銀杏本是臣女的貼身婢女,自幼便隨著臣女伴讀,不可能不認識字,而今日在侯府時,皇後娘娘曾經將那封信交給過臣女,讓臣女看看是否是自己所寫,臣女看的時候銀杏就在一旁!”


    “太後,可否將兩張信紙放在一起比對?”秦蓁心中一動,等蕭舒月說完立刻提議。


    “準。”太後立刻揚了揚下巴。


    雖然秦蓁性情有些跳脫,也並不十分守規矩,但卻是個能拿事的人,早在壽誕上太後便看出來這一點,因此,對於秦蓁處理事情的能力並不懷疑。


    何況她和蕭舒月這麽一說,整件事情便已然明了了許多,如果這個銀杏是因為不識字才選錯了信,那麽為了迷惑她,那兩封信的長短格式應該就會相差無幾。


    果然,秦蓁先後從李修澤與雪琴二人手中接過兩封信,攤在一起後,眾人隻看了一眼便紛紛點頭。


    “太後,既然銀杏是他人假扮的,那麽,有人陷害郡主的事情也就成立了。”


    秦蓁將兩封看上去差不多,但內容卻大相徑庭的信交給太後身邊的嬤嬤留證,隨後氣定神閑的對太後說道。


    太後點點頭,轉而看向皇後,“既然如此,此事便確實需要再細查了。”


    “是。”皇後微微斂眉頷首,心中情緒格外複雜。


    好在太後將此事攔了下來,不然,她恐怕是查不出這事的真相了,若有了定論之後,秦蓁和蕭舒月再來翻供,那才是當真的掃她顏麵!


    想到此,她不禁站起身來對著太後行了一禮,很是懇切的說:“多虧了老祖宗明察,否則臣妾今日便要冤枉了五皇子,也冤枉了安和,臣妾心下實在是難安。”


    “你也不過是為了皇家的顏麵罷了,哀家能理解。”太後麵上笑得和藹得很,隨後道:“這事終究還是小輩們的事情,你又是太子生母,若哀家插手太多恐怕不妥,既然你心中不安,哀家便將此事交給你全權處置,你迴頭給哀家一個結果便是。”


    “臣妾……謝太後能給臣妾將功折罪的機會!”


    皇後微微一愣,隨即立刻屈膝行禮。


    心中卻暗歎,太後當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知道事情不簡單就推給了她!


    可是,她剛剛才那般感慨了一番,還承認蕭舒月與李修澤是被人陷害,若她不應下,或是不嚴懲那背後作亂之人,那剛剛的話便成了糊弄太後。


    所以太後這分明是要她不得不應,不但應下,還得處理得妥妥當當方能交差。


    “那你們便去吧,哀家也乏了。”


    看她神色帶著幾分隱忍,太後也不多言,扔了這麽一句話便起身離開。


    皇後是個好麵子的人,她心頭清楚得很,這次差點讓蕭舒月和李修澤名譽受損,就算是為了挽迴自己的顏麵,皇後也一定會認真去辦這件事情。


    所以,太後沒什麽好擔心的。


    倒是在臨行前看似不經意的瞧了齊長玉一眼。


    後者也正看著她,兩人實現相撞,齊長玉垂眸頷首溫和一笑,端的是坦坦蕩蕩。


    可太後卻不禁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


    她這寶貝外孫,看來是實打實的將秦蓁放進了心裏。


    這些年來他那麽隱忍,從來不插手任何事情,這一次牽扯到秦蓁,他倒是肯親自出手了,非但如此,還下了這麽大一盤棋,非要讓李修澤和德妃將事情鬧到她這個老太太跟前來。


    可不就是拿定了注意要讓背後那人脫一層皮麽?


    如果事情隻是在武安侯府解決,依著皇後的性子,恐怕最後那人也不會怎麽樣,畢竟皇後忌憚李修澤與德妃已久。


    至於李修澤前前後後的表現……她還沒老眼昏花到那個地步,就憑李修澤那直來直去的性子,能想到這樣的法子?


    太後不信。


    秦蓁也不信。


    是以,走在去鳳儀宮的路上,秦蓁左思右想,還是沒忍住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問:“是你安排的?”


    齊長玉察覺動靜低頭側臉看著她,衝她溫和一笑,“早說過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於是秦蓁立刻就笑了起來。


    雖然之前就相信他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好,可一直不見他有什麽動作,甚至連話都沒說幾句,免不了也會擔心他的計劃是不是被打亂。


    直到李修澤拿了兩封信讓銀杏確認,她才恍惚間明白這一切恐怕都是齊長玉將計就計不下的局!


    李修明不是想把事情鬧大,好一口氣把他們全給害了,讓皇後來和武安侯府,和德妃一脈相爭,他自己漁翁得利麽?


    那齊長玉就故意不阻攔,故意讓李修明的計劃一步步進行,卻又偏偏比原計劃差了那麽幾分。


    比如李修澤去了武安侯府,但卻沒找蕭舒月,比如銀杏雖然投了湖,但卻沒有死成,比如那兩封看上去相差無幾的信……


    雖然個中細節秦蓁一時間還沒有猜透,尤其是銀杏是在什麽時候被掉包的這一點,而齊長玉又是什麽時候察覺了李修明的計謀……


    不過,這些都可容後再問,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怎麽將李修明這一條大魚給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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