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的故事,就像我前麵說的,就像我的小憩被人吵醒的一場夢,過去得也很快,沒多久她就去杭州了,我給朋友打錢讓幫她租了一個租處,再往後沒什麽聯係——後麵她嫁給了南方的一個什麽哥們兒,我也不想知道,不想打聽,之所以知道是她給我發信息讓我高低見她一麵,告訴我哪怕不能參加也好歹看她一眼——對不起哦,如果我不忙,怎麽都好商量,我那時候非常忙,顧不上搭理這些女的。


    你發現沒有,如果你一直能不忘初心,你就能獲得尊重,如果你總是跟著環境不停調整自己,我打賭,正經人不會尊重你的,因為你沒有原則。


    琴兒其實讓我挺從心不在焉變成了需要改變,講真,我這輩子最沒有鬥爭精神的時候就是那個時候,甚至是別人打我一嘴巴我可能也懶得還手就走開了,因為我真覺得自己的人生完蛋了,這世上沒什麽值當我動心的東西了——世俗的那些東西,我也爭取過,我也努力過,但是覺得好傻;思維上麵的,我看了很多書,從最初的看什麽都信到後麵的批判再到後麵的選擇性吸收,我沒啥好看的了,人活一個平庸的一輩子不需要懂得那麽多,知識就是累贅;至於感情上,年輕的時候不懂珍惜,或者說也正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才有值得珍惜的東西而我沒有抓住,我現在遇到的就會是嘉佳啊琴兒啊這樣的人,我也沒啥好抱怨的——我責怪別人什麽?輕浮嗎?嘖,咱當年可比她們輕浮多了,所以無所謂。那我追求什麽呢?人生的真實,我看到了多少呢?我又能看多遠呢?其實很有限的——我的那個狀態其實是把上限鎖死了,不想更高了,但是我不能沒有激情沒有動力啊,這玩意,如果沒法從內心汲取,以我的經驗,那就從生活裏汲取——我需要散散心,出去走走,見識一下——正好那時候我爹的一個舅舅死了也不知道第幾個老婆,他需要迴去吃席,但是他懶得,被我打聽到了,那我去嘛...


    我前麵說過,山西人其實一直是王朝中心,你去打聽打聽,很多地方的人都是山西走出去的——原因也簡單,這地方多山閉塞,很早的時候就有人類生存,戰火少,所以比較善於養活自己,因此上人口比較多,其他地方經常被人屠幹淨了或者遭了災荒就得從這地方調人過去——我要去吃席的地方是內蒙,這地方...嗯,我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去,唿市包頭這一塊說的都是晉語,你感受一下...


    說句題外話,北方大部分地區說的都是一個語係,就叫‘北方語係’,唯獨山西和周圍輻射的這一塊地方說的是晉語——北京話、東北話、山東話、河南話那都是一個語係音調的不同變化,唯獨晉語和別人不太一樣。為啥?閉塞。現在我們去哪都方便了,其實山西在戰爭的時候或者動亂的時候立馬就是一個小帝國,因此上...也不知道這些年這地方老是發展不利有沒有這個原因...沒用的,越打壓越憋屈,越憋屈越鬧騰,你們到時候別連累我就行...


    總之,內蒙唿市和包頭這一塊的人都是山西出去的,當年叫做‘走西口’,就是從殺虎口遷出去了很多人(號外,其實過去這地方叫‘殺胡口’,殺胡人的隘口,貌似是元清這些外族政府比較敏感所以改了名字),我那時坐了綠皮火車去包頭,在火車上被人問‘口裏上來的嗎’還難免一愣——這個文化差異就有了,所謂‘口裏’‘口外’其實就說的長城以裏或者以外——當然,我也不會莫名其妙就跟人說話,我那時候對大多數人已經免疫了,但是,這個迴族小姑娘還是讓俺心動了一番...


    我先說一下,這個迴族小姑娘是個‘熟迴’...幹,又得解釋一番...迴族分三種,生迴、熟迴和假迴,生迴就是正經的伊斯蘭信徒,需要按時朝覲,遵守伊斯蘭教規的;熟迴就是慢慢融入了我們漢族,沒那麽多講究,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信徒,他們甚至會吃豬肉,也不朝覲;至於假迴,那是為了獲得少數民族的某些特權比如高考加分一類故意加入迴族的——我認識的這個姑娘叫作媛媛,她是熟迴,她的爸爸是熟迴,媽媽是個漢族姑娘。


    你應該懂的,我那時候半死不活的,也沒啥心情去搭訕別人,過去我坐綠皮火車都要巡視一趟的,現在嘛,上車以後就是拿著買好的吃喝等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吃,吃飽了就睡——我這人其實還是不服老,那趟火車時間挺長,但我還是選擇硬座,壓根不準備去臥鋪。喝好了往桌子上一趴就睡覺,理想的話睡醒我就到了——並不理想,我的睡眠越來越差,喝多都不能讓我安睡,到了唿市的時候大概是中午,斜對麵的座位上坐上來了一個媛媛...


    這姑娘年輕的時候長得那真叫一個水靈,你知道,有的迴族姑娘皮膚是很白的,那時候媛媛坐車從唿市去包頭,半路上來往那一坐,立刻讓我雙眼放光——我想起過去的時候我老是覺得漢族的姑娘沒意思,一直想找一個少數民族的姑娘體驗體驗,但是一早覺得她們都有信仰,相處起來會比較麻煩,因此上一直憋著沒怎麽動手,而且據我看大多數姑娘也不值當——其實我那時候就發現我這人和姑娘相處老是帶著幾分糊塗,因為...其實之所以說我上次迴老家做出來的最惡心的事是個琴兒搞得非常膠粘,是因為我不想因為我讓別人的生活發生任何變化,如果不是我,琴兒還是一個有點低迷的但是相對穩定的小城姑娘,被我一頓吹牛吹得心潮澎湃把她稅務局的工作辭了跑杭州去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這中間的邏輯,不論她的命運應該是怎樣的,都不應該由我去做那個誘因,我不能單純因為自己嘴巴賤就勸別人做這做那不是嗎?對姑娘,你隻要能把她勸得願意跟你走進賓館就好了,其他的事你最好問都別問,指導她的房事,不要指導她的人生,萬一行差踏錯你擔不起那個責任——你自己過得很好嗎?幹嘛教育別人應該怎麽生活?


    所以其實我那時候多少有點恐女症發作了,不願意跟姑娘們來往,因為覺得太麻煩,她們一個個的除了一點身體上的受用也給不了我別的,而身體上的受用,我去紅浪漫稍微花點錢就處理了,而且專業人士的技術更高...但是媛媛這個姑娘非常具有迴族姑娘的特色,白而且高鼻深目,加上那時候她還很青春,我一個沒把持住自己就又跑上去搭訕了...


    首先我得說,這個姑娘讓人如沐春風,她的性格很陽光,就像一陣清風吹進我的靈魂,把很多的不開心都一掃而空——姑娘們有這樣的能力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後麵這類型的姑娘越來越少,大部分人其實是隻會讓你覺得無聊,連話都不願意跟她們說,俗得要命。其次,直到後麵我返迴包頭又跟她玩了很多天我都沒有碰她,不是沒機會,是不願意,而且自己心態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太願意把媛媛在我心裏的那種青春陽光破壞掉——男女相處一旦到了不穿衣服麵麵相覷的地步那就無法挽迴了,我當時想的是盡量拖延一點,看看我們能不能走得更遠——並沒有哦,當時沒拿,後麵一直在忙別的事就再也沒機會了。不過,說句實話,我倒也不後悔,因為這類玩意我也不缺,現在我還能跟她說說話什麽的全是因為那時候沒碰她,但凡戳一指頭我們已經失聯了...女人有個很奇怪的點是,她如果要進入新生活就要把以前來往過的男人全部刪除拉黑的,就好像你這麽做就能把已經發生過的事也刪掉一樣,所以你真想和一個女人長久來往的話,那就憋著別碰她。


    我現在想起當時和媛媛扯淡的情景都覺得十分搞笑,其實她那天是跟她叔叔和她爸爸一起迴包頭去,我去搭訕她第一件事就是跟她叔叔換了個座位,然後全程就是在她爸爸眼皮子底下跟她打情罵俏,她爹當時就坐在對麵。我是壓根不知道的,隻顧自己咧著嘴胡扯,山南海北天大地大地給她講亂七八糟的各種故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種體驗,就是你跟身邊的人很多事是沒法說的,但是如果是半路遇到了一個什麽人那真的是啥話都敢說,我甚至跟媛媛聊起嘉佳的事來了,其實關於嘉佳我一直耿耿於懷,覺得她太蠢——


    "她不愛你,別想了哥。"後麵媛媛給我下定義。


    "那為什麽撩撥我那麽久呢?"


    "沒有更好的。"


    "這麽紮心嗎?"


    "真相就是無情的。"


    "你聽完我的故事,覺得如果是我和那個韓版帥哥,你更喜歡哪個?"


    "你吧,你比較有男人味。"


    "還是有聰明人啊..."我眼淚汪汪地說,然後突然開始提速,"到了包頭我們找個地方坦誠地聊聊可以麽?找一個類似賓館或者..."


    "你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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