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分很多種,有常老板那樣通達和善的,有老金那種陰險狡詐的,有老侯那種老謀深算的,有老張那種囂張跋扈的(就是把我介紹給老侯那個暴發戶),這些你都可以理解,因為他們畢竟都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拚出來的,但是我就見不得侯夫人這種攀著別人用一些非常下流見不得人的手段爬上來還要到處顯擺的——大姐,你下賤,賣屁股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賣了一個好價錢,理論上來講你就該偷偷樂著盡量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就是拿一個破洞走江湖,悄悄摸摸去花老侯的錢就是了,她不是的,她見個人就要顯擺她那個破洞有多厲害,能把老侯夾得老老實實恭恭敬敬...


    我覺得吧,沾光沒毛病,這畢竟也是一種本領,有的人不善於經營事務但是善於跟人相處,不論是提供關係人脈還是情緒價值,那都是可以理解的,你靠這個爬上去也可以,但是,你要知道,你這種人在我這種人眼裏就是一坨狗屎,因為你對攀上的那個人來說有價值,對我來說一點都沒有還很惡心,所以你得心裏有數,大家平等相處最好是互不搭理——你別耽誤我做事,我也不耽誤你搞錢,見了麵打個招唿各做各的就完了,結果你跑來我臉上顯擺,而我又因為各種原因沒法把你怎麽樣,你倒猜猜我會不會恨你?我這人其實是心很大的,一般不會恨別人,我對仇恨的態度前麵已經說過了,那是完全負麵的情緒,我不願意抱著這種情緒過日子,但是,沒辦法,這個女的真的招人恨,她就是我最最討厭的那種牲口都不如的人——放好了羊肉她帶我去看剛給侯總生的那個小姑娘,把禮物拎過去,那孩子那時候剛過滿月,雖然打小就醜,因為侯總本來就難看,但是她總還是個小孩子,她有無限可能,結果就攤上這麽個狗都不如的媽——我剛從我媽那裏出來,喜歡她帶著的那個小姑娘沒有一個小時,結果就看見現在這麽一個場麵,心裏突然就暴躁得要命,真是恨不得當地就把侯夫人嘎了——就這,她不知死活,我彎腰去看那個小孩的時候她居然跑過來跟我產生那種不必要的身體接觸,用她剛生孩子的大雷蹭了我一下——


    人為了幾個比錢真的是什麽氣都得受,我當時氣得差點腦血栓嘎巴就死在當地,打又不能打她,罵吧不夠解氣,腦門上的血管都暴起來了——我非常兇狠地瞪住她,心想你再過來蹭老子一下,那我他媽也別管什麽掙錢別管什麽老侯了,先把這個狗雜種當地放倒把她子宮給她打個稀巴爛——你奶孩子用不著這個東西吧?你這麽放肆,我不給你打壞一件半件的以後怎麽行走江湖?傳出去說我被一個狗雜種占了便宜一聲不吭,我查理哥要不要活了?比起你那條狗命,還是我這條比較值錢,我不能因為你一個狗東西委屈了自己——來,你再蹭我一下我看看!


    侯夫人被我這麽瞪著倒確實老實了,但是同時我的腦子也開始轉,覺得這種事不能忍,她覺得她那個破洞夾住了侯總十分厲害,就跑過來想著夾我一下,我不給她點厲害她這輩子都覺得自己這個破洞天下無敵,那不就把小孩子坑了嗎?我受點氣倒也不是非拚命不可,但是為了小孩子我應該治一治她,讓她以後夾起尾巴做人...媽的不管了,先給她一個掃堂腿放倒,別人是狂踹瘸子那條好腿,我就狂踹賤貨那架子宮——你那個破洞的威力還不就是從這裏來的,你這麽愛拿這個玩意搞事情,那你以後別用了...


    所以我伸手就把侯夫人衣領子提住了,準備打她一個掃堂腿,也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侯總在外麵喊我名字——我現在迴想,當時把她放倒我也就進去了,打壞別人的子宮應該是故意傷害,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其他的不說,可惜了查理哥後麵那些故事——所以我這屬於是運氣好,我推了她一把就從嬰兒房出去了,出去以後心還是怦怦跳,腎上腺素白分泌了一場...


    命運看我不該毀在這樣一個狗東西身上,所以拉了我一把,讓我不要做糊塗事...後麵侯總和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地在想事情,也許就是我還有做更好的人的機會,所以它讓我不要跌倒在這裏...可是這就苦了那個小孩,攤上這種媽她這輩子能有多大出息?要不就是,我以後和侯總來往勤一點經常跑過來帶那個小孩出去玩,躲一躲她媽媽的烏煙瘴氣,給她灌一點正確的三觀?好像是個主意,也容易辦到,而且還巴結了老侯...不過,社會變了,你就知道你的三觀一定是對的嗎?哪怕是對的,你就知道對這個小姑娘有好處嗎?她學了你,將來過得不成器,你負得起那個責任嗎?好的壞的,對的錯的,那都是她從下生那一刻起就被侯總和侯夫人賦予了的,別人管不了她,最多也就是讓她多開心正常一點罷了...我發現這個老侯就跟個雜種一樣(那時候我已經聽老金說過老侯跟自己下屬的老婆搞得非常不堪的事),所以他身邊也盡是這種雜種一樣的人,老馬,老金,侯夫人,沒有一個像樣的,所以這個鍋始終還得老侯背,你瞅瞅,他還給我上課呢!


    "...你在外麵鬧得太不像話,現在找金總告狀的人一大堆,說你從車隊那裏吃還不夠,又煤礦電廠倆頭吃,弄得整個李家坡烏煙瘴氣(你家裏才烏煙瘴氣,我身上還帶著你老婆的奶香味呢大哥,我心想)——你怎麽是什麽錢都賺?聽說你還幫煤礦裏倒騰勞保五金,搞什麽相關的零配件買賣,那個某某礦,你跑去和人家合包食堂?嘖,我知道,年輕人欲望強,想掙錢,但也不是這麽個做法啊,你得先做好本職工作..."


    "我已經盡自己的力量跑業務了,李家坡現在每個月發運量都有二十多萬,業務差不多拉滿了。"我很不滿意他對我嘟嘟囔囔,就迴了一嘴——怎麽啦?老子包食堂怎麽啦?明天我還去掏茅坑呢,你管得著嗎?再說了,我為啥包食堂?狗日的煤老板不給你好好做飯,有時候發運量大了我也得幹活,駐礦一住就是半月二十天,我特麽還能天天就吃開水煮白菜嗎?你怎麽不吃開水煮白菜你讓老子給你送半扇羊,你要吃一瓢水燉全羊?你是不需要駐礦管不著那些,老子呢?我不得想辦法過得舒服一點嗎?我去哪發煤我就跟哪裏的食堂合作,我走了不就不做這個活了嗎?你在這裏逼逼叨叨,你倒是上下嘴唇一碰容易得很,我呢?你真是個大賤人,你舒服就行唄你還管那麽多...


    "知道那都是你拉迴來的合同,知道你為公司做了很大貢獻,知道你駐礦辛苦,自己一直在想辦法克服困難——但是,小查,你想事情不夠全麵,你得站得高一點看得遠一點——你折騰得越厲害,盯著你的眼睛就越多,就越不利於你的工作開展和前途開發——現在駐礦隻是一個過程,將來我會把你弄迴分公司做一些其他工作的,那時候你就不用再駐礦了,你現在這麽折騰,沒有一個人說你好話,我將來就算想把你調迴來也做不到啊——國企裏麵的關係盤根錯節,你都不知道誰誰就認識哪個領導,很多時候企業裏的人事調動是要經過很多部門審批的,你折騰太厲害惹到了人,我就沒法保證你的發展..."


    放你娘的屁吧!還當我是上海的時候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白呢,老子早就打聽過了,你還給我畫餅想讓我服氣——江湖上都傳遍了你在賣國企的工作崗位,以前是二十萬,現在二十二,你那公司裏哪個想進去不得先跑去給你把這份錢供上?你想把我調迴市裏還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現在看見我在李家坡做得紅火,怕我尾大不掉,就給我點眼藥水,你還騙起我來了,你這一家子都特娘的欠揍...不過算啦,看在的確是你把我一個泥腿子拉進企業裏給了我一個表演的舞台,也沒有跟我要二十萬隻是吃了我一些羊肉的份兒上,查理老爹放你一馬——但是別過分昂!你一直逼老子,老子急眼了就給你發一飆,先給你倆嘴巴,再把你老婆子宮打爛,然後抱著你那個姑娘掉頭就跑——我養大,比你和你老婆養大強得多——何況,你姑娘二十的時候你七十,讓你陪她去騎個自行車你倒把大腿上的那根大筋拉傷了,還是查理老爹更合適,她二十我才五十,五十歲,老子還能生一個妹妹給她玩呢,你行嗎?老雜種嘰嘰歪歪...


    老侯在那數落我,我就神情古怪地在腦子裏辱罵他,結果老侯太狡詐,看出來了——


    "你在心裏罵我,嫌我煩,是不是?"


    "我隻是覺得自己的工作做得沒問題,一定是別人在我背後給我把灰..."我這麽迴答他,那就是告訴他,對,老子罵了,怎麽樣?你把我求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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