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來說說老侯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上心,催著老金高低把我撈出去——我說了,萬事都有原因,但凡沾著這麽大的老板他做什麽事你都得仔細琢磨一下才能知道這些事後麵那些奧妙。過去我還沒有對琢磨別人的真實用意膩味,就像特別喜歡看新聞一樣,一件事發生在我身上我總要琢磨一下這裏麵有沒有什麽我沒明白的東西,不然下次出了事我還是一頭霧水四處亂撞,查理哥不要這麽活,我總想能把大部分事情都看明白,省得老是走一樣的路,犯一樣的錯——因此,老侯突然對我這麽好,逼著老金過來撈我是為什麽呢?他就能對我上心到這一步?會不會是,老侯也像牢頭一樣看上了查理哥的屁股?


    不不不,他沒有那麽大膽子,因為雖然我和他接觸大部分時候是打電話居多,但是他很快就發現我這個人其實非常狠毒,一旦他敢打我屁股主意被我看出來,那他自己會吃非常大的虧——我老往他家送東西,能找到他那時候那倆套房子都在哪裏,他不敢跟我開這種玩笑——據我觀察,我頭開始見老侯的時候他大概有八位數身家,現在做了這麽久煤炭,恐怕身家直逼九位數,他沒必要為了查理哥的一個小小屁股跟自己過不去,願意倒貼錢給他的男人有的是,犯得上因為我出點什麽血淋淋的事情搞得大家下不來台嗎?此事必有其他緣故...


    老侯逼著老金過來撈我的事也是李凡告訴我的,他跟我說金總特別不高興,過來住了好幾天專門跑這個事,晚上陪不知道什麽人應酬喝酒迴來總要當著李凡的麵噴我半天...老金這人城府很深,他忍不住在別人麵前罵我,那就確實是恨到了骨頭裏...我覺得除了花錢,他還有一樣是氣因為我必須去跟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搞社交——老金在臨汾的時候叱吒風雲,跟他鬥地主的都是老韓和老餘(這家夥自己有倆個挺大的煤礦,身價起碼也是九位數往上了)這個身份的人,別人想跟他喝酒,那他起碼得是法院院長那個級別。現在跑到李家坡跟一幫鎮長書記甚至村支書一類的人喝酒,他是會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老金一門心思搞錢,哪有那麽多閑工夫陪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喝酒,人家閑下來跟老餘鬥鬥地主(他和老韓倆個人抬老餘轎子,老餘打一次鬥地主三倆個小時能輸好幾萬,這是我特別納悶所以專門進去給老金端茶倒水研究過的,的確他和老韓就是在坑老餘)贏點錢不好嗎,幹嘛跑來李家坡給我擦屁股...


    "弟弟,你身後有高人保你,我看問題不大..."李凡後麵跟我說。


    可是為什麽呢?如果是常老板,理解,我在他麵前非常毒辣地表達過真實的自己,被他看出了我是什麽人,所以他欣賞我,幫我一點無傷大雅的忙也正常,何況他不幫我常虹也會想辦法,那還不如他做了這個好人。但是,老侯?拉倒吧,他相貌醜陋心思狡猾(起碼不在我之下),他怎麽會對我操好心?就因為我磨了他二年聽了他的話去考了車本學了文憑又在臨汾上了大半年班服務了他這麽久?我覺得是不夠的,因為我這種人太多了,他不會因為這個就突然愛上我的,他應該挺討厭我才對——就像老金一樣,他也看出我這個人恐怕腦後有反骨不太容易處理,因此上和我的關係一直平平淡淡,大家隻不過是狡猾的上司和毒辣的下屬之間的一個關係罷了,讓老侯對別人好不需要代價的嗎?


    所以為啥呢?


    我其實是蹲了十五天出來以後迴去臨汾站台給老金磕頭表示感謝的時候才知道這裏麵的原因的。那時候老馬那個狗東西出了點事情被老侯調迴陽泉去了,現在臨汾這個站台理論上來說隻有我一個人是他嫡係,再把我弄走老侯對老金就徹底倆眼一抹黑了,因此上老侯就逼老金,老金就對我那麽生氣,看我那麽不順眼——但是,我但凡貼上去他敢揭那都是一層皮,你別想輕易就把我甩掉,我也就納悶,王殿閣後麵拿了不到一百萬迴了東北他是咋想的,鞍前馬後跑了三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寧夏沙漠裏那罡風(那時候老金故意把他搞到寧夏去發煤)吹得他倆眼都是淚渾身掉皮皮,老金賺幾千萬幾個億,給他一百萬他就滿足了?我不知道,這玩意他不爭取或者他覺得那就是他的價錢別人能怎麽辦對不對...


    老馬,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玩意不是什麽有出息的人,和他來往很少,我大多數時候工作隻對老侯一個人負責,跟老馬接觸不多——我擺明了就是瞧不上他,有的人就是不值得你尊重的。老金剛簽了河南那個電廠的大合同時電廠和他也是第一次合作所以什麽事都特別小心,派了一批人過來站台監督和管理往那個電廠發煤的工作,而且人家也要隔三差五地采樣送到和老金不一樣的公司去檢測煤炭的質量,也就是說,第一次合作的時候雖然合同是給了,但是有人看出老金是一個賤人一定會搞鬼所以就派了一批人過來監督發往電廠的煤炭數量和質量——人家看得真是一點沒錯,老金就是這麽個人,你但凡敢給他點空子他就要鑽,平白無故的也要使壞犯賤。那時候我還在泵房稱重,每次要發火車皮河南電廠就會派三四個人專門過來盯著,這三四個人裏有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媳婦,那時候剛剛結婚,長得大概就是七分左右,也就是米娜那麽一個水平,她經常和我搭檔在泵房幹活,那個老馬賤兮兮的,但凡今天是這個小媳婦值班(河南過來的人都可以倒班,隻有我不倒班,不論發多少煤老金一概就是隻用我一個人,啥時候發完了我啥時候休息,這個光頭畜牲,完全不顧我的死活),他就溜到泵房調戲人家,那個小媳婦苦惱得要命,就求我幫她處理這個事——


    "大姐,他是我的領導我怎麽處理?我還能打他不成?為了你這麽個老女人打架,我犯得上嗎?"


    "我看出你是好人,你願意幫忙,不用你去打他,你幫我想個辦法也行..."那個小媳婦跟我說。


    "呃...行吧,我給你個電話你打過去告狀,就說那個馬站長天天沒事幹跑到泵房抓你胸脯..."


    "可是他沒抓啊!沒到了那一步..."


    "你想被抓嗎?不想吧...所以你告狀的時候就這麽說,這種事你非說被人抓了他就沒法狡辯,何況領導們誰會管他有沒有抓你,抓不抓他都得辱罵馬站長,以後他就不敢再來騷擾你了..."


    "好主意..."


    那時候站台最大的合同就是河南那個電廠,我把老侯電話給這小媳婦,小媳婦打過去哭哭啼啼罵了老侯半個多小時,老侯惹不起河南電廠的人,果然就把老馬痛罵一頓,那以後老馬就再也不來泵房了...


    你說我缺德,教別人這麽下流的套路?大哥,那老馬我看著他也鬧心啊,不喝酒還好,一喝二兩真恨不得把小媳婦當地按倒,他過來泵房我連廁所都不能去——我剛站起來伸個懶腰要出去放水,就被小媳婦偷偷摸摸拽著衣角拽得跌坐迴去了——她就怕跟馬站長單獨相處...所以老侯罵他一頓讓他別搗亂是最合理的,怎麽著,真等著他幹出什麽醜事來不就晚了嗎?人家小媳婦結了婚剛半年,和老公愛得如膠似漆的,被他欺負一迴臥了軌誰負責?臨汾站台上臥軌可是太方便了...


    但是,你以為馬站長和老侯不知道這是我教的嗎?他倆心知肚明,隻有我每天和這個小媳婦一起幹活不是我能是誰,我是考慮了以後還要教她,還要讓她打電話辱罵侯總去的,說實話,我這是為了大家的體麵——都是陽泉公司的人,老馬幹出什麽醜事我查理臉上也沒什麽好看不是嗎?所以我一直納悶老侯為什麽在身邊留一個這樣的雜種,後麵我和老侯混熟了才知道,他本來就是那樣的雜種,雜種之間難免惺惺相惜——也別覺得老侯對我有恩我還罵他雜種是我這人絕對不識好歹,這個事不能這麽說,他對我的恩情是一碼事,他跑出去玩俄羅斯大洋馬是另外一碼事,他逼著手下的人獻上自己的老婆那又是一碼事,這是完全不同的三碼事,他在我名下是個好人,在俄羅斯姑娘名下是個嫖客,在那些為了往上爬老婆都能賣掉的人名下是個雜種,這互相之間並不衝突不是嗎?朱元璋對胡惟庸藍玉是個雜種,耽誤他對馬皇後好一輩子嗎?馬皇後說起這些事罵他一句雜種,他不也得聽著?所以我罵老侯在男女這些事上其實是跟老馬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雜種,我是一點沒有冤枉他,那種一有點權力就拿著去威逼利誘良家婦女的人我是真的看不上——這世上沒有沒結婚的小姑娘嗎,你為什麽非就得去招惹人妻,還是職場人妻,你還真覺得自己有曹操那倆下風流啊?你寫個詩殺個人給我看看,我就承認罵錯了你——沒有曹操的風采,倒是有比他賤得多的下賤,你不是雜種是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奔騰年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孤獨查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孤獨查理並收藏奔騰年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