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華大哭著,樣子十分難堪狼狽。

    聞青、姚世玲默不作聲。

    剛子在一旁看著。

    紀彥均半抱著梁文華:“迴家吧。”

    “那咱家怎麽辦啊,怎麽辦啊。”梁文華哭著說。

    “迴家吧,我有辦法。”紀彥均說。

    “真的?”梁文華問。

    紀彥均點頭。

    梁文華這才願意跟紀彥均走。

    紀彥均迴頭看一眼姚世玲,低聲說:“阿姨,我們走了,給你添麻煩了。”

    姚世玲硬是不知如何接話。

    紀彥均扶著梁文華。

    剛子迴身看著聞青,打招唿:“聞青,好久不見啊。”

    聞青認識剛子,上輩子剛子就是紀彥均的鐵哥們兒,一直跟著紀彥均混,後來兩人都算是發財了。

    “好久不見。”聞青平靜地說。

    “你……”剛子覺得這種狀況下,說什麽都不對,於是說:“我走了,迴頭我請你喝酒。”

    “好。”聞青點頭。

    剛子隨即轉身,跟著紀彥均、梁文華上了小汽車,不一會兒車子駛離水灣村。

    姚世玲、聞青站在院子裏。

    姚世玲不相信梁文華給聞青下跪。

    聞青確確實實被梁文華嚇了一下下,僅僅是剛才那一下,此時她慢慢迴歸理智。

    “聞青,紀家出事了嗎?”姚世玲開口問。

    “嗯。”聞青迴答。

    “她向你借錢?”

    “我不會借給她。”聞青說。

    姚世玲問:“為什麽?”

    聞青說:“我二叔的命在她們眼裏都微不足道,錢又算什麽?自己做的事情,總要自己承受代價。”

    “那……”

    聞青看向姚世玲說:“媽,我和紀家沒有什麽關係了,他們敗光或者榮耀,與我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可是,紀彥均……”

    “那是上輩子的事情。”聞青說,確確實實是上輩子的事情。

    但是姚世玲隻認為這個“上輩子”是口頭一說,完全沒當“上輩子”真實存在,於是沉默。

    “大姐,剛才那個女人是紀彥均的媽媽?”聞朋突然跑進院子問:“她哭啥?”

    “她向我借錢,我沒借給她。”

    “為啥不借?紀彥均挺好的啊。”聞朋說。

    聞青笑了笑:“因為大姐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大姐也想開個運輸公司,專門運大姐的衣裳啊。”

    “那成,大姐,我支持你!”紀彥均再好,那也沒有大姐好,聞朋立刻表態。

    聞青笑著摸了摸聞朋的腦袋。

    姚世玲則轉頭看向聞青,心裏五味雜陳。

    下午,姚世玲送聞青到大土路時,問:“聞青,你覺得石磊人怎麽樣?跟你合適嗎?”

    聞青笑:“媽,你都問過一遍了,挺好,目前看沒有不合適的地方。”如果這輩子她有可能結婚,她一定不要求對方英俊,不要求對方多有本事,對她好就行,維護她就行,相信她就行,有起碼的擔當就行,錢,她有。

    “如果不喜歡,你可別將就。”姚世玲說。

    聞青笑:“我不將就。”

    “嗯。”

    聞青在姚世玲的目送下,騎上自行車離開水灣村,把自行車放在逢青製衣後,坐上公交車去了綠地花園。

    照舊坐在房裏看書。

    這時,電話鈴響了。

    聞青放下書去接。

    “聞青?”

    聞青聽出了剛子的聲音:“是我。”

    剛子一陣歡快的笑意:“聞青,你現在牛氣了啊。”

    “還行。”

    “別謙虛了。”

    “沒謙虛,就還行。”

    剛子嘻嘻地問:“出來喝酒不?”

    “太晚了,你就在電話裏說正事吧,嫌電話費貴,我撥過去。”

    “說啥話呢,剛子哥是在意錢的人嗎?”剛子這樣說著,心裏卻想這才一年沒見聞青,這小聞青人變的冷靜不說,腦瓜子也變聰明了,他打個電話給她,她都知道他是正事,而不是喝酒。

    剛子醞釀片刻說:“青青啊,咱們也是有交情的人,剛子哥對你不錯吧?”

    “嗯。”

    “彥均公司出事你也知道,剛子哥可是有血汗在裏麵的。”

    “嗯。”

    “你看你能不能看在剛子哥的麵子上,拉彥均這一把。”剛子有些不好意思向個姑娘開口,但是明天就是截止日期,嶽輝說話算話的:“算哥借你的,一兩年肯定還你。”

    聞青沉默。

    “怎麽樣?給個準話。”

    聞青沉默半晌說:“不借。”

    “你……”剛子沒想到聞青這麽絕情,有點煩躁,但他不是梁文華那種人,借錢這事兒全憑主觀,別人也沒義務非借給你不可。

    “彥均媽都給你下跪了,你就不能……”

    聞青握著電話,聲音清冷地說:“剛子,我和彥均已經沒有婚約,我和紀家沒有任何關係,我二叔為了紀彥均死了,紀家母女不是一次找我茬,不要說梁文華給我下跪,就算是紀家人都給我下跪,我也受得起。”

    剛子聽言心頭一凜,他沒想到曾經聞青那麽喜歡紀彥均,紀彥均那麽喜歡聞青,兩人最終會鬧成這個樣子。

    “剛子,對不起,愛莫能助。若是你需要有份工作的話,逢青新開了‘逢青運輸’,你可以來逢青上班。”聞青說。

    “你不會買下了三途運輸吧?”剛子問。三途運輸也是個挺牛的運輸公司,開始是比紀彥均的公司牛氣很多,但老板發財之後,就開始吃喝嫖賭隻顧享樂,生意越來越差,前段時間去香港賭博,一下輸了十多萬,差點被砍死,所以才變賣公司。

    據說賣了十六七萬。

    十六七萬?!

    聞青居然這麽有錢,這是什麽事情的事兒?

    “嗯,買了。”聞青說。

    剛子被震的腦袋發蒙地掛上電話,正好紀彥均從外麵迴來。

    “剛子,怎麽了?”紀彥均問。

    剛子說:“聞青買了三途。”

    紀彥均蹙眉:“你給聞青打的電話?”

    “嗯。”

    紀彥均不悅:“說什麽了?”

    剛子摸著後腦勺說:“也沒啥,就是想讓她出來喝酒,她不願意說太晚了。”剛子沒說借錢這事兒。

    紀彥均麵色稍緩,開始在辦公室裏收拾東西。

    剛子又將話題繞到三途上麵:“彥均,聞青買了三途,她現在怎麽這麽有錢了?”

    紀彥均說:“買三途挺好,三途一直不錯,團體很優秀,老板懈怠而已。再者,聞青的逢青逐漸壯大,她需要自己的運輸人員。”

    “你知道?”剛子問。

    紀彥均點點頭,繼續收拾辦公室的東西。

    剛子見此情景,問:“彥均,你不是真的要把公司和家都抵給

    嶽輝吧?”

    “嗯。”

    “你瘋了!都給他了你住哪兒?”剛子攔著。

    “以前住哪兒,現在就住哪兒。”

    “你媽媽和你妹妹受得了苦日子嗎?”剛子問。

    紀彥均低頭:“當初我起來的太快,所以她們太傲了。人生起起伏伏很正常,沒啥的,咱們重頭再來。”

    “可是……”

    “你有別的辦法嗎?”紀彥均問。

    剛子沒有,小聲說:“你可以找聞青。”

    紀彥均手上一頓:“我沒臉。”

    剛子愣了下,看向紀彥均,他是最懂紀彥均的,看著對聞青不冷不熱,其實最疼聞青,每次出車都惦記著,偏偏見著聞青在四叉路口等他,又是麵無表情,碰上下雪下雨天,還有說聞青幾句。

    聞青雖然吵吵鬧鬧,但也不放在心上。

    剛子曾以為二人會很快結婚,沒想到鬧到這個地步了。

    “走吧。”紀彥均提起皮箱,和剛子說。

    剛子十分感傷,這些可都是他們沒日沒夜跑車賺來的,一下就沒了。

    剛子心裏不好受,雙手使勁地揉頭,一點辦法也沒有,十多萬啊,五六萬他們還有辦法,十多萬太多了,他煩躁極了。

    “沒事,咱們還會賺迴來。”紀彥均說。

    紀彥均的話讓他心神一定,望著紀彥均:“彥均,咱兄弟重新開始!”

    “嗯。”紀彥均笑了笑。

    “靠,老子要成為南州第二有錢的!”剛子笑。

    “行。”紀彥均說。

    紀彥均將行李裝至小汽車裏,載著剛子沒有迴紀家,而是七拐八繞,停下車子,拎著行李進了一條胡同,來到一間逼仄的小院子,小院子裏堆了桌子、凳子、盆架等東西還沒收拾。

    紀友生在院子裏掃地,一看到紀彥均迴來,忙去接行李。

    紀彥均沒讓他接,問:“寧芝去上學了嗎?”

    “去了,給了她五塊錢生活費,她哭著走的。”紀友生說,紀寧芝從來沒有拿這麽少的錢去學校過,能不哭嗎?

    紀彥均臉上沒什麽表情說:“夠吃了。”

    “你媽在床上睡著還沒起來呢。”紀友生說。

    “讓她睡吧,慢慢的就會接受現實。”紀彥均說:“爸,你明天跟我一起,把手續辦了,東

    西都給嶽輝,我那邊還有點錢,再給醫院送點。”

    紀友生歎息一聲,點頭:“好。”

    紀彥均轉頭對剛子說:“進屋吧。”

    剛子點頭。

    一進堂屋就是一陣潮黴氣,這小院子跟紀家原先的小院子比,房子更是不能比,簡直就是地獄,剛子心裏有落差,有點接受不了,這梁文華、紀寧芝能接受嗎?

    結果剛子一轉頭就見紀彥均拿過掃帚開始打掃,順便掏出皮箱裏的繩子,栓在小院子,趁著太陽尚在,把幾床被子扔上麵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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